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师父慢慢走上前,朝众人施了一礼。
“各位,在下柴广,本不想插手此事,奈何刁先生下令不得不从。我尽量下手快点,让各位少点痛苦。”
这人面容清癯,说起话慢条斯理,语气悠然的像是在跟朋友聊天一样。
然而说出来的话,却是凶气毕露。
江曾沉默的看着他。
柴广貌不惊人,身形也算不上粗壮,但举手投足间充满着自信,从此人身上,江曾感觉到了很熟悉的气场。
一种专属于修行者的气场。
刁占利如此高调的炫富,却不怕被人绑票的原因找到了。
原来他竟然找了个修行者做保镖。
柴广脸上笑容收敛,朝江曾远远地一拳打来!
噗噗的爆空声响起,一道无形的拳气凌空而至,江曾急忙闪避,只听砰的一声,他身后的柱子上,出现了一个脸盆大小的拳印。
围观人大哗。
“神仙!”
“真人,这是修行的真人!”
“法师!仙人下凡!”
柴广眼神冷漠,摇头叹息:“躲什么呢,你越挣扎就会越痛苦,老实待着还能落个痛快!”
他一步踏出 ,瞬间来到江曾面前,伸出晶莹白净的手掌,抓向江曾的咽喉。
这一下要是被他抓住,只怕会把喉咙直接撕开。
江曾深吸一口气,然而,熟悉的灼热感并没有出现。
他一咬牙,支肘架开对方的手臂,空明术套路自然而然发动,左掌横架,右拳划过一个离奇的角度,绕过柴广的腋下,斜斜而上,砸在柴广太阳穴上。
砰!
与此同时,柴广胳膊上也传来一股强大的力道,将江曾弹开。
双方各退一步。
柴广身体晃了晃,面露惊讶之色。而江曾被他的灵力所冲击,受到了内伤,口鼻渗出血来。
“柴师父,不要再跟他客气!”刁占利不耐烦的打开扇子,快速扇动。实际上此时气温并不高,他更多的是心中烦躁。
柴广脸色一凝,缓缓得出从背后抽出一把短剑。
剑身清亮如水,锋利非凡,只是在青色剑锋之下,似乎隐隐有一丝猩红之色。
“此剑名曰断月,你是剑下第一百七十二个亡魂。”柴广森然道。
断月剑身微微颤动,发出阵阵蜂鸣,似乎非常激动的想要饱尝鲜血。
江曾眼角一颤。
这下麻烦了。
这家伙仗着修行者的身份欺负人就罢了,现在还用上兵器了,江曾要是身体一切正常,倒也不惧怕此人,只是他现在的情况,跟普通人并无二致,区区肉体凡胎,根本没办法抗衡这把剑。
“哼,柴师父随我走南闯北,一路护我平安,被他斩杀的贼子悍匪数不胜数 ,你小子瞎了狗眼,竟然敢跟我作对!”刁占利得意的大笑。
“把他剁了喂鱼!”
“切碎了喂狗!”
“老爷,你得替我们报仇,这小子下手太狠,兄弟们的手脚都快被他打断了!”
刁家的那几名家仆爬过来,哀嚎着,个个鼻青脸肿。
刁占利一合扇子,对柴广道:
“柴师父,我改主意了,先把这小子杀了,那老东西手脚砍断,不要弄死,拉到我家湖里喂鳄鱼。”
“对对,后院的鳄鱼好久没吃人肉了!”
“老爷,把这小子也拉去喂鳄鱼!”
“我要亲眼看着他被鳄鱼扯成碎片!”
刁占利眼中露出残忍的微笑:“好,好,就按你们说的办!”
旁边有知情人小声议论,原来这刁占利性情古怪,喜好跟他人都不同,正常人养宠物养猫狗,他喜欢养鳄鱼豺狼等凶物,且喜欢用人肉喂宠物,以培养他们的凶性,至于这些人肉哪里来的,就不得而知了。
“搞不好,就是这个姓柴的真人帮他搞得。”有人小声说,旁边人一把捂住他的嘴:“你不要命了!”
柴广平静的站在那里,对他人的话充耳不闻,在他眼里,这些普通人不过是一群蝼蚁,蝼蚁的声音,有必要影响自己吗?
他只是注视着江曾。
“我要是你,就直接自杀。”
他笑着说,“不过,即使你自杀了,我也有办法让你活着,总然后把你带到鳄鱼池。”
“我为什么要自杀?”江曾也施以微笑,“反倒是你,如果有自知之明的话,建议你尽快离开此人,否则小心会遭到报应!”
围观人又是一阵大哗,众人都觉得这小伙子疯了,竟然敢跟传说中的修真之人这么说话。
柴广冷笑,单手轻弹剑身,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青色剑气暴涨,刺向江曾。
江曾急忙避开,那剑气如有灵性,继续追击,就在紧急时刻,砰的一声,一根木棍砸向剑气,将它砸成粉碎。
“堂堂修真之人,竟然仗势压人,还要不要脸!”陈老道提着木棍,怒气冲冲的指着柴广骂道,“有什么本事冲我来,老道我陪你玩玩!”
柴广 眼神凝重,谨慎地打量着陈老道。
这老东西刚才仅仅凭借一根木棍,就击碎了自己的剑气?
他人不清楚,柴广自己是知道的,这道剑气是自己进入到金丹期后,淬炼断月宝剑而成,可以斩铁断玉 ,别说是一根木棍了,三四人合抱的大树,也是轻松斩断。
所以,这老东西到底什么来头?
另一边,陈老道这会儿似乎酒醒了,忘了刚才发生的事。
“你放心,这小子我来对付。对了你是怎么惹上这家伙的?”
江曾一阵无语。
我是替你出头好不好,刚才你喝得大醉,差点被人家丢到河里喂鱼去了。
陈老道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提着木棍站到柴广面前。
“都是懂行的,也就别装着了,你小子坏规矩了知道吗?用灵力对普通人下手,要脸不要?”
当今修真界也有些隐形的规定,比如避人、出世等,最重要的一条,是不能仗势欺人。
简单说来,就是不能随意对普通百姓下手,更不可随意杀人!
而柴广刚才的举动,使用灵力打伤江曾,就属于违反潜规则。
你可以王八拳跟江曾对打,也可以带人群殴,动刀动枪都行,这样即使闹出人命,也没人说什么。
但一旦你动用灵力,那就是另外一个说法了。
有人可能会觉得不服,但这个规则是几千年来不断妥协的结果,自有它的道理。
柴广自然也是知道这些东西的,不过,很明显他并不在乎。
或者说,不在乎陈老道。
“哦,没关系,刁先生可以帮我作证,你是被我杀死,而那个少年,则是受你波及而亡,跟我没关系。”
柴广耸了耸肩,漫不经心的说。
刁占利胖脸上露出微笑:“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