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水已经放凉了不少,有去给每个人都倒上了一杯白开水:“老儿我这里没有茶叶,别嫌弃才好!”
“谢谢!”肖天然很有礼貌地回谢。
胖子却道:“嗳,有去前辈怎么一下子客气起来,倒叫我们不适应起来。非『奸』即诈,非『奸』即诈啊!”
老头儿瞪眼说道:“有什么诈不诈的?咱不过是礼贤下士罢了!”说完拿眼睛瞄张冲,“乖徒儿快把那事儿和这位姑娘说一说。”
张冲说道:“其实,我们这一路上还被一件事情给耽搁了,是在永安城的时候。”
肖天然满心疑『惑』,是什么事情让这看似放『荡』不羁的老头儿着急上火呢?
原来在打探肖天然下落的过程中,张冲他们发现了一小股混入了永安城的宣国间谍,其目的是想要趁子桑国内『乱』甫定,新皇根基未稳之际,扰『乱』朝纲,行颠覆之事。
“虽然阳儿的哥哥已经不在了,但好歹这子桑国还是黎家的天下,如果子桑国亡了,那安阳就没有故国了,她在宣国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有去叹着气道。
“安阳是宣国的王妃,她会知道这件事吗?前辈最近可有与她联络过?”肖天然问道。
有去摇头道:“自青冢山一别就再也没见过她,我是怕这心里不好受。”
她茫然地看向他们:“那我们能做什么?”这两天发生的事,尤其是刚才在宫殿中的事让她头疼无比,脑中一团『乱』麻。
张冲连日来却是已经深思熟虑了:“阻止这场战争。”
“所以,咱这次又得做一次救世英雄?”胖子既有些兴奋又有些后怕,毕竟那死里逃生的滋味不是一般人能够坦然品尝的。
“嗯!”张冲肯定道,“咱们不能看着老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好极好极!”有去拍掌赞到,“果然是我的好徒儿,有气概,有抱负!”第二日,金鸡拂晓,擎天殿内。李公公跌跌撞撞地从内殿跑了出来,一不留神还在门槛上绊了一跤,顾不得『揉』一『揉』摔疼了的屁股,他就爬起来扯着又尖又细的嗓子道:“快……快宣太医。”
裴幻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既美丽又让他心神不定的梦。因为在梦中他是那么清晰地看到了她,那么真实地紧紧拥着她,然后……他伸手触上自己的双唇,那让他『迷』醉其中的滋味。但是,他看到了她惊恐的眼神,感受到了她战栗的身体,自己吓到她了吗?可是那是梦不是吗?曾几何时连梦中的她都是如此抗拒自己?
“皇上,你可好些了?”华太医坐在床边,正在替他针灸醒神。
裴幻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毫无警觉地躺在床上睡得那么沉,而窗外的天『色』早已大亮,这是他从未有过的状况。
他霍地坐起了身,却觉得浑身无力、头脑发涨:“朕怎么了?”
华太医却不敢答,兀自看看左右。裴幻会意,对着那些在一旁伺候的宫女太监道:“你们暂且下去。”
宫女太监们赶紧退下了。
华太医这才道:“回皇上,其一,皇上昨夜宿醉,其二,臣在皇上的口鼻和床上发现了这个。”
华太医将收集拢来的『药』粉呈给皇上。
裴幻看着这些『药』粉沉『吟』道:“这些是什么『药』?”
“回皇上,是『迷』『药』。皇上昨夜虽喝酒甚多,但真正导致皇上昏睡不醒的是这些『迷』『药』,这『药』『药』效强,用量又有些过了。若不是皇上身体康健,臣又用针灸打通了一些『穴』位,排出了不少『药』量,估计得昏睡上个三天三夜。”
他的心猛烈地跳动了起来,似是在一片昏黑中看到了一线微光:“你可知此『药』是何人配制?”
华太医犹豫了会儿,说道:“若是臣没有看错,应该是曾经在太医院任职的冯磐。”
是她?是她!原来昨晚的一切并不是梦,那个穿着紫衫的少年,居然是她乔装打扮的,而自己竟然就那样唐突了她,迫使她对自己下了『迷』『药』。
他看向依旧凌『乱』不堪的被褥与床单,床单上还散落着一些『药』粉。那时的她该有多么地惊慌失措啊,原来她惊恐地望着自己的眼神,还有她那颤抖着的身体,全部都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事实啊!他懊悔不迭,被打扮成男宠送进宫来,又被他如此轻薄,她一定受了不小的惊吓吧!
但是她回来了不是吗?他看到那一线微光蓦地放大了,照亮了昏黑的天,他激动地颤抖了起来。
华太医见皇上这个样子,吓得问道:“皇上可是有所不适?”
“无妨,你且退下,将李公公叫进来。”
华太医叮嘱皇上要卧床休息几天后才依言退下。
“昨日的新人是何人送来的?”
“是下面的官员然后……正好遇到苏大人……”
裴幻厉声道:“不要含糊其辞,将所有来龙去脉给朕讲清楚!”
李公公吓得腿一软趴在了地上,然后将那些个他所了解的绑架买卖的事情说了个七七八八。说完后,是长时间的静默,李公公也不敢抬头看,只能战战兢兢地继续跪着。
“滚出去,将昨日当值的叫进来。”年轻的帝王面不改『色』,语气也是淡淡的,却蕴含着欲喷薄而出的怒气。
“不用了!”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来人正是裴菲。
李公公赶紧向她行礼:“凤菲公主。”
裴菲道:“你下去吧!”
李公公如蒙大赦,赶紧滚了下去。
裴幻看向他这个外表冷漠的姐姐,等她开口。
她走到他的跟前:“你一定很想知道她是否还在宫里。”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你知道?”
“我不知道,但我昨夜里看到了一些人。”
“谁?”他的心又一次猛烈地跳动起来,会是什么人呢?
她的脸上带着薄怒:“是谁不重要,我只想告诉你别太狂妄自大,多设些守卫,不然谁都可以到皇宫里来逛大街。”
“怎么?你遇袭了?”他反而有些笃定了下来,因为他知道她心里藏不住话,尤其是发怒的时候。可奇怪的是她的脸居然有些微微泛红,看来昨夜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也很奇葩呢。
“拜你松懈的守卫所赐,昨晚我的房内来了一个死胖子!”
胖子?果然是胖子吗?
他坐直了身体:“冯磐?还有谁跟他一起?”
“一个武功高强的老头,点了我的『穴』道。”
怎么会是一个老头呢?张冲也不会点『穴』这功夫,那肯定是别人了。也许是他们新结识的伙伴。
他心情大好:“好,朕知道了,定然加固皇宫守卫。”
可裴菲显然仍是余怒未消:“还有一点,就是我希望不要让一个女人成为你的软肋。若昨晚进来的是先皇遗党或者是他国间谍,也许江山又要易主了。”
这话说得直接了当,十分地不客气,可他一点儿也不生气,因为他们没有死,这比什么都好。只是自己伤了她,她会躲起来不与自己相见吧,又或者她会与他相见吗?想到这儿,他的手紧紧地攥了起来。
裴菲只道是他听了自己的话后发怒了:“最后奉劝你一句,既然得了这江山,就得好好地守着它,你要明白什么是你的重心。我言至于此,告退!”
悦来客栈中,进来了一个穿着墨『色』锦袍的年轻人,高贵不凡,却有着一种阴郁的气质。老板赶紧笑脸相迎,那年轻人却是理也不理,一把将老板的领子抓起,像提小鸡似的将人拎起,朝楼上客房走去。
在场众人皆惊,却都被这年轻人浑身散发出的冷意给震慑了,无人敢上前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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