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的另一角,华宝含笑而立,和狼狈的陆虎相比,他衣衫整洁,风度翩翩,显然已经胜券在握。
“我抗议!抗议!”绝望的陆虎朝看台大叫。
那里坐着几个面相严肃的天姥山弟子,负责监控比赛的进行。
“比赛有黑幕!”
“抗议无效!”
陆虎简直要气疯了。
他历经千辛万苦,才搞到了几万两银子,借着聚仙大会的机会,献给了严开真人,本来想搞个灵气充沛的山峰修行。
北方天寒地冻的苦日子,他早就过够了。
没想到严开那老家伙,收钱不办事,第一轮还好,给安排了个炼气期的弱鸡,可第二轮怎么回事,为何会给他找一个金丹期巅峰的高手比赛?
即使是正常情况下,他也不会是华宝的对手,何况现在!
黑幕,绝对有黑幕!
看台上的那几个天姥山弟子,都是严开真人的手下,自然不会理陆虎的叫嚣,像他这样的情况,众人见得多了,根本无动于衷。
华宝脸色一变,飞扑而来,双掌冒着黄光,击在陆虎胸口。
陆虎直接喷着血飞出擂台,被当场宣布失败。
几名身穿浅蓝色衣服的杂役跑过来,将陆虎抬到担架上,送往医务堂。
天姥山毕竟是名门正派,绝对不会放任受伤的客人死在这里。
“下一组,陈真对战霍师。”
两名散修分别站在擂台两端,其中一人脸色惨淡,扶着胸口气息微弱,此人就是霍师,金丹巅峰修行者。
而陈真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小伙子,炼气初期,刚刚能够引灵气入体而已,他嬉皮笑脸的望着霍师,懒洋洋的扣着耳朵。
“开始!”
霍师猛地抬起头,颤颤巍巍的往前走了两步,之前一场比拼中,他和同样是金丹期的对手拼命,将对手打得浑身筋骨尽断,获得惨胜,自己的状态也惨到了极点。
就这两步,已经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陈真活动了一下肩膀,来到距离霍师三米的距离,扎了个不太规范的马步,嘿的一声,来了个黑虎掏心。
一股气浪袭来,霍师胸口一滞,登时喘不过气来,眼前一黑,仰天就倒。
“陈真,胜!”
陈真得意的挥动着拳头,又向看台微笑示意,那几名天姥山弟子自然也报之以笑脸。
大家都是熟人,就不用那么客气了。
不知道金丹期的陆虎看到这一幕,会不会被气的再度喷血。
对于陆虎的疯狂叫骂以及所谓的揭露,严开真人并不放在心上,任他跳出天去,也不过是一介散修而已,捅不出多大的篓子,他命令宋奇,把陆虎送出山门,扔到山脚下,就不用打断他的腿了。
刁占利听说此事后,特意找上门来。
一进屋,就直挺挺的跪下来。
“三舅姥爷,是我瞎了狗眼。”
刁占利一边说,一边大耳瓜子抽自己,努力挤出几滴眼泪来,偷偷抬起眼皮,瞥了严开真人一眼。
严开真人躺在那里,双手交握放在肚皮上,神态悠闲。
“阿利啊,你还是太年轻了,这种事情,怎么能看走眼呢。”
“是,都是我的错。”
“嗯,之前你出面,担保蛮子会上贡银子,现在他已经离开,剩下的就由你想办法吧。”
刁占利胖脸抖了抖,咬着牙答应下来。
“另外,还有一件事,你找几个人,去村里把玉灵那丫头给我带来,切记,这里是天姥山,要牢记规则,不可让修真者出面。”
“啊,绑那丑八怪干什么?”他不解的问。
“嗯?”
“是,三舅姥爷!”
七天的卫生工作结束,玉灵和下一组队员交接后,回到了村子。
陈老道整天在天姥山乱转,把附近的山景弄得一清二楚,天姥山最近的聚仙大会,他更是一场不落,天天跑去看热闹围观。
“那个叫陆虎的坏种,被人一掌打在胸口,血喷了足有小半盆,他口口声声叫喊着什么黑幕。那些天姥山的人理都不理。”
“什么黑幕?”江曾对聚仙大会并没有怎么关注。
陈老道给他简单讲了一下聚仙大会的规则,他从其他人那里隐约听到,这些参赛人员的安排,和严开真人有关。
“这个见钱眼开,肯定借此机会收了不少银子,他娘的,一个修真的方外之人,竟然如此贪婪,呸。”
陈老道鄙夷的唾弃一声,他还不知道严开真人更大的恶。
玉灵一直担心的事情,这几天始终没发生,她却养成了一个坏习惯,睡觉时老是做划破自己脸颊的动作,除非江曾在旁边,她的情绪能够感受到安全感,才能稍微好些。
陈老道私下对江曾笑说,这是黏上你了。
玉灵是个好姑娘,即使丑陋的相貌,也遮盖不了她美丽的心灵,在这个女孩的身上,江曾看到了很多美好的品质,柔弱和坚韧,平和的态度和为了尊严而挥刀的勇敢。
考虑到陈老道空有金丹期修为,却没有成套的技法,江曾打算交给他一些术法,都是他在藏书楼里看到的,凭借着超强的记忆力,江曾将它们写在纸上,交给陈老道。
陈老道如获至宝,捧着这几张纸美滋滋的修炼去了。
吃完晚饭,几人在院子里聊天,陈老道不知跑到哪里去修炼了,奶奶年纪大了,也早早的去休息。
院子里只留下了江曾和玉灵。
“哥,你以后还会回去吗?”玉灵低声问。
江曾沉默了一下,说:“我也不知道。”
夜空中月色皎洁如水,江曾望着这轮一千多年前的圆月,一时间恍如隔世。
“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你能回去。”玉灵不敢看他,低下头看着脚下的小野花。
“为什么?”
“你不属于这个时代,我能感觉到,你心里很寂寞,而且在想着以前的朋友。”
“所以,我希望你回去。”
夜色朦胧,掩盖了女孩脸上的刀痕和黑斑,朦胧的月光像是修复了她的容颜,呈现出一种清灵的美。
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出现了。
江曾有些恍然,似乎又回到了沙漠里的那个夜晚,那时候,也有一个同样名字的女孩,勇敢的对他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玉灵,你相信有来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