赵聆舟审视的目光像道雷一样劈过来，陈熹微觉得实在是尴尬得抬不起头。
她结结巴巴问：“你从、从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
“我想想。”赵聆舟摸了摸下巴，假装思考后开口：“应该是从‘我们不是渣女，我们只是想给天底下每个帅哥幸福开始的’这句开始的？”
“呃……那个……哈哈哈哈哈……今天天气不错……”
赵聆舟看着病床上讪笑的女生，眼眸深沉。
他想起了那个在她中枪后冲到眼前的男人对她的评价：朝三暮四的女人。
看来她自己对自己的定位也挺清楚的。
雪白的病房，清晰的电子音回荡在陈熹微脑海里：“【赵聆舟】好感度-5！”
这下她笑不出来了。
幸好她还不知道他能开出什么国家奖励，不然这分扣的肠子都要悔青了！
系统显然是听到了这句心声，贴心地补充道：“检测到人类高质量男性！攻略【赵聆舟】，心动值满60可获得【华夏国现有兵工厂产量翻倍】，心动值满80可获得【超越全球军事水平30年的第九代无人天空战斗机精细图纸】，心动值满100可获得最终奖励【100%拦截华夏全境范围内全部恐怖袭击】！”
听完系统一通输出，陈熹微陷入了叩问灵魂的沉思。
不是，这些狗币男人一个二个都这么金贵的吗？
美国的第七代无人天空战斗机去年才投入使用吧？这个男人居然可以开出第九代战斗机图纸！
那如果他攻略成功了，我泱泱华夏不是在世界上横着走了？
系统：你成功攻略之前任何一个，都可以在世界上横着走了。
“咔哒——”
陈熹微听到一声清脆的反锁门扣的声音，思绪被扯回了现实。
她还没来得及张口问赵聆舟为什么要锁门，他就像鬼魅一样绕在了她身后，捂住了她的嘴巴。
“不要乱动不要喊，我有问题问你。”
感受到太阳穴的位置被抵了一个冰凉的金属管，陈熹微的瞳孔瞬间放大！
是枪。
而且这不是假的，是真枪！上面有淡淡的枪油味！
妈的，这条子要滥用私刑？
虽然陈熹微已经通过系统知道了他的身份，但是面对近在眼前的枪口，本能的恐惧还是从心底涌了出来。
她想说话发现自己根本张不开口，冷汗从脸上滑落。
赵聆舟的声音比数九隆冬的坚冰还冷：“我问你问题，你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
他确实是人类高质量男性，不会滥杀无辜。但是前提是，他得认为陈熹微是无辜的！
陈熹微赶紧点了点头，面对巨大的恐惧，她多余的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你是不是‘辛夷’？”
陈熹微摇了摇头。辛夷？辛夷不是中药吗？但是他应该是指一个人？
“你是不是沧一组的人？”
陈熹微立刻摇头。她突然想到了许江，他曾经也是沧一组的人。
“你是不是知道我的身份？”
陈熹微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摇头又点头是什么意思？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她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怒火。她这才想起来，自己犯了致命错误！
那天，如果不是她意外闯入，他怎么看都是铁坏人啊！最多只能算怜香惜玉的坏人，但是她怎么就能直接告诉他试剂的事情！那不就等于她什么都知道？
但是情况危急，她又不可能一个人只身返回那个房间把试剂取回来！
她支支吾吾想说话，却被他厉声制止：“不要喊！”
陈熹微指了指床头边的手机，又在手上比了个写字的动作。
赵聆舟领会了她的意思，说：“先开飞行模式，打开备忘录。”
陈熹微点了点头，艰难地摸到床上的手机，快速打出几个字：“我只是猜测，不敢肯定。”
“又是猜的？”
赵聆舟想起来那天在包厢她也是一眼看出他们佩了枪。他显然不相信她这套说辞，他直勾勾地看着她的眼睛，嗤笑着说：“那我应该夸一句你很聪明？”
赵聆舟的脸近在咫尺，她整个人像人质一样被他拦在怀里。他的眼神双无情、冰冷、偏执且无所畏惧，还有点别的什么。
是悲伤？
她不知道他到底经历过什么，但是却让她心生一丝怜悯。
他可是坚定的共产主义信仰者，他和她是一样的。
但是在奔赴信仰的路上，有太多磨难和考验。有多少人误入歧途，有多少人踏错，有多少人背弃，又有多少人本是屠龙少年却终成恶龙。
她试图拿起手机在上面打下一串字：我不知道你是谁，我只是赌你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我信你不会让我输。
赵聆舟没说话，但是手上的力气松了松。
系统：“叮咚！【赵聆舟】好感度+5！”
好耶！又到最初的起点！
陈熹微壮着胆子扒开他的手说：“那个女人让我把病毒交给一个叫梁一的警官，那天你带我逃跑报警的时候对电话那边说‘梁一是我’，那我合理猜测你是警察的眼线应该没什么问题吧？飞哥。”
听到这话，赵聆舟终于放下了枪。
“很好，你说服了我。”
陈熹微感觉自己流汗流得快虚脱了，她悻悻地说：“那我要是不配合你，你还真准备一枪崩了我？”
“那倒不会。”他藏好枪，回给她一个略显歹毒的笑容：“我会把你从楼上扔下去或者投毒伪装成医疗事故。”
陈熹微：好可怕的男人！
赵聆舟对她惊恐的反应很满意，他随意地拿起床头柜上的橘子问：“我能吃吗？”
陈熹微回给他一个虚假的笑容：“吃，随便吃。”
赵聆舟放下橘子，挑眉：“不吃了，怕你投毒。”
他其实一开始对她就没有抱有特别大的怀疑，除了合理推测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对她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熟悉感？亲切感？保护欲？
好像都不是。
她也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但是她说的话，他下意识是相信。看到她受伤，就是会不安。甚至晚上还好几次梦到她躺在血泊里的样子，然后深深自责，抽了好多烟。
啧。
烦。
对一个刑警来说，这实在是太不专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