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烦透了现在的处境,烦透了他的靠近,他的亲近。
明明,不想要这样的结果,她本意,是要远离他的。
“这顿饭,是我欠你的,我今天还你。”白皙的手指紧紧握着筷子,她的声音冷冰冰的:“往后,我希望,你能对我,保持距离。”
也许,是从未得到过的温柔,所以才会贪恋。
她也知道,她不是演琏的公主,演琏也不是她的王子。
梦醒时分,她依旧是她,而演琏,是黛米的王子。
所以,她不能自私,不能成为自己讨厌的人。
埋头,食不知味的吃着碗里的饭,心里是觉得难过的。
他看她,深邃的眸子直直的看她,“我偏不,我就要跟你没有距离。你喜欢也好,讨厌也罢,你总要习惯我的靠近。”
他的言语,过于霸道幼稚,完全不同于前世那高冷禁欲的样子。
如果说,前世的他,是块冰,不会开窍的冰石头。
那这一世,他就好比内心火热,外表高冷的石头,灼人。
放下手里的筷子,她再度抬眸看他,冷冰冰的:“何必呢!”
她绝不会相信,演琏说这话,是喜欢她。
“如果,这是你的恶作剧。那么恭喜你,你成功了。”
“没有必要继续演下去,到此为止就好。我不想,与你再有瓜葛。”
她坐得很正,腰板挺得很直,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坐如钟。
她看着他,眼神冷冰冰的,俨然在看一个陌生人。
“什么叫恶作剧?你是指,给你送糖,还是摸你的头发?”
他的声音,听上去,微微发颤。他的样子,小心翼翼。
“演琏,我们之间,本就是没有交集的。”送糖也好,摸头发也罢,都不在她的记忆范畴内。这样的演琏,让她慌乱、让她害怕。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一世,与前世经历,大不同。
“我们之间会有交集,纠缠一辈子的交集。”
他语气坚决,不容置疑,菱形的唇瓣紧紧抿着。
那冷冽的目光里,倒映着身穿军装的苏单,眼如星河璀璨。
“我今年,28。不久前,得知家里,为我订了娃娃亲。”
深邃的眸子直视着她,语气低冷:“我来这里,是为了了解她。”
“我的第一直觉告诉我,我喜欢她,非常非常的喜欢。”
“所以,我会等她两年,两年后,我会娶她,对她负责到底。”
他身后三十来个教官,已经吃好饭,纷纷散去。
偌大的食堂三楼,一时之间,就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心脏猛地一跳,苏单的心,很慌。慌得她,呼吸变得急切。
她没开口,他再度伸手,在她的抗拒下,再次缛了缛她的头发。
起身,俯下身来,近距离的看她:“你说,只有你未来老公才能碰你。我也说了,我会提前履行我的权限,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她张口,想说她不是,可是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抬眸看她,四目相对,他的眼睛很漂亮,眼里都是星辰大海。
下意识的偏头,避开和他视线的交汇,喃喃出声:“我不是……”
“不是什么?”她逃避,他穷追不舍,步步跟紧,不给她喘气的机会,“你要告诉我,你不是我娃娃亲的对象,还是……”
“你以为,我说的那个人,不是你,另有其人?”
他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热热烫烫的,她极不自在。
想要起身离开,他的手不知何时,放在她的肩膀上。
她微恼,略略抬眸看他:“娃娃亲,是可以取消的。”
这话,是正面回应他,“我不喜欢,谁也不能勉强。”
见她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他难得一笑,潋滟生色。
“可是,我亲了你,你不需要我对你负责。但是,我需要你对我负责。你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天涯海角,我都是你的人了。”
“我不喜欢你,你这样,是强人所难。”语气冰冷,苏单冷冰冰的:“你做好心理准备,娃娃亲这事,我会让爷爷取消的。”
俯下身,在她额头亲了下,“思思,你逃不过真香定律的。”
得逞,他松开了放在她肩膀上的双手,站直了身体。
大手再度缛了缛她的头发,“中午好好休息,下午继续训练。”
烦躁的摸了摸被演琏摸过的头发,理顺,深感烦躁和无力。
演琏是吃错药了吗?这样的他,哪里还有前世的样子!
他亲口说,他喜欢她,喜欢这个娃娃亲对象,是这样吗?
到底,是哪里出了意外,难道还是她重生引发的蝴蝶效应。
使得对他并不青睐的演琏,就像变了个人一样,黏她缠她。
好烦哦,她要怎么做,才好呢!演琏说得对,真香!
-
黛米端着餐盘,朝三楼走去,走到一半。
眼尖的她,看到了走下楼来的演琏,迷彩服,身形如玉。
一身气质傲人,清冷英气,英姿飒爽。尊贵如他,锋芒毕露。
近了,走过拐角,演琏缓缓下楼。
鼓起了勇气,黛米迎了上去。
“教官。”声音温柔,微微仰头,眼带爱慕的看着演琏。
演琏脚步未顿,期间没看她一眼,淡淡应了一声:“嗯。”
然后,他越过黛米,目视前方,缓缓下楼。
见状,黛米忙伸手,要去抓演琏的衣服。
苏单站在楼梯口,看着楼下的一幕,冷冰冰的声音响起:“演琏。”
她这一唤,演琏停了下来,转身抬头看苏单。
他这一转身,完美避开了黛米要抓到他衣服的手。
一切,都是那么的恰到其处。
黛米的手,伸到半空,僵硬的立在那里。
演琏其实知道,他只是在赌,赌苏单会不会叫他。
事实证明,他赌赢了。思思,还是介意其他女生碰他!
抬头,他那眼里,一闪而逝的笑意,他唤她:“思思,什么事?”
冷冰冰的视线从黛米手上移开,双手插兜,苏单缓缓下楼。
“没什么,一起走。”
这下,演琏心里乐开花了,等她到了面前。
大手一抬,隔着帽子摸摸她的头,“一起走。”
这一次,苏单没有抗拒,任由他摸。
那宣誓主权的意味,真的是太明显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