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陈熹微眼底亮了亮，“我怎么把鹿游原给忘了。”
对她来说，他也是可以完全可以相信的人。
但是自从上次在她家里发生了世纪大修罗场之后，她和鹿游原之间的气氛就有点微妙。
每天在手机里叽叽喳喳像十万只鸭子的人突然没声儿了。
但是她主动开启话题的时候，他又都秒回，甚至很认真地回答。
看上去像生气了，好像又没有。
陈熹微拿起电话迟迟没有拨通。
“小鹿这两天有在好好接受治疗，我昨天去看他了，状态很好，好像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许江以为陈熹微是担心影响鹿游原恢复，贴心地解释。
“我不是担心这个。”
“那是？”
陈熹微把自己的顾虑告诉了许江。
许江忍俊不禁，“全天下你最不用怀疑的就是，就是那个家伙对你的喜欢。”
陈熹微半信半疑地看了一眼许江，他的表情之笃定让陈熹微心里有些难过。
“你说错了，还有一个最不用怀疑的。”
“嗯？”
“你猜。”
欧式几何的五条公理？太阳东升西落？地球自转？
许江笑着摇了摇头，说：“太难了，猜不到。”
陈熹微按下了鹿游原的电话，在对面接通之前说道：“你对我的好，也不用怀疑。喂，鹿游原，是我。”
陈熹微转身走进卧室接听电话。
十秒后，许江才开始呼吸。
晚上八点，鹿游原出现在了陈熹微家门口。
他带着一大捧鸢尾花，屁股兜里揣了盒计生用品。
本来从花店出来，他走进便利店想买水。结账的时候就看到了那一排排橡胶制品。
本来只是瞟了一眼，然后就瞟了第二眼。
他告诉自己，这次如果还有打水晶的机会，绝对不能浪了。
于是快速抽出和自己尺寸相符的一盒结了账。
里面的人好像没听到，鹿游原又按了一下门铃。
他咽了咽口水，莫名有些紧张。
“来了。”
开门的是许江。
看到好兄弟，鹿游原一脸震惊，眼睛瞪得老大，就要发作。
许江趁机直接往他嘴里塞了块葡萄柚。
“清热解毒，补充维生素。”
鹿游原的腮帮子被塞满，他嘴里咕叽咕叽着：“老许？你怎么也在？”
许江抬头白了他一眼：“怎么了，打扰了你的二人世界了？”
鹿游原心虚地把裤子口袋里的东西往深处塞了塞。
“鹿！”陈熹微从许江身后探出头，热情地挥手打招呼。
鹿游原看到两天没见的陈熹微，又想起了那天在小山坡发生的事。
于是更心虚了，声音都紧了：“叫名字就好好叫啊，只叫鹿算什么。”
他不是没听过陈熹微叫许江“许许”，叫自己却是“鹿”。
听上去像他在英国留学时候的西班牙舍友似的，生硬得不行。
“那我叫什么？”
“叫什么都行，就是别只叫鹿。”
鹿游原不忿地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丢在地上，抬起伶俐的小鹿眼。
“鹿哥，游原，或者……”
那两个字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许江挑挑眉，淡淡地对陈熹微说：“他想让你叫他鹿鹿。”
陈熹微的脖子瞬间缩了半截，有点不能接受。
“太肉麻了！”陈熹微大手一挥，不同意。
鹿游原“怎么肉麻了！你叫老许都叫许许！”
陈熹微理所当然回答：“那是许江啊。”
“那我呢？”鹿游原向前迈了一大步，有些委屈：“我算什么呢？”
“鹿……鹿哥。”
“这还差不多。鹿鹿哥也行吧，虽然有点像儿童节目主持人。”
陈熹微揉了揉鼻子，她拉起鹿游原的胳膊说：“赶紧进来吧，别杵在门口。”
“你们干嘛呢？”
鹿游原一进门就看到茶几上凌乱的一切，他随手抄起两张，前前后后翻了翻。
这样的字眼不断跳跃在眼前。
“这是在构思什么游戏脚本吗？”
他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的两人，继续往下看，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先驱、千人计划、药物、实验室、病毒、细菌战……
鹿游原刚想开口问，就被陈熹微先声夺人：“鹿游原，你应该已经知道曹国安落网的事了吧。”
“嗯，我昨天就听说了。”
“在你出事之前，他是不是找过你。”
“对。”
“你的车就是他找人动的手脚。”
鹿游原不以为意，他靠在沙发上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一早就知道。我一直不说，就是怕我爸妈知道了跟姓曹的老头硬刚，你也知道钱在权面前，屁都不是。”
鹿游原冷静得出奇，“不过他已经被抓了，听说手上还有几条人命。这可不是贪污贿赂抓进去关个十几二十年那么简单。”
陈熹微赶紧追问：“那你出事前你们说了什么？”
“还能有什么啊，无非就是让我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让我娶她孙女。说什么只要跟他的孙女结婚，我家的生意可以更上一层楼，我能帮成为资本的资本。还问我以后想不想竞选？真丫有病。”
“除此之外呢？”
鹿游原顿了顿，他的表情显然是一个知情者。
“鹿，不要对我隐瞒，我真的很担心有人会伤害你们。”陈熹微突然拉起他的手紧紧握着，“我能相信的人只有你们了。”
鹿游原浑身一怔，他下意识去看许江。
而许江只是平静地盯着电脑屏幕，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了眼。
鹿游原轻轻反握住陈熹微，他歪着脑袋，坏笑着。
“好，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帮你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