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叶宬佑强势的拖走,莫溪闲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只是不断叮嘱道:
“这东西太危险,告诉灵越他们一定要小心。”
“好。你放心罢。”
叶宬佑的话,她还是可以放心的。
才回营帐没一会儿,裳书漓就来了。
只见他一进门就略带不悦地开口问道:
“闲儿方才去哪了?”
莫溪闲尴尬一笑,和叶宬佑出去了一个时辰罢了,这么偷偷地走,偷偷地来,怎么还是叫裳书漓发现了?尴尬。
但她现在做的事,是万不可让裳书漓知道的。一个叶宬佑的阻挠已经够她应付的了。若是书漓的话,她恐怕会被绑回西夷王宫去。
“我……没去哪儿,不过无聊了,出去走走罢了。书漓找我有事?”
莫溪闲发现自己的演技是越来越好了,可以不动声色地说谎而不脸红了。
“无事,就是想来看看闲儿。我已经安排好了,明日就送闲儿一个安全的地方。”
许久没有好好休息过的裳书漓,此刻唇角的笑意有些无力,不敌眼底的疲惫抢眼。
让她走,对此,莫溪闲没有太大意见。若是这样也好,这样,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离开裳书漓的视线,去做接下来的准备工作了。
莫溪闲轻轻点头,没有任何异议的回应道:
“好。我明白了。那你自己一定要小心。”
裳书漓却有些惊讶,她这次竟回应地如此干脆,不似之前苦苦劝诱。难道,他的固执已经伤了她的心?是对他失望了吗?还是因为叶宬佑的出现?
被叶宬佑发现她,是他最大的失误。他好不容易将她隐匿了半年,想据为己有,而今却功亏一篑。眼看着,她就要从他身边被夺走,心中的不平大过不舍。
只是那两个人的感情,旁人一眼就明了。是他太自私了,才会想独占她。也罢,他现在只希望她能安好,若是以后能再相见的话,再去求她原谅罢。
翌日。
莫溪闲直等到中午,也没有见到叶宬佑来,看来他还在忙着。也没有机会和他说,裳书漓要送她走的事,接下来的事就无从商议了。
裳书漓安排了两个人来,想要偷偷地送她走。为了掩人耳目,裳书漓甚至特意给她准备了一身男装。
没办法,只能先乖乖上路了。
莫溪闲换好衣服,一心想着待会儿要怎么从这两个人身边逃走呢。连裳书漓的拥抱都没反应过来,那些感人至深的告别之言,更是只字未听进去。
裳书漓上前一个深深地拥抱,他怕万一没有机会再见,那么此时应该要好好地道别一场。可又见莫溪闲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只当她是心情烦闷不愿理他,也不再多言。生生咽下了那一句,等我回来。
他松开双手,故作轻松地道一句:
“闲儿要好生照顾自己,切勿让别人再把你拐了去。”
莫溪闲才回过神,镇定地道一句:
“好。你一定要小心。切莫着急,等等,一定会有时机的。”
莫溪闲现在并不认为裳书漓会有事。事实上,从她开始打算帮他的时候,从得知叶宬佑也跑来帮他的时候,她就已经渐渐拾起了一些信心,至少他们还是有希望的。
若是这地雷阵成功了,一定能让北炎见识到西夷的厉害,按照北炎皇帝的谨慎性格,或许就不会再轻易开战了。至少,裳书漓也有了与北炎抗衡的利器。至于裳流风,他应该也不敢再随意造次。
送莫溪闲的那二人,一男一女,扮成了一对老夫妻,莫溪闲则女扮男装,变成了他们的儿子。三人皆是布衣,一副躲避战争背井离乡的难民样子。这样的身份能轻易地躲避掉许多麻烦。莫溪闲真是佩服裳书漓的心思缜密。
一路上,那二人并不说话。莫溪闲忍不住想向这二人套套话。她不住地向那二人提问,道:
“我们这是要去哪?”
“当然是去逃难了。”
那男子毫无感情的语气让人心凉。
“……我是说,我们的目的地在哪?”
莫溪闲心里开始不安地打起鼓来。
“南隅。”
那男子依旧毫无感情的声线,好似机器一般。
“南隅?”
莫溪闲难以置信地叫道,裳书漓要送她去南隅?见那二人不说话,她又继续问道:
“南隅不是已经……”
那女子不满地看了莫溪闲一眼,似乎在责怪她大惊小怪,低声道:
“南隅现在的君主已经对北炎俯首称臣,现在他们只求休养生息,安居乐业,国情上要比北炎和西夷安全。很多西夷和北炎的百姓为了避难,也都去了南隅。南隅的君主并不控制难民的流入,大可以放心进去。”
莫溪闲听了后,整个人瞬间安静下来,她没想到裳书漓会把自己送去南隅。现在再提到南隅,心里竟然还会有一丝恐惧。
时隔半年之久,那些被颜羲和挟持压制的日子还历历在目。至少她此时还是不愿意再回到那个国家的。
只是现在自己要如何从这二人身边逃走呢,看他们走路的身姿和步伐,定是有些功夫的,不然裳书漓也不会放心把她交给他们罢。没有半点功夫的她又要如何从这两个高手身边逃走呢?
他们现在正沿着巍山的山脚下,隐匿在山林间向东南方向走。若是这么一路走下去,只要再过一个越加谷,便能到南隅的境内了。
怎么逃走倒成了大问题。叶宬佑此刻怕还忙的不可开交呢,好在所有的部署计划他都知道,若她真的赶不及,他也应该能完成。
可是她要怎么办?莫溪闲此刻心里已经焦灼一片,大雾弥漫。
这山林中的路十分难走,落脚之处皆是枯木碎石。那二人一前一后把莫溪闲夹在中间,生怕她跑似的。就这么生生走了一个多时辰,那二人也不说停下歇会。
莫溪闲实在忍不住,颓然道:
“能不能歇会儿?二位都不累么……”
那两人这才停了下来,莫溪闲忽然心里万分悲凉,裳书漓莫不是交代这二人她是个囚犯?实在难以理解他们的冷漠态度。
才坐了没一会儿,那女子就起身催促道:
“该走了。”
“啊?”
莫溪闲毫无防备地吃了一惊,他们这么着急到底是要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