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商船上,虎威府的校尉厉宗看着摆在眼前的矿石、甲胄一系列军用战备物资,脸色不由得更加难看了几分。
“厉校尉,还请清点接收这些物资。”罗乾山出言道。
厉宗点了点头,走上前一一辨认,让身边的从官一五一十的纪录下来。
“果真是玄天乌金,竟然胆敢走私国之重宝,该杀!”厉宗言语间杀意毕露。
等到物资清点完毕,厉宗的脸色真的就是阴沉如水,此时只要是个正常人,都能看得出厉宗显然已经是怒火中烧的状态了。
“对这些军备物资的来历,你们商队有什么猜测吗?是什么人偷偷放到商船船底?可有蛛丝马迹?”厉宗闭目一瞬,暂时压下怒火,吩咐手下士兵收缴船舱内的物资,然后扭头开口问向罗乾山。
罗乾山摆了摆手,露出一脸疑惑夹杂后怕的神情:“我们也完全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有人在我们的商船船底附着了这些东西,我们完全没有察觉到。
如果不是有船员闲暇之余下水捕鱼,恐怕我们就要带着船底这一堆东西直抵秦州了。
之后还不知道这些东西会被幕后之人运去哪里?”
厉宗皱眉思索片刻,看着罗乾山开口道:“罗兄应当是归元境修为吧,你们商队每次前往西域,似乎都是两位归元境高手带队护卫?”
罗乾山呵呵一笑开口道:“不错,看来厉校尉也提前了解过我们的情况。
通常商队由两位归元境高手带队护卫,毕竟商队是要去往西域,域外蛮荒之地,不比神州境内,谁也不知道会不会遇上什么突发的变故,遇上匪徒、凶兽之流,总要具备相当的实力,才能保证商队的安全。”
厉宗点点头,若有所思道:“两位归元境都察觉不到有人潜近商船?看来这伙来人不单水性过人,具有相当修为,同时功法也是颇有特异之处,气息能与江湖相容和。
看来有必要去河洛三江会拜访一趟了。”
罗乾山闻言点了点头:“三江会的势力遍布黄河沿岸,人手众多,涉及各方各面,黄河上的各类事物极少有能和三江会会扯开关系的。
这伙运输货物到我们船底的贼人,能在黄河上来去自如,不留痕迹,水底运物毫无声息,绝不是寻常武者,多半是长年在水上讨生活的人物。
说不定河洛三江会就能够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
不过更大的可能是幕后之人只是利用了这些武者运送货物,并未透露货物的内容。”
厉宗脸色沉静的点了点头,看了看罗乾山开口道:“的确很有可能,甚至运送货物的武者很可能就是河洛三江会的武者。
对了,虽然你们商队应该已经自己检查过了,但为了以防万一,还请让我麾下兵士再检查一遍商船内外,以防有所遗漏。
这也是在下职责所在,还请见谅。”
“此乃应尽之义,厉校尉尽管搜查便是。”走进船舱的郑灵芸开口道。
“多谢理解。”厉宗朝郑灵芸点了点头,转身带领麾下士兵搜查起商船来。
……………………
晋州,晋阳郡城,河洛三江会总舵。
洛九曲坐于总舵大堂,听完丁淮带回来的消息,眉头微皱,手指轻点桌面,似乎在考虑如何应对。
“大哥,我们要赶紧想出应对之法呀,按照郑长青的女儿传给我们的消息,此时征南候怕不是已经派人接手了那些玄天乌金。
接下来恐怕首先就要找上我们了,要是不能摆脱嫌疑,怕是有大麻烦。
不如便如郑家那丫头建议的,都推给江云涛,反正东西本来就是他派人放的。”洛九曲最得力得左膀右臂,三江会执法长老何淙开口道。
洛九曲闻言却是微微苦笑道:“真那么简单就好了,我是的确没想到,荥阳郑家那边居然拿出玄天乌金这种东西,只为了对付郑长青的商队。
本以为最多就是一些甲胄兵刃,所以想着卖郑长青一个人情,同时借机削弱洛水分舵江云涛一伙的势力。
结果郑长青家的丫头直接爆给征南将军府,这下事情就麻烦了,叶重光可不是善茬。”
“既然如此,大哥还犹豫什么呢?征南候叶重光亲自过问,我们绝不能掺合到这件事里去,既然是江云涛惹的祸,就让他自己担着。”
洛九曲闻言却是微微摇头:“把江云涛推出去没什么,我一早就想对付他了。
只是荥阳郑家绝不会允许这件事牵扯到自己身上。
就怕我们刚把江云涛卖给征南候麾下军府的人,后脚江云涛就突然暴毙了。
到时候线索断在了我们三江会,等着我们就只能是封锁彻查。
不知道会查出多少我们手下不太光明正大的东西,到那时三江会怕是要伤筋动骨。”
“那怎么办,我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干脆把江云涛和荥阳郑家的关系都抖出来,让郑家头疼去。”何淙开口问道。
“不可,既然荥阳郑家敢把玄天乌金拿出来,想来任何人都难从乌金本身得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没有确确实实的证据,光凭这些,很难真正动摇郑家的根基。
如果真指引征南候的人马查到郑家身上,事后我们就要面对荥阳郑家的报复,三江会同样会受到惨痛的打击,五姓七望绝非等闲,传承数千年的世家门阀底蕴深不可测,非是我们能正面抗衡的。”洛九曲微微摇头,轻叹了口气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们该怎么办?”何淙挠了挠头,脸色颇为焦急。
“先和江云涛谈一谈,此时事发,想来他也怕查到自己身上,更怕荥阳郑家杀人灭口。
只要我们手里握着江云涛这个筹码,荥阳郑家就必须要重视我们的意见。
接下来只要我们这边不露破绽,让荥阳郑家那边有时间能够做好首尾,给这批玄天乌金制造一个说的过去来历,比方说自哪处矿场流出。
这件事就差不多能从河洛三江会扯开关系了。”
“便宜江云涛那家伙了!”何淙有些愤愤不平的开口道。
“便宜不了他,你觉得这件事过去后,荥阳郑家还能让他活着吗?”洛九曲露出诡异微笑。
何淙闻言眼睛一亮,呵呵一笑:“那就让江云涛多活几天,我这就去找他。
想来这时候他还不知自己的事已经发了,我倒要看看他知道征南候要派人来查他后,会有什么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