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红莲早起忍不住偷偷跑去目送王爷了,连自己都差点跑去,而夫人却只是在房中默默站着,从她早上进来就看到夫人站在那里,半天不动。既是如此牵挂着王爷,又何苦不去见他。忍不住问道:
“夫人……真的不去送送王爷吗?”
“他若想见我,必定会回来。”
但见伊人转身,眼中闪烁的是一种深信不疑。
一束光照进了屋内,落在紫苑的眼睛上,紫苑眨眨眼,有些恍然,原来王爷和夫人早有心心相知的默契。听到莫溪闲这一句,紫苑也差点落泪,坚定地道:“夫人放心,王爷一定会回来的。”
那女子点点头,淡然道:“你且去罢。”
待紫苑退去。才叫了声:
“灵越。”
“夫人。”
“你去罢。”莫溪闲一面拉起地上的灵越,一面果断地说。
“夫人?”灵越一听,不敢相信地抬头盯着莫溪闲的脸。
“这一路艰险,你且随他一同去罢。好生保护你家王爷。”莫溪闲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道。
“夫人……”
灵越为难了,这命令听是不听。
见那女子脸上瞬间冷了下来,提高了声线,“王爷这才刚走,你就连我的话也不听了?”
“灵越不敢。”
见夫人生气了,灵越忙低头。
长久以来,多亏了灵越不分日夜的暗中相护,她才几次三番的脱险。莫溪闲看着他,郑重地说了句:
“灵越,多谢你。”
灵越知道出征的大军已经出发,不再多言,心里满是对莫溪闲这份善解人意的感激之情,道一句:
“夫人保重。”
王爷出征,他自然想要一路追随。只是苦于王爷给自己的任务是保护夫人。而如今夫人又这般让自己回到王爷身边。王爷若见到自己,一定会动怒。但就是治他死罪,他也愿意,这么多年,都是他风雨相随,这一次,哪里能少了他。
听紫苑说,当年二王爷被派去镇守西夷边陲,三王爷便请缨去平南隅。西夷一直内乱,二王爷大败西夷回来后,五王爷便继续去镇守。而南隅那边却一直小乱不断。三王爷一守就是四年。现在叶宬佑去了,三王爷回京便指日可待了吧。
南隅近日甚是不平静,恐会生变。叶宬佑带兵前往,正是要一举平复南隅之乱。从龙吟城赶去南隅边镇至少要半个月的行程。而叶宬佑这一战,却不知要何时才能结束。莫溪闲能做的,只有等。
没过多久,慧妃娘娘又召莫溪闲进宫。慧妃娘娘找她能有什么事?莫溪闲很不解,带着些不安。
来到穹音殿。见到慧妃娘娘不甚平静的脸。
“佑儿现在出征,你只身一人,就不要随意出府走动了。”
慧妃娘娘沉着声道。想起叶宬佑临走前特意来恳求自己帮他照顾这个丫头,那副深情,让她这个娘亲都嫉妒。
莫溪闲想不到慧妃娘娘如此开门见山的下命令,只得不动声色地道:“是。闲儿明白。”
想想叶宬佑,慧妃也有些怅然,道:
“本宫答应了佑儿会保你平安,但也保不齐会有什么人滋事。你且记住,无论何事,都有本宫在,不必慌张。你好生照顾自己便可。”
听到叶宬佑把自己交托给了慧妃娘娘,莫溪闲也不知该笑不笑,这慧妃娘娘可是个很难应对的角色,在她面前,莫溪闲总觉得自己好似透明的一般。还是不露声色地回道:
“谨遵娘娘教诲。”
座上的人似乎在试探她。
“若是方便,本宫真想把你留在身边,好生照顾你……”
莫溪闲眼皮直跳,这可千万使不得,若在王府,出去还是容易的,若在宫中,怕就真是清宫寂寞了。又听慧妃接着说道:
“好在瑞贤王府也算清净。你若乖乖待在霁月阁,也是无事的。”
“是。闲儿明白。”
从头到尾,慧妃都没有提孩子的事,是默默纵容她欺君了,还是红莲她们没有告密?只是红莲又为何要护着她呢?莫溪闲心中升起万分不解。
从宫里回来,见王府门口还停着一辆马车。还以为是谁来王府了,便上前一问,却原来是云京夫人的车。又听车夫说道,这云京夫人近日往九王爷府中跑的可勤了。
看来她是等不及要把金茵婉嫁出去了。只是为何选上了那九王爷?但凡一想到九王爷那张脸,莫溪闲就感到浑身不适。
刚好老管家出来迎着莫溪闲。问道:
“云京夫人带着茵婉小姐又回来了。之前受灾,王爷把她们安排到了城东的一处别院住着。可王爷才走,她们又自己回来了。夫人,如何是好?”
莫溪闲边走边想了想,道:
“来就来了。你家王爷若在,能赶走么?”
老管家语塞。
“额……这……怕是不能。”
“那就是了。她们原先住哪,就住哪儿吧。”
反正这王府这么大,也碍不着她。莫溪闲不想操那份闲心。
云京夫人今日本要带金茵婉去见九王爷,可金茵婉死也不去,一早就爬起来去送叶宬佑。见她在那哭得死去活来,而人家却没把心思放她身上,云京夫人气得要命,叫人强行把她拉回来后,她就闷在房中,哭闹完了就开始这副郁郁寡欢了无生气的样子。
恨铁不成钢的云京夫人指着金茵婉的脑袋骂道:
“我劝你趁早忘了叶宬佑,且不说他现在被派去打仗,生死难料,就是他回来,这府中还有个闲夫人,连慧妃娘娘都护着她,你又怎么斗得过她。趁早死了这个心罢!”
“我不管,我不管!我只要等宬佑哥哥回来!”
“他回来,会娶你嘛?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那九王爷条件也是不差的,他还没有王妃,你若去了……”
不待云京夫人说完,金茵婉就哭闹着叫道:
“我不要,不要,不要!!!”
说什么金茵婉都听不进去,云京夫人气得肺都要炸了。骂了句死脑筋,便自己出门了。
而金茵婉,悲悲戚戚,阴阴郁郁中,也坐不住了。
雨打乔叶,直淋落到傍晚。总算是歇了会。
接连雨水,青黛色的天像极了某人的脸。没有任何想法的莫溪闲整日闷在房中研究古代的野史话本,想让时间过得快些。
忽听到叩门声。
“谁?”
“姐姐在呢。”
门外金茵婉柔柔地声音响起。莫溪闲不由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