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门前进出的儒生见到原启之,纷纷上前见礼:“山长。”
原启之对着行礼的儒生微微点头。
领着李若虚和朱寿、殷九竹走进小圣贤庄内。
“山长回来了,广宗洞天之事处置完了?”一名老先生向原启之问候道。
原启之微微笑着:“原来是周教习,事情的确是结束了,传承有了归属自然就了结了。”
“书院的弟子没有一起回来吗?”小圣贤庄教习周文天看向原启之身后,有些奇怪开口问道。
“学生们自然有带队的先生带回来,正好一路上多历练历练,怎么去的就怎么回来。
我就先行一步直接回来了。”原启之理所当然的开口道。
“这几位是哪里来的贵客?居然让山长亲自接待。”姓周的老先生微微好奇的看向李若虚三人。
“这位是全真道长春子道友代师收徒的师弟李若虚,我带他回来,是允诺他进入衍圣谷一行。”原启之指着李若虚开口道。
周文天却是神色一变:“衍圣谷乃是小圣贤庄最为重要的传承之所在,是书院的立山根基,只有历代最为杰出的学子,才能够有资格进入其中,参悟先贤圣人大道。
让书院之外的人进入衍圣谷,甚至还不是儒门学子,这,只怕书院的先生们不会同意,书院的学子也不会服气。”
原启之淡然一笑,开口道:“衍圣谷的重要性,我自然是很清楚的,让李若虚小友进入衍圣谷也不是因为个人的喜好。
而是对于小圣贤庄来说,这位全真道的道友是有巨大的贡献的,完全是有资格进入衍圣谷的。”
“哦?!”周文天有些惊疑不定,上下打量李若虚。
李若虚恭谨的开口道:“小子侥幸在广宗之洞天得到其中传承认可,将之赠予小圣贤庄。”
周文天闻言更加疑惑,目光看向原启之:“广宗洞天之中据传不是道家庄周圣人的传承吗?”
作为道家全真道的弟子,得到道家圣人的传承,居然送给儒门小圣贤庄?
就算他自己愿意,身后的长辈也不可能同意,道门那位纯阳真人也不可能就这么看着。
可是,如果真的是圣人道统传承,即便是道家的,那也是……
原启之看到周文天脸上变幻不定的神色,伸手一翻,一册白玉书简出现凭空在手上开口道:“洞天之内并非庄周圣人的传承,而是这一册《太平经》。”
“《太平经》?”周文天带着疑惑看向原启之手中的白玉书册,目光如电,神色微动:“这是我儒家传世经典?”
语气有些不确定,感知应该是不会错的,但是这不应该是太平道张角留下的传承吗?就算不是传闻之中的庄周圣人道统,也应该是道家道经才对吧。
原启之语气幽幽:“什么是儒,什么是道?孔圣亦曾向道祖问道。
是儒,是道,又或者是佛,皆于所求。
此经真意立太平,求大同,可以谓儒?”
周文天一愣:“太平?大同?!”
原启之点了点头:“虽然不完全,但亦是直指成道之路。
李若虚小友随是道家弟子,能够与此经产生共鸣,心中必有大仁大义,胸怀浩然之气。
如此是否应当允许踏入衍圣谷?”
周文天深深看了眼李若虚,然后开口对原启之道:“确实应当,只是书院不少老先生颇为固执,只怕不会同意。”
原启之轻轻一笑:“当年孔圣广施教化,无论出身凡有向学之心,皆收入门下,悉心教导。
今日小圣贤庄何以如此固执门户之间。”
“世间有几人能够有圣人的胸怀?”周文天轻轻叹息。
“烦请周老先带这两位客人去休息。”原启之指着朱寿和殷九竹,而后接着开口道:“我去和那些老先生讲讲道理。”
“我也想一块去看看。”朱寿挺有兴致的开口道。
原启之面无表情道看着朱寿:“朱公子还是去休息吧。”语气虽然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好吧,就依先生所言。”朱寿有些无奈。
………………
原启之领着李若虚径直前往小圣贤庄深处衍圣谷的入口。
“院长是要前往衍圣谷?”看守衍圣谷入口道两位天人境大儒对原启之问道。
但两人的目光都是聚集在后面的李若虚身上。
原启之微微点头:“不错。”
“这位应该不是我书院的学子,院长该不会是要一起带他进去吧?”两人用质疑的目光上下审视李若虚。
原启之掏出《太平经》,任由其上道韵勃发,微笑开口道:“此经名曰‘太平’,天下太平之意深合先贤圣人之道,当可奉入衍圣谷传承。”
两位老者微微感应,颔首轻叹:“此经气韵非比寻常,立意高深莫测,有我儒门之至大气象,似乎也是直指成道之路,自然可入衍圣谷。”
原启之露出不出所料神色的一笑:“此经乃是这位李若虚小友赠予小圣贤庄,这位小友自然应当有资格入衍圣谷一行。”
“这……”两位儒生老者面面相觑。
“至圣先师孔圣曾言:君子以德报德。
难道我小圣贤庄连这点胸怀气度都没有,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原启之神色淡然。
“我们可以用其他方式报答这位小友,不一定非让其进入衍圣谷,衍圣谷毕竟是我小圣贤庄的重中之重。
这位小友似乎都不是儒家弟子?……”两位天人境老儒生还是有些迟疑。
“成道之法,成道之机缘,何以相抵?”原启之一句话直接堵住这两个儒生。
“李若虚小友能得此《太平经》认可,必然是胸怀仁义,心胸广大之辈,可以为君子,衍圣谷不禁仁义之君子。”
说完便将手中《太平经》交于李若虚,而后右手一挥,面前虚空如同水面般荡漾起波纹。
“去吧!”
李若虚感觉自己身体不由自主的凌空飞起,直接投入其中。
两个天人境的老儒想要阻拦,却感觉周身方寸似乎连空间都被死死限制住了,完全动弹不得,连开口发声都做不到。
扭头看向原启之,却知见到原启之神色自若,好像自己什么都没干一样。
直到李若虚进入了衍圣谷,两个儒生才恢复了自由,不由得心中微微怨愤:“院长,如此以力压人之作为,未免有失君子之风。”
“原启之……”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却是书院里许多静修的大儒听到了消息,纷纷赶来,其中不少人都是原启之的长辈。
“人呢?”有大儒质问道。
“进去了!”两位守卫门户的大儒撇了眼原启之,神色不太好看。
“启之,你这么做……”一名头发花白的儒生语气幽幽。
原启之神色一肃,朝这位儒生躬身行礼:“许先生,学生所为,自问并无不妥。”
原启之年轻之时曾在这位许姓大儒座下听过课,可以称得上一句老师了。
“这还叫并无不妥?衍圣谷何其重要,怎么能让外人随意进入?”有大儒神色不虞,语气微微激动。
原启之却是不急不缓:“君子成人所好,别人赠予我小圣贤庄儒门之成道经义,难道就不能让人家去衍圣谷感悟先圣道韵?”
“老李,老王。”一众大儒看向守卫衍圣谷门户的两位大儒。
两人吐一口气,轻轻点头:“此等大事,院长自然不会妄言。”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原启之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人我已经送进去了,人家是来奉送儒门大经。
难不成你们还想要进去把人赶出来?让先圣残念看如今小圣贤庄是多么小家子气?”
“事已至此,总不能真的闯进衍圣谷赶人吧。”轻轻叹息,许姓大儒开口道。
“此例不可开呀!”有人语重心长。
原启之神色不动,目光深处,却闪过一丝喜色:“就是要开这个例子!”
“要不你进去试试在先圣遗念面前强行把人带出来。”原启之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