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爸爸在诊室外数落着吕明琪,足足数落了一个小时。
吕明琪乖乖的低着头啜泣,她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林大飞站在一旁望着吕明琪,眼神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疼惜,人们管那叫做深情。
最后吕爸爸不准吕明琪把黑咪养在快餐店了,说是闹出这样一出事,那只黑猫不吉利。吕明琪这才开口说话,请求吕爸爸不要赶走黑咪。吕爸爸心意已决,林大飞走上前来拍了拍吕明琪的肩膀,对她苦涩的摇摇头。
付美诗陪着路则丞待在诊室里,从缝针到贴纱布,她都全程陪同,直到路则丞的父母赶来,吕爸爸拉着吕明琪不停的道歉,路则丞表示是自己有错在先,和吕明琪之间只是起了一点小争执,没什么大不了的,父母这才让事情告一段落。
那天晚上,付美诗没来得及和路则丞说上话。
诊室里有医生,不方便;出了诊室又见到路则丞的父母,更不方便。
路则丞坐着父母的车离开时,付美诗站在医院门口望着他,两人皆是无言,付美诗憋了半天憋出两个字:“再……见。”
路则丞回她的却是:“晚安。”
付美诗对自己的无能很懊悔,什么再见,她该说谢谢的,路则丞可是替她挡下了一个玻璃瓶啊,如果没有路则丞,脑袋上缝针的人就是她了!
既然如此,她总得表示些什么。
于是第二天周六一早,她就冲去林大飞家里,从林妈妈那里得知林大飞早早就跑出家门了。不用猜都知道,他肯定是去吕明琪那里。
再于是,付美诗骑着宝贝小粉一路飞驰到吕明琪家的快餐店。谁知那两人不在,黑咪也不在,忙碌于招呼客人的吕爸爸一边给客人送餐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告诉付美诗:“你找明琪啊?她和朋友出去啦。”
不用猜,肯定是和林大飞一起走的。
“叔叔,你知道他们去哪了吗?”
“不知道,但我要他们把那只猫送人,我可不想养它了,太晦气。”
送人?
开玩笑吧?林大飞那个顽固鬼会同意把黑咪送人?要知道,吕明琪都为这事抡瓶子了,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送人?
付美诗转身冲出去,还没等再跨上宝贝小粉,远远就看到林大飞和吕明琪站在路边。女生怀里抱着的是黑咪,男生屡次去抢,未果,最后演变成争吵。
付美诗呆呆的看着,心想,林大飞和吕明琪之间也是会吵架的啊。
她推着宝贝小粉走近一点,就可以听清他们两个争吵的内容。
“你脑子坏掉啦?别说是送了,就是卖,我也不会把黑咪卖给他!”
接下来是林大飞的辩驳,“可你爸已经不准黑咪出入你家的店了,再说除了他,根本找不到更合适的人,你要我怎么办?”
“我说过了,我会说服我爸的!”
“天真!”
吕明琪又委屈又生气,“当初是你抱着黑咪出现在我家门口的,现在决定要把黑咪卖掉的人也是你,什么都是你,那我算什么!”
“我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黑咪好!”
“你又不是黑咪,你怎么知道什么对它是好!”吕明琪的眼泪“啪嗒”、“啪嗒”的砸落下来,喊出一句戳痛林大飞心窝的话,“我讨厌你!”
看吧,林大飞震惊又受伤,如果是以前,他受到这样挫折肯定会哭哭啼啼的来找付美诗借肩膀。不过,如今的他长大了,踏出了只有友情的狭窄圈子,他在喜欢的女孩面前要做个无畏的勇士。
所以他可以去哄去耍赖,最后还能厚着脸皮硬是把吕明琪连同黑咪一起搂紧自己的怀里,付美诗看着那画面,突然觉得心里涌过一道哀伤的暖流。
她握紧拳,咬住嘴唇,调转车头,一屁股坐上去便朝路则丞家的公寓飞去。
这不是偏向,也不是原则问题,而是她想做她能做的事,保护那只小小的黑猫,它该属于它认为它能够属于的家。
当付美诗气喘吁吁的按响公寓门铃时,路则丞的声音从对讲机中传出,她呼哧呼哧地报了名字,他平淡的回应中听不出惊讶的成分。
电梯一开,付美诗找到路则丞家的房门,走进去后看到身穿白色上衣的路则丞,她刚要开口,他就将食指比在唇前,那是“嘘”的意思。
付美诗困惑的“啊?”了一声,路则丞不解释,坐到沙发上继续看杂志。家里似乎没别人,空荡荡的有点尴尬。付美诗不明所以的坐在沙发的另一侧,紧张的绞弄着十指打量面前的路则丞。
他低垂着眼,神态自若,偶尔翻动一页杂志,借着晨光的晕染,他的侧脸被勾出一层绒绒毛边,付美诗凝视着他,不知怎么就冷静了下来。
她只是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样子,也是这样的晨光,也是差不多的场景,他坐在图书馆里自习,左眼角旁的泪痣像是一种抑制欲望的空虚,很诱人,很危险,很惊艳。
付美诗对路则丞有一丢丢好感这件事,没有人知道。
其实路则丞没有太帅,至少不会帅得离谱。
他不过是很优秀,很优秀很优秀而已。初一就破例被老师推荐进去了只有初三生才能加入的学生会,这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无论是成绩还是领导能力,他都是翘楚。偶尔也会玩一下篮球和网球,更多的时间是站在校门口抓迟到的倒霉蛋。
付美诗才不可能是被他抓到一次才关注他,她又不是受虐狂。
估计要在那之前,或者更早的时候。仔细回想起来,应该就是刚到出众的那段时间。他还不是学生会的狗腿子,她也没有和林大飞脱离双人组合各自单飞。
那天晨练结束后,早自习时间可以自由去图书馆借书。付美诗被林大飞拉着前往图书馆,她本来不太情愿,可进门后看到了路则丞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拿着一本英语书,挺普通的行为,偏偏被他演绎的带有一丝传奇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