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族一年一度的尝新节落幕了。
李小牙以及两位苗王的大队人马,即将踏上前往丹寨的路。
四目相对,又是一眼十万年。
山水有相逢,但你我一别,应不会再相逢了。
阿兰眼中有一丝丝忧愁,一丝丝哀怨,没有不舍,没有遗憾,没有感伤,她将李小牙一行送出寨子后,只是挥了挥手,便转身回去了。
李小牙目送阿兰转身离去的背影,摇曳风情,散发着少妇独有的风韵。
这个背影也许会成为记忆中磨灭不去的点,但也仅此而已……
为了赶路,两位苗王只领了十多名随从,以及两名要联姻的公主,一行人全骑着马,数百骑一路风驰电掣。
午后,李小牙一行人在密林中休息,他们已进入丹寨地界,天黑前一定能赶到丹寨县城。
脚伤未愈的王二坐在树下,没什么胃口,干粮啃了半天,只吃了一半。
李小牙走到他身旁,咦了一声笑道:“你还在啊?我还以为你已经跑了。”
“……”
王二讪讪一笑,并没有回话,他一直吊在大队人马最后面,随时都能骑进岔路逃跑,但他却没有跑。
人生若能安稳,谁又愿意颠沛流离?
王二心中仍然很矛盾,李小牙说过若是他表现好,便给他一个重头做人的机会,让他成为锦衣卫缇骑,但为锦衣卫办事,定然很凶险,他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成为缇骑?
麻子发现自己坐的树根有野兽抓咬的痕迹,询问一旁的龙西波:“大头人,苗疆有老虎吗?”
龙西波点头道:“以前有,现在很少了。”
“还真有老虎啊?”麻子急忙起身,指着树根上野兽抓咬的痕迹,问道:“这是老虎抓咬留下的吗?”
龙西波呵呵笑道:“这个应该是野猪磨牙咬的。”
李小牙也走过来了,笑道:“大头人,你遇过老虎吗?”
“没有。”
吴黑哈哈大笑道:“若能遇到老虎就好了,我早就想弄一张虎皮做垫子了。”
“你们敢猎虎?”
“为何不敢?”吴黑彪悍的道:“老虎不过就是大一点的猫崽。”
李小牙偷偷翻了一下白眼,不由的想起【黔之驴】,黔无驴,有好事者船载以入……
黔之驴说的是贵州原本并没有驴,有人闲得蛋疼装船运了一头驴过来,弃之山脚 ,老虎第一次看到驴,发现它个头挺大,以为是什么神兽,只敢躲藏在树林里偷偷看。某天,驴大叫了一声,老虎闻声而逃,以为驴要吃自己,很是害怕。但老虎忍不住好奇,总是在暗中观察驴,觉得驴好像并没有特殊本事。最后,老虎鼓起勇气靠近驴子,故意试探冒犯它,驴很生气,用蹄子踢老虎。老虎高兴坏了,就这?于是大吼了一声,猛虎扑食咬断了驴的喉咙,吃光了它的肉,扬长而去。
李小牙觉得吴黑就像这头驴,也太看不起老虎了。
王二听说此地真有老虎,倒是不太害怕了,只因同行的还两名苗女,她们并不擅骑,他再济肯定也跑得比两个姑娘快,若是遇到老虎,肯定是两个姑娘喂老虎。
不过,这俩苗女长得真漂亮,若被老虎吃了,那真是太可惜了。
李小牙发现王二色眯眯偷瞄着两名苗王公主,两位联姻的苗王公主,虽然不是苗王的亲生女儿,但她们都是苗王的亲侄女,寨中地位颇高,生得肤白貌美,王二这狗东西之所以没逃,不会是觊觎两位苗王公主吧?
……
……
傍晚,李小牙一行人来到丹寨县城。
数百骑进入小小的县城,引起一阵骚动,丹寨知县出到县衙外面,接迎钦差一行人,一起迎接的还有榕江苗王石野哥。
榕江距离丹寨更远,李小牙没想到石野哥反而比他们先到了。
李小牙一行数百人,将丹寨县城的官驿,客栈全住满了。
晚上,丹寨县衙内,丹寨知县为钦差李小牙举行了一个小小的接风宴。
榕江苗王石野哥也领着两位联姻的王子来了,两位王子高大强健,皮肤黝黑。
龙西波,吴黑看着两位高大强健的王子,他们自己还算满意,毕竟要嫁的两位公主是他们的亲侄女。
石野哥看着雷山台江两位肤白貌美的公主,也是喜笑颜开。
李小牙眼看双方家长都挺满意,两位王子,公主也没意见,便拿出事先拟好的婚书,交给三位苗王过目。
【皇天在上,立此书为证:石龙(吴)联姻,一纸缔约,永结良缘,榕江王子(名字),(生辰八字)生得英俊挺拔,相貌堂堂,文能科举,武能平乱,上山能捕猎,下河能抓鱼,勤劳能干,性情温良,雷山(台江)公主(名字),(生辰八字)生得肤白貌美,沉鱼落雁,不但出得了厅堂,还能下厨房洗手做羹汤,耕田织布,刺绣女红也是样样在行,性情更是贤良淑德,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入鸳谱。
君负佳人,便是欺天,五雷轰顶!
佳人负君,天地不容,猪笼沉江!
此证。】
三位苗王看完婚书,全流下了冷汗,前面很正常,后面怎么会有毒誓?
古人多迷信,轻易不敢发毒誓,更不敢违背誓言,李小牙生怕三位苗王联姻几个月后又反悔,于是在婚书上写毒誓,增加一点约束力。
李小牙笑吟吟的道:“三位觉得婚书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说着眉头一挑,虎着脸:“比如毒誓不够狠,再加一句如违婚誓,子孙后代皆受诅咒,男的代代为奴,女的世世为娼?”
“……”
三位苗王一起干笑道:“不用了,不用了,这样就行了。”
李小牙笑道:“你们也将婚书拿给两位王子,两位公主看看。”
三位苗王将婚书递出去,两位王子,公主看完婚书后,也是面露尴尬之色,两位公主相对坦然,两位王子则是露出汗颜之色,他们第一次见婚书后面带毒誓的,他们也不敢保证,一定能遵守婚誓,因此看着婚书中的毒誓,心里有一点发毛。
“你们有问题吗?”
两名公主轻轻摇头,两名王子则是干笑道:“没有,没有。”
李小牙点着头,指点道:“既然大家都没问题,那就在婚书上签下名字,写上生辰八字,我给你们盖上大印,你们马上就能商定婚事了。”
丹寨知县在一旁偷笑,这位年轻的钦差大人真是雷厉风行,苗疆三位苗王之间的联姻,这么快就促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