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血,主要是看要见谁的血。
严开真人深呼吸数次,稳住情绪,快步走进大厅。
李十二眼神如刀,唰的一下扫了过来,严开仿佛是数九寒天被浇了一头冰水,遍体生寒。
他向掌教问好,又朝李十二打招呼,李十二冷眼旁观,沉默不语。
“严开,当年林玉施主一家的情况,你知道吗?”掌教沉声问。
严开砰的一声跪下,声泪涕下:“掌教,我有罪。”
“哦?”掌教一惊,没想到严开这么痛快的就承认了,李十二也是微微有些吃惊。
“都怪我识人不淑,委派那逆徒负责教导林婉儿,结果导致此等惨剧发生!而我知道此事后,自责不已,但又生怕引起掌教忧愁,不敢上报,所以,严开罪该万死!请掌教发落,也请李剑仙处置!”
“你好大的胆子,如此大事竟然也敢瞒我!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掌教大怒,砰的一声拍在桌子上,指着严开怒斥,“今天若不是李剑仙在此,我非得把你当场击毙!”
严开跪在地上,以头抢地,不敢抬头,一副诚恳认错的样子。
掌教骂了几句,哼了一声,端起茶杯啜饮了一口,随即把目光转向李十二。
“剑仙大人,您看,这事该怎么处理?”
李十二目光冷冽,盯着严开,嘴角慢慢露出一丝微笑。
“呵呵,既然严开都主动承认错误了,我自然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具体行凶之人是谁,尚且还存在疑点,事实上,那名凶手并没有消失,而是出现在了蜀地。现在也随我来到了天姥山。”
“什么?”严开大吃一惊,猛地抬头,惊恐的望向李十二。
“哦?那太好了,李剑仙,此凶手现在何处,我马上派人把他带来,当场问清楚!”掌教说。
李十二抚须微笑:“且再等三天,凶手自然现身。”
说罢,他长身而起,朝掌教点点头,离开大厅飘然而去。
目送李十二远去的身影后,掌教脸色忽然变得阴沉似水,他冷冷的盯着严开。
“你干的好事。”
严开这时反倒光棍起来,面对掌教,他一点都不害怕,反而嬉皮笑脸:“师兄,我这不是怕给你添负担吗,所以没告诉你。”
“都怪这该死的老家伙,把几十年前的事又给翻出来了,平白无故给你添麻烦。”
掌教站起身来,背着手来回踱步,脸色阴沉。
“你给我说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到如今,严开也不隐瞒,直接把当年的事说了一遍。
掌教气的手直哆嗦,一巴掌扇在严开的胖脸上。
严开捂着脸,依旧笑嘻嘻的:“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师兄,你看这事该怎么办,我丑话说前面,事情正捅出来了,大不了我烂命一条不要了,可天姥山的脸可就丢光了!”
“你还好意思提天姥山的脸面。干这等丑事的时候,你可曾想过后果!”掌教大声怒骂,严开只是嬉皮笑脸。
他和掌教一起长大,早就拿捏住了掌教的脾气。
掌教情绪平复了一下,问严开那名男弟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严开觉得也很奇怪,当时他把那弟子只下山后,当天夜里就强暴杀死了林婉儿,后来为了嫁祸于人,又亲自下山,把那男弟子击毙在山谷无人之处。
“你确定那男弟子死了?”
“额,应该是,除非,那混蛋是装死?”
掌教一问,严开也有些拿不准了。
“哼,蠢材!你速派人去打探一下,切记不要打草惊蛇,另外,现在还是装作不知情,先以安抚为主,那个叫玉灵的女子,身中寒冰毒气,想办法给她点补场,或者干脆直接杀掉,以免她那里再走漏了风声。”
严开大吃一惊,本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掌教师兄早就知道毒气之事,只是没有点破而已。
掌教不愧是执掌天姥山大派之人,一旦定下决心,所作手段势若雷霆,不过,严开说玉灵那里的情况不好掌控。
“为何?”
“那女子身边有一年轻男子,手段了得,我大弟子宋奇上门问事,被打成重伤。”
掌教沉默了一下,眼睛眯成一条缝。
“圣女如今选好了吗?”
严开一愣,忙回道:“还没有,本来打算聚仙大会之后再做选择。”
“不用选了,就那个玉灵好了,想办法帮她把容貌恢复,尽快举行圣女羽化仪式。”
严开略一思索,眼中露出佩服的神色,恭敬的低下头:“掌教真人英明,我马上去办!”
天姥山有个神秘的仪式,每隔十年,就要选择一名圣女。
圣女一般都是普通人家的女儿,选中之后,会被接到天姥山上,传以修真之术,而圣女的家庭,也会被奖赏以大量的金银珠宝,不过,从此以后,这个女儿就和这家人再无关系。
圣女进入门派后,会有人专门对其进行指导,并且按照某种特殊的仪式,定时祭拜天地四方,而几年后当圣女的年龄超龄后,会进行一场羽化仪式,羽化而飞天。
对普通人家来说,这一个女儿能换了全家人的吃饱穿暖,简直太合适不过了,所以,每到选圣女的时候,都会竞争的很激烈。
而现在,上一位圣女刚羽化不久,骨灰都还没来得及安葬,这一任圣女的人选还没有确定出来。
掌教点名让玉灵当圣女,如此可以赋予她一层身份,严开和她之间的种种仇怨,也就成了天姥山的内部事务,如此一来,即使李十二有心为她伸冤,也没了理由。
你再牛逼的人物,总不能管到我们天姥山内部来吧,再说了,就是你想管,难道还敢跟整个天姥山为敌吗?
掌教和严开没想到的事,敢和天姥山为敌的人不仅有,而且还不少呢。
严开回去后,立刻安排事务,不久,他就领着浩荡盛大的队伍,出现在了玉灵所在的村子。
“恭迎圣女!”
江曾出去砍柴,还没有回来,只有玉灵一人在家,一名白衣女子推门而入,跪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