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印湖畔,淡青色的云接学院行政楼沉默的矗立着。
秦梦秋一袭白衣,亭亭玉立,站在湖边草地旁,身后是粼粼波光和远处的通天山脉,如同山水画中的仕女,秀美纤细,出尘飘然。
“啧啧,不得不说,秦梦秋真是个大美妞,江曾你小子真行。”
身材魁梧的海图路,骑着一辆小小的摩托车,突突突的载着江曾停在远处,看到湖边那个俏丽的身影后,忍不住流下了激动的口水。
“要不你试试,成为全校公敌的感觉?”江曾没好气的回道,就因为那个白衣飘飘的女生,他的被挑战场次已经排到下学期了,一想到这他就脑仁疼。
“一个一个的打,得打到什么时候,要不然你们这些混蛋一起上吧。”他恨恨的骂道。
这些麻烦事都跟秦梦秋有关,然而最憋屈的是,江曾跟这个大美妞,实际上却一点关系都没有,说起来简直太亏了。
虽然在外界看来,他已经快要成功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海图路嘿嘿的贼笑,看了看手机,调转车头就跑,“哎哟,珊珊的挑战要开始了,我得去给她加油助威。”
“海图路,你就使劲舔吧,事实证明,舔狗是没有好下场的。”江曾朝他喊,海图路没有回头,直接背对江曾竖起中指,小摩托突突突的扬尘而去。
“什么没有好下场?”秦梦秋好奇的问。
“舔狗,没听说那句话吗?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江曾耸耸肩,书包甩到后背,扬了扬下巴,示意秦梦秋前面带路。
秦梦秋莞尔一笑,眼眸温柔,问道:“海图路在追林珊珊?”
整个学院大一新生,不过一百多人,还经常在同一间教室上课,任何人之间的风吹草动,都会很快被其他人知道,比如江曾现在用脚指头都能想到,海图路那个大嘴巴一会肯定会传自己的闲话。
“这你都知道?”江曾用惊讶的语气说道,一边认真打量着行政楼内部的建筑。
“切,又不是什么大秘密。我还知道一些别的秘密。”秦梦秋有些骄傲的炫耀。
“嗯嗯,好棒好棒。”江曾敷衍的回道。
秦梦秋从小到大跟人聊天,还从来没有这么被人敷衍过,她小脸一沉,哼了一声,不再说话,自顾自的走在前面前。
云接学院的院长职务,由通江大学校长兼任,是一种虚职,秦知望担任的副院长,才是负责处理全体事务的实权领导。
他的办公室位于顶楼最里间,当江曾走进去那座并不是很豪华的房间时,那个以儒雅闻名的副院长,正坐在书桌前奋笔疾书,处理着各种文件。
“小秋,你先陪江曾坐一会,等我忙完手上的工作。”
秦知望说话时,仍旧没有抬头,钢笔杆随着书写的动作,在房间天花板上反射着一道光纹。
“噢。”
秦梦秋答应了一声,却没有理会江曾,她把办公室大门关上,自顾自坐到窗户旁的沙发上,悠闲的望向窗外的花树。
跟江曾的距离隔得很远。
江曾在她侧面的沙发上坐下,一扭头,恰好从侧面看到她白嫩的脸颊,阳光洒过来,给她的身形披上了一层淡淡的侧影,像是一副美丽的油画。
他看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赶紧转过头去。秦知望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单手扶着老花镜,透过眼镜架瞄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自家女儿,嘴角露出一丝了然的笑意。
“你好,江曾同学。”他从书桌后面绕过来,微笑着同江曾握手,“小秋你俩的事,我已经听说了。”
这话说得,什么叫我俩的事?
江曾无语,脑袋上全是感叹号。
另一边,秦梦秋柳眉倒竖,瞪着秦知望,非常生气的叫道:“爸,你又乱开玩笑!”
“哦,对对,是我没说清楚,”秦知望笑眯眯的看着女儿,“是你从坏人手里救下小秋的事情。”
“今天请你过来,就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向你表示感谢,毕竟我就这样一个宝贝女儿。对了,听说当时你出手很重啊?”
“额,一时没控制住。”
“很好!”秦知望欣慰道,随即脸色一板:“竟然敢欺负我女儿,若是落到我手里,非把那帮混蛋全弄死不可。”
这位以儒雅文明的副院长,此时已经来回切换了几次形象,江曾有些无语,院长大人的风格变化很快啊。
“话说话来,网上的那些视频我也看到了,上次你在咖啡馆,把小秋惹哭,小伙子,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解释的?”秦知望脸色一变,眼神不善地盯着江曾,那模样,似乎像是要为女儿讨回公道的老丈人。
江曾下意识的看向秦梦秋,却见她正笑嘻嘻地看着,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是,一副吃瓜看热闹的表情。
“院长,我们年轻人的事,你们长辈就不要插手太多了吧。”江曾咬咬牙,强打起摇摇欲坠的精神,奋起反抗。
秦梦秋一惊,双眼瞪得浑圆,粉唇微张,似乎没想到江曾会这么说,随即脸一红,盯着江曾的目光像是要杀人一样。
“是吗?”
秦知望也愣住了,江曾这话说的他猝不及防,像是和秦梦秋有关,又好像没有关系,再一看女儿的反应,惊讶中还有点害羞,又有点恼怒,他一时也搞不清楚了。
“哼,小子,这次念你救过小秋,我就放你一马! 以后你要是再敢欺负她,我可饶不了你!”秦知望目光一凝,一道强大的气场瞬间铺开,把整个办公室填满!
江曾心中一震,还没来得及反应,那道气场忽然又消失。
秦知望坐回到书桌前,眼神深邃的看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丝意味难名的笑意:“我会看着你的。”
江曾沉默的走出行政楼,秦梦秋背着手,在他身后亦步亦趋,低头看着地面,不知道想些什么。
“秦院长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忍不住问。
“他是在开玩笑,你信吗?”秦梦秋微微一笑,没有了在秦知望面前的娇憨感,又恢复了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