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隐和大熊一路上紧赶慢赶,走了二十多天,终于进入京城。
京城果然一片繁华。大街宽阔漫长,两旁店铺林立,门面华丽,装饰精美,货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商品,琳琅满目。街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沿街摆了不少小吃摊,香气扑鼻,令人垂涎。
小隐和大熊牵马而行,遇见街边有不曾吃过的美食,便买来品尝。不久,大熊摸着肚子大叫:“不行了,不行了,不能再吃了,肚子要炸啦!”
小隐笑道:“这段时日你陪我赶路辛苦,算是对你的补偿。想吃什么,尽管开口,管够!”
大熊笑道:“过瘾!过瘾!接下来我们去哪?”
小隐沉吟道:“我们先去天一大酒楼,找天一门京师分坛坛主邱信良,看看他能提供什么样的信息。”
小隐找人问明方位,便招呼大熊上马赶路。不久便到了,见那天一大酒楼门面高大,云纹、龙凤、花鸟等雕刻精美,显得富丽堂皇,气派非凡。正门上方,悬挂着一方高大的牌匾,黑底金字,“天一大酒楼”五个字龙飞凤舞,十分醒目。
小隐和大熊一走近,立刻有两名衣着齐整的小厮笑容可掬地迎上前来,帮助牵马,又一人将二人迎进大堂。大堂宽敞明亮,装饰华丽,陈设精美。
小隐向酒保行礼道:“打扰了,在下来自天一山,有要事找邱老板。”
酒保一听,陪笑道:“原来是总坛来的贵客,小人这便去请邱老板来。”说着,一溜烟跑进了内堂。
不一会,只见一个身材微胖衣着华贵的中年人急匆匆走过来,看见小隐老远便叫道:“少爷驾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他将小隐请到了书房喝茶叙话。小隐担心他认错人,将白不尘给的玉牌搁在桌子上,道:“邱老板,在下是白小隐,受家父之托,有事相求,先行谢过!”
小隐行了一礼,邱信良忙回礼道:“不敢不敢。大少爷,别老板老板的,还是叫师兄吧,听着顺耳。你们兄弟俩个个有出息,小望师弟如今做了天策卫代指挥使,直上青云,威风八面。你呢,江湖上到处在盛传你的英勇事迹和神奇武功,越传越神,人人都说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现在的天下第一非你莫属,呵呵。”
小隐笑道:“邱师兄过奖了,江湖传言作不得数,别信。我们还是说正事吧。”
邱信良道:“请,请,但凡能力所及,必全力以赴,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小隐问道:“关于金碧园的情况,你了解多少?”
邱信良沉吟道:“盘踞京师影响力最大的主要有三大势力,金碧园为碧流山庄所开,其背后的支撑实际是血海教和恨天宫。近几年金碧园异军突起,实力与日俱增,力压群雄,独占了城中闹市区。
另外两股势力,一是水路盟,主要经营货物运输,另一派是三九堂,三教九流,什么赚钱做什么。这两派实力相当,虽说三足鼎立,实际金碧园占了大头,其生意涉及古玩玉器、金银首饰、赌场、客栈、酒楼、勾栏、青楼等等,专做达官贵人、富商巨贾的生意,年年赚的盆满钵满,简直富得流油。
金碧园的大老板金碧偕,实际也是碧流山庄的主人,有倾城倾国之貌,风华绝代,而且武功高强,巧舌如簧,迷倒了不知多少王孙公子,达官贵要。
后来,拜了丞相高印大人为干爹,从此更是火遍京师,独步一时,连觊觎她的美色和财富已久的相王也拿她没办法,不敢动她。”
小隐道:“你说的这些情况,我多少了解一些,我想知道,最近金碧园是不是起了内讧?大老板金碧偕是不是出事啦?”
邱信良沉吟片刻,道:“确实有所耳闻。我们天一门在京城只埋头做生意,不太愿意管其他门派的闲事。我们的生意也不算大,向来与金碧园井水不犯河水。至于金碧园内部出了什么问题,其实知之甚少。”
小隐道:“金碧偕应该是出事了,我来找你就是想了解金碧园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这个……”邱信良轻摸着下巴,沉吟道,“金碧园的大总管叫游清泉,是个性情中人,与我倒也有几分交情。他为人老成持重,精明能干,办事能力强,武功也不错,善使飞刀,据说杀人从来不用第二刀,所以江湖上送给他一个绰号叫‘一刀清’。
金碧园能有今日的辉煌,有他一半的功劳。最近,他好像失踪了,好一阵子没见过他人,金碧偕也许久未曾露面,现在金碧园主事的是一个叫柴琛的女子,女生男相,武功极高,有人说她是碧流山庄的大管家,与金碧偕有磨镜之交。呵呵,我所知道的就这些啦。”
小隐道:“我们现在怀疑柴琛阴谋篡位夺权,大肆清除异己,可能害了游清泉,也可能害了金碧偕,图谋霸占金碧园。
据说血海教在京师的分坛包括坛主解明在内有好几个骨干被杀,我来就是要调查此事。家父特地吩咐我来找你,说你一定会帮忙。”
邱信良愕然道:“解明解老板死了?他死啦?”楞了好一会,才接着道,“我和解明是铁哥们,他是碧流阁的老板,血海教的分坛就设在那儿。
平时我们每个月都会有一两次喝酒聚会,包括游老板。我是有两个多月没见他人了,也派人去找过他,答复是解老板离京办事去了。原来……原来是遭了柴琛的毒手!你等等,等等,让我静一静,静一静。”
他站起身来,显得异常激动,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走了好一阵,突然回头道:“对啦,我想起来了,两个多月前我们最后一次聚会见面时,他曾有过暗示,说金老大人没老,却老糊涂了,啥事不管,任由姓柴的胡作非为。
还说他今年命犯七杀,恐有血光之灾。只是当时大家喝在兴头上,谁也没注意他话中有话。原来他已经预感到了可能发生不幸!唉,作孽呀!”
小隐问道:“你最后一次见游清泉是什么时候?”
邱信良思索片刻,道:“我记得是四人小聚,那日找解老板没找到,在龙记酒楼,除我和游清泉外,还有做商贸的张老板和开古玩店的林老板。
差不多是两个月前,那日游清泉心情不好,一直喝闷酒,还不时鼓捣两句诗,他念叨最多的好像是‘清晨钟声惊破梦,黄昏佛语润心灵。’
听起来像是心灰意冷,萌生退意。我当时还劝他来着,他笑笑说,万一哪天找不见他人了,就去寺庙里找他。”
小隐惊异道:“去寺庙找他?他躲在寺庙里?”
邱信良道:“好端端的躲起来干嘛?”
小隐道:“你有所不知,我娘收到他一个多月前发出来的信,说他遭遇偷袭受了伤,信里没说他躲在哪儿,可能怕暴露吧。必须先找到他,才能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邱信良惊声道:“他遭遇偷袭受伤?我的天,这个柴琛果然心狠手辣,竟然对游清泉下毒手!可是……京城内外少数也有几十座寺庙,我们上哪去找他?”
“清晨钟声惊破梦,黄昏佛语润心灵。”小隐反复念叨了几遍,忽然眼睛一亮,问道,“京城哪里有叫清黄寺的寺庙吗?”
邱信良道:“有有,在府山西南,名气不是很大,但香火挺旺。你觉得他会躲在那里?”
小隐道:“清晨钟声惊破梦,黄昏佛语润心灵,我当它是藏头诗,就出来‘清黄’二字,呵呵。”
邱信良用力一拍手,激动地叫道:“对对,正是清黄寺,游老板其实早有伏笔。好,我们现在就出发去清黄寺看看!”
清黄寺面积不大,但山门、前殿、后殿、大雄宝殿、厢房和寮房等建筑布局紧凑合理,井然有序。
寺内绿树成荫,鸟语花香,到处都弥漫着神秘而庄重的气息。
大雄宝殿宏伟壮观,屋顶飞檐翘角,极具气势,令人肃然起敬。
寺内高处有一座钟楼,钟声悠扬飘荡,远闻数里,令人心旷神怡。
小隐、大熊随着邱信良到达清黄寺时已过午后,进香礼佛的香客寥寥,十几名游客悠然自得地在四下里闲逛。
邱信良说,他认识庙里的住持弘盛和尚,先找他问问。
三人走进大雄宝殿,殿内香烟缭绕,却不见和尚,又去各殿走了一圈,除见到几个香客和游人外,一个和尚也没看见。
邱信良不觉奇怪道:“不应该呀!清黄寺有八位常驻僧人,十几个居士,怎么可能一个人也不见。”
大熊道:“会不会出事啦?”
邱信良怅然道:“你看庙里庙外一片祥和,与平日并无两样,不像是出事的样子,可是人呢?都上哪去了?找个人打听一下都没有!”
小隐道:“那边好像来了一个。”
只见一个身穿破旧僧袍的跛脚僧人挑着一担柴,一瘸一拐地走向厢房的墙后。邱信良大喜,快步追了过去。
厢房的后面是膳堂和厨房,柴火应该是送进厨房的。邱信良在厨房外面高声道:“师傅,师傅,你在哪里?在下是弘盛主持的朋友,有事向他请教。”
厨房里面并没有人回应,邱信良又说了一遍,大熊忍不住推开了厨房门,里面空无一人,跛脚僧不在这里。
邱信良困惑道:“刚刚明明看见他过来的,怎么转眼就不见了呢?”
小隐忽然惊声道:“不好,出事啦!”
邱信良惊问:“怎么,你发现什么啦?”
小隐走到厨房墙角用手轻触墙上印着的一个拇指般大小的血红标记,又把鼻子凑近闻了闻,道:“这是十三狼杀手的联络暗号,孤狼啸月,印上去的时间不会超过两天。”
邱信良不解地问道:“十三狼杀手?你什么意思?”
大熊凑过来看了看,一脸震惊,问小隐道:“这……这怎么回事?活见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