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子经常被罚捡狗屎,因此看到牧民们收集马牛羊粪,以为他们也是受罚,于是带着幸灾乐祸的心态,去看人家收集马牛羊粪,后来才知道人家马牛羊粪是用来当柴火的。
李小牙等人要去赴宴,将宝子叫回来了。
宝子回来后,问马漏道:“师父,牧民们为何要收集马牛羊粪当柴火?”
马漏回道:“自然是因为草原没有树木,捡不到柴火。”
“牧民们也会拿人粪当柴火吗?”
“……”
李小牙呵斥道:“我们要去赴宴,不要说这个了。”
“哦。”
李小牙等人在蒙古兵引领下,来到一个大帐篷。
帐内铺着厚厚的毛皮地毯,没有桌子,酒食全摆在地毯上,俺答等人皆席地而坐。
食物以肉类为主,李小牙看着香气四溢的烤全羊,却没有一点胃口,只因烤全羊乃是干牛粪烤出来的,其实干牛粪燃烧起来,一点味道都没有,但李小牙过不了心里那道坎。
俺答招呼李小牙等人坐下,仆从给他们端来盘子。
侍女们拿小刀割下烤肉血肠,放入客人餐盘中。
俺答举起酒杯,招呼土默特部族的头人们,一起敬远道而来的贵客。
李小牙等人也举起杯,众人干了一杯酒 ,开始吃喝闲聊起来。
李小牙受不了马奶酒的膻气,干了一杯酒后,便一直在喝茶,蒙古人煮茶,不但会加奶,居然还加盐,咸味的奶茶,味道也非常的古怪。
咸味奶茶,倒也不算难喝,但李小牙也不敢喝太多,生怕将标枪打得太远……
罗奔大口大口吃着肉,大碗大碗喝着酒,他豪爽的性格,深受土默特头人们的喜欢,虽然语言不通,但一点都不妨碍他们拼酒。
土默特的头人们,一个个都膀大腰圆的,但他们不是虚胖,而是那种很有力量的脂包肌。
李小牙撕着一个馍,小口小口吃着,这年代的蒙古人,生活得很艰苦,只有蒙古贵族才能天天喝酒吃肉,因此长得膘肥体壮,蒙古的贵族们,衣着很艳丽,很喜欢穿戴金银玉饰品。
孟衮领着两名侍女,落落大方地为客人们跳起舞。
麻子看着高挑美丽的孟衮,挤了挤李小牙的肩:“老大,您要是不想娶孟衮郡主,可以让给我。”
李小牙白了麻子一眼:“你不想回去了?”
麻子喝了一口奶茶,叹道:“我们还回得去吗?”
李小牙看着起舞的孟衮,虽然只是郡主,但孟衮在蒙古的身份地位很高,只因她姓孛儿只斤,身上流着蒙古最高贵的黄金血脉,也就是成吉思汗的血脉。
正常情况下,孟衮至少嫁一个蒙古大领主,而俺答却愿意将她外嫁给一个汉人,这是何等的礼遇?
李小牙喝了一口茶,虽然俺答将他奉为上宾,但他还是想回大明。
身在蒙营,心却在汉。
……
……
清晨,李小牙如同一支离弦之箭,飞奔出帐篷,奔向最近的茅房,一间干牛粪搭的草棚。
寻常的蒙古部落,并没有茅房,但俺答的土默特部族,住着多都一伙乌斯藏密宗僧人,茅房是特意为他们修建的,多都在土默特部族的地位很高。
多都不但是俺答的老师,还是土默特部族的大祭司,自从他来到土默特部族后,土默特部族变得愈发强盛,因此被土默特部族的民众奉若神明。
李小牙冲进茅房,撞上了也正在蹲坑的多都。
四目相对,两人都有一点尴尬。
茅坑挖得很深,坑上就架着一块木板,看起来很不安全。
李小牙顾不了那么多了,蹲下与多都大祭司一起奋战。
李小牙喝多了奶茶,标枪打得又快又猛。
狂风骤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李小牙起身的时候,听到脚下的木板,发出“咔嚓“一声。
木板上的两人,神色一震。
腐朽的木板,承受不住两人的重量,断开了,李小牙反应很快,好像青蛙一般跳向坑边,而年纪大反应慢的多都,鬼叫一声,摔进了茅坑里……
“救我!”
李小牙略显意外,没想到堂堂的前任白莲教主,居然不会丝毫武功?
“多都大师,您等一下,我去叫人来救你。”
李小牙出到茅房外面,小声呼唤起来:“快来人,大祭司掉茅坑里了。”
“……”
李小牙的叫声,还没多都自己在茅坑里叫唤得大声。
很快,两名密宗僧人闻声跑过来了,他们一起将摔进茅坑多都捞起来了。
李小牙捏着鼻子,看着被搀扶出来的多都,假惺惺的关心道:“多都大师,您没事吧?”
狼狈的多都,牵强的道:“没事,只是崴着脚了。”
李小牙目送两名僧人将多都扶回去,心忖怎么没摔死这老头?
彻夜未归的罗奔,不知从哪冒出来了,看着被扶回去的多都,问道:“多都老头咋了?”
“掉茅坑里了。”
“……”
李小牙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仿佛多都掉进茅坑,跟自己没有半枚铜板关系。
“你昨晚上哪了?”
罗奔捶了捶老腰,回道:“昨晚一名土默特的头人,非要拉着我回他帐篷,让他的侍妾陪我睡,盛情难却,我就勉为其难跟他的侍妾睡了一晚。”
“……”
李小牙斜眼鄙夷道:“真是难为你了。”
罗奔嘿嘿一笑:“我这也是为打探情报,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想要逃出土默川,当然要提前探清路线。”
两人说话间,孟衮领着三名女兵过来了。
罗奔识相的先走开了,临走前,他给李小牙使了一个眼色,我们能不能逃出土默川,就看你能不能拿下孟衮郡主了。
“郡主。”
“李大人。”
孟衮没有出嫁,平时与母亲宝敦哈屯,一起住在兄长吉囊的领地,但她经常来孪生弟弟的部落小住,而此次受俺答邀请来土默川,多少带着一点相亲的意味。
而相亲对象,自然是李小牙。
孟衮先前向弟弟,打听了许多关于李小牙的事,听了一堆关于李小牙的“丰功伟绩”后,此时的她对李小牙充满好奇,好奇这个汉家郎能阴险卑鄙到何种程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