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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显,有人想利用舆论的压力,逼迫楚心之认罪。

不管在哪个时代,舆论都是一把利器,能挖掘世间的黑暗,能扭曲事实的真相,也能摧毁人的意志。

有利也有弊。

祁兵查到了散步谣言之人的id,显示的位置是郊区的一家精神病医院。

与此同时。

网上却引起了轩然大波,支持相信楚心之的大有人在,也有不少人冷嘲热讽。

“老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盛家少夫人谋杀是犯罪行为,合该将她绳之以法!”

“呵呵,这年头,以权压人的事还少吗?只不过没被爆出来而已,盛家怎么了?豪门贵族的肮脏事更多。”

“盛少夫人,不就是那个国民女神嘛,长相妖艳,心肠黑着呢,连杀人的事情都干得出来,坐等警察抓走!”

“盛老爷子竟然要这样的孙媳妇儿,也真是人老了,糊涂了!”

“盛家的当家老爷子还是首长呢,还有那个谁,盛以辉,政界的外交大员,一个个的官职说出来吓死人。我倒要看看盛家怎么欺负人!”

这些键盘侠,也没个证据,只会随大流乱喷,显得自己多么有正义感,三观多么正。

一个个的,搞得跟看到了案发现场一样。

楚心之的微博粉丝也不少,即便传出了这样的留言,她们依旧相信自己崇拜的女神,不会是杀人凶手。

心弦粉也不畏惧,与那些喷子打口水战,力挺楚心之,并大呼还她一个清白。

其中,以“女神的小甜心”为首,在楚心之的第一条微博下刷屏。

“女神挺住,照顾好小宝宝。”

“女神挺住,照顾好小宝宝。”

“女神挺住,照顾好小宝宝。”

“……”

几千条同样的留言出现在楚心之的微博评论区下。

不知情的人随意点进来,都会被这“壮观”的一幕吓到。

楚心之在浏览微博的时候,看到她们的留言,眼眶微热。

她不是个感性的人,很少因感动痛哭流泪。

她是第一次感受到了粉丝的力量。

她一直以为,她们的一句“女神”不过是叫着好玩,却不曾想,在粉丝心中,她就是女神,她们独一无二的女神。

楚心之给热门评论中的第一人回复了消息。

“感谢你们的鼓励,我很好,别担心。”

几乎是一瞬间,抱着手机刷评论的粉丝们都站出来回应楚心之。

“女神,我们一直相信你,清者自者,杀人这罪,我们不担!”

“什么鬼,我女神杀人了?不好意思,我耳朵有问题,听不懂这句话。”

“我就知道我女神是清白的,喷子们都死开!”

“女神,加油!”

“躲在背后污蔑我女神的人,祝愿你,死的不要太难看!”

楚心之放下手机,心里十分愧疚。

这件事,已经牵扯到盛家的名声,爷爷的名誉,她心里过意不去。

盛老太太拍着楚心之的肩膀,她就怕这丫头多想,“楚丫头,这件事我们心里都清楚,与你无关,北弦已经去处理了,不要担心了,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可千万不能伤神。”

“多大点儿事。”盛老爷子满不在乎地轻嗤一声,“我盛家,再大的风浪都经历过,还真以为几句话就能压垮了?”

楚心之蹙着眉,依旧担心。

梅丽芳这次做足了准备,想替她女儿报仇,可隐隐地,又觉得哪里不对。

戚宁失踪时,也没见梅丽芳有多焦急,现在却突然蹦出来,以自杀这种激烈的方式陷害她,太奇怪了。

戚邵东获罪后,梅家失去了依仗,地位早就一落千丈。

梅丽芳哪里来的自信能跟盛家对抗。

一步一步,跟计划好的一样。

盛老爷子见楚心之满面愁容,放下了茶杯,“楚丫头啊,咱没做过的事,不怕!他们要说什么就说去,反正,不痛不痒,更不会少一块肉。”

明明是清正严肃的盛老首长,此时的语气神态,却像个无赖。

楚心之被逗得哭笑不得。

“爷爷,我没事,我心里素质强着呢,不会被他们的言论伤到。”

“那就好。”盛老爷子满意地笑,“咱们吃着喝着,才不去管外面吵得多厉害。”

顾倾倾她们也打了电话过来问情况,楚心之都笑着回答,说自己没事,一切都是别人在陷害,她们才放心。

医院。

梅丽芳躺在病床上,得意地看着网上的舆论走向。

还是宁宁有办法,想到这个主意,整死楚心之那个小贱人。

她倒要看楚心之怎么翻身。

红颜祸水!

利用盛北弦,害得邵东进了监狱,害得宁宁在外流浪,不敢归家,害得他不能与丈夫、女儿团聚。

这一刀,能陷害到楚心之,值了!

梅丽芳正想着楚心之的惨状,突然被走进来的两人吓到了。

盛北弦一身暗黑的西装,似从地狱归来。

站在病床前,面容森然吓人,给人以无形的压迫感。

祁兵双手背负,站在盛北弦背后,同样一脸严肃。

个老女人,敢陷害少夫人,找死!

梅丽芳这才感觉到害怕,被子下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你们要干什么?我告诉你,警察在外面,你们不能对我做什么。”

“警察!警察!”梅丽芳朝外面喊。

无人回应。

一股恐惧感从脚底升起,传遍全身,浑身冰冷。

她怎么忘了,盛北弦是谁,权势滔天,区区几个警察,还不是他一句话就打发了。

“盛北弦,你别忘了,这里是医院,我要是死了,所有人都知道是盛家做的!”梅丽芳慌乱,左右观看,直到在病房的一角看到了摄像头,才松了一口气,“对,你不能杀我,这里有摄像头,你要是杀了我,外面的人就会知道。”

祁兵冷冷地盯着这个老女人的丑态。

陷害少夫人的时候,不是挺硬气的吗?现在怕成这样?

祁兵哼了一声,“顺便提醒梅女士,病房中的摄像头已经报废了,意思就是,你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知道!”

“你骗人!”

盛北弦拢起眉心。

祁兵说,“梅丽芳,你恐怕还不知道,你有现在的下场,全拜你女儿所赐。你以为,她藏在精神病院就不会有人找到?太天真了。”

梅丽芳抓着被子,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

不可能,他们怎么知道宁宁在哪儿。

盛北弦擅玩人心,他一定在耍诈。

一定在耍诈。

梅丽芳不停地告诉自己,不能慌张,可,手还是禁不住颤抖。

她什么都没了。

没了家,没了丈夫,她只剩下戚宁这个女儿,如果戚宁不在了,她不知还有什么能支撑她活下去。

“给她看。”盛北弦冷声道。

整个病房都是冰冷窒息的感觉。

祁兵走上前,站在病床亲前,拿着手机,点了几下,调出一个视频。

视频中,戚宁穿着蓝白条的病号服,她身后的背景,不是在医院,却是在一个阴暗的监狱。

“宁宁!宁宁!不……”梅丽芳双目充血,瞪向盛北弦,“你把宁宁怎么样了?”

“你女儿的命握在你手中,该怎么做你应该明白。”

“盛北弦!”梅丽芳嘶吼,腹部的伤口崩开了,不停流血,她疼得五官都皱到了一起,“你不能这么做。”

盛北弦后退一步,冷眼看着梅丽芳挣扎。

怪得了谁?

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触了他的逆鳞。

上次绑架案的事,戚宁就该死,让她过了这么久安生日子,算是他的仁慈。

眼下人找到了,他就新账旧账一起算。

“梅丽芳,我不是跟你开玩笑,现在,我只是要你女儿的一根手指,你若不识相,下一刻,我便要她的命!”

话音落地,祁兵从手机里调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根断指,血淋淋。

只一眼,梅丽芳就认出,那是她女儿的小拇指。

祁兵掏出录音笔,“梅女士,说吧,错了一个字,你知道的。”

梅丽芳双眸燃火,语气生硬,“盛北弦,逼出来的口供算不得数,不能做为证据,你想替楚心之洗白,打错了算盘。”

盛北弦挑眉,俯视着梅丽芳,如高高在上的君王,梅丽芳在他眼里,不过是渺小的蝼蚁。

蝼蚁安能撼动君王!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祁兵道。

盛北弦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再切一根手指……”

“别,别,我说!”梅丽芳尖叫,戚宁再断一根手指,她会疯掉。

祁兵点开了录音笔。

梅丽芳红着眼眶,一字一句,咬字清晰道,“楚心之没有杀我,是我,为了替女儿出气,自己朝自己捅了刀子,陷害楚心之。”

短短一句话,已经说明了重点。

祁兵蹙眉,似乎不满意,“把事情的经过交代清楚。”

梅丽芳恶狠狠地瞪他。

“你女儿的命在我们手上!”祁兵威胁,将盛北弦方才的气势展现地淋漓尽致。

梅丽芳喉咙哽住,不得不忍着腹部的痛,说,“我暗中混进了一楼宴会大厅,看到楚心之进了卫生间,我便尾随她进去,我的刀藏在包里。楚心之出来时,我故意说话刺激她,激怒她,在她失神的时候,握着她的手,把刀子刺进自己的腹部。然后,大喊救命,引来了大厅中那些人。”

话落,梅丽芳后悔不已。

早知道,她就该将刀子刺进楚心之的肚子!

让她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去死!

大不了一命换一命,她就替戚宁报仇了。

“我已经交代了事情的经过,你们现在可以放了宁宁。”梅丽芳知道与盛北弦作对没好下场,这个时候逞口舌之快没好处。

梅丽芳的想法很美好,奈何,她已经触了盛北弦的底线。

哪怕赔上她的性命,都不一定能让盛北弦顺气。

惊吓了楚心之,惊吓了他未出世的孩子,这笔账,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能算清。

盛北弦沉默,祁兵代为回答,“梅女士,你似乎忘了一件事,你女儿之前雇人绑架少夫人,那些罪犯可都承认了。简单点说,你女儿就是一绑架犯!”

“你说我们会放了一个绑架犯吗?”

祁兵冷笑一声。

他脸上的笑,刺激了梅丽芳,她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被人耍得团团转,“我要告你们!”

“欢迎打官司,说起来,我们鼎盛国际的律师好久没跟人打官司了。”祁兵讽刺道。

拿到了证据,盛北弦自然不愿意在此久留,转身出了医院。

两人走后,梅丽芳气急败坏,在病房中大喊大叫,床边的柜子都被推倒了。

听说,伤口裂开了,进了急救室。

自作自受!

梅丽芳做的事,充分诠释了什么叫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

戚宁在盛北弦手中,她想矢口否认那些供词都不可能,盛北弦就是吃准了这一点。

祁兵拿着录音笔去了警察局,盛北弦则驱车去了霍霆深的地下城。

戚宁确实被抓到了。

她倒是很聪明,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之前,霍霆深手下的人查遍了周边城市,连国外都派人去查了,h市更是被翻过来找了个遍,却没找到人。

不曾想,戚宁就躲在h市郊区。

她藏身在一家精神病院,以患者的身份。

要不是梅丽芳闹了这么一遭,恐怕霍霆深还不会这么快找到她。

盛北弦猜到梅丽芳背后有人出主意,顺着她这条线索往下查,查到了一个月前,梅丽芳曾独自一人去了那家精神病院。

“boss,你终于来了!”霍霆深从椅子上起身,见到盛北弦,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找了这么久的女人,终于找到了,他可不是松了口气吗?

不远处的一间阴暗的牢房中,关着两个女人。

盛雨萱两个月前就被关在这里,盛北弦没发话,霍霆深也没弄死她,只是每天派两个人折磨她。

她的身上,还披着送进来那天的床单,早就破旧不堪,散发着酸臭味。

她缩在阴暗的角落,两个月没洗澡,身上漆黑脏臭,头发都长了虱子,油腻腻地搭在头皮上,打着结,多看一眼就会恶心得吃不下饭。

这就是h市人人称赞的第一名媛。

戚宁也被关了进来。

她的情况比起盛雨萱,好了太多。

虽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可,她长发披肩,皮肤白皙,珠圆玉润,一看就知道这段时间,她过得不错。

可——

她的脸上泛着不健康的苍白,大概是由于刚切断了右手的小拇指,疼得没了血色。

她的袖子上染了血,小拇指的位置空着,都是血。

戚宁跪坐在地上,颓败惊恐。

她不知道死亡在哪一刻来临,却是知道,应该不远了。

盛北弦一步一步走到牢房前,每一步都走得极慢。浑身散发着冰冷森寒的气息,他站在一处,不怒自威。

修长挺拔的身躯在幽暗的灯光下被拉得很长,透着股阴冷。

灯光照射下,只能看清他的半张侧颜。

棱角清晰的轮廓,线条立体柔和,长而圈的睫羽,每眨一下,都勾画出惑人的弧度,挺直的鼻梁,使五官看起来冷峻非常。峭薄的唇,微抿,刀锋一样的弧度,可以想象,从这两片唇里吐出来的字,该多么的绝情。

盛北弦,天生就是寡情凉薄的人。

深沉内敛,清冷孤高,淡漠疏离,身份矜贵的他,从来都是所有人仰望的存在。

仿佛他站在那里,就是光,是耀。

戚宁抬头,痴痴地望着盛北弦,即便他一心让她死,她也不可否认,在看到他时,她的心跳加速,有种控制不住的感觉。

“北弦…。”戚宁眸中含泪,凄楚可怜。

盛北弦看着她,脸上没有露出一丝的同情,吐出来的字,更是冰冷,“我的名字,你不配叫。”

一直缩在角落的盛雨萱,听到了盛北弦的声音,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她拨开覆盖在脸上的头发,朝声音的来源看去。

盛北弦就站在那儿,隔着一段距离,她也看清了他俊美的容颜。

“弦哥哥,弦哥哥,你终于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救我的,你快带我走吧,我一点也不想呆在这里。”盛雨萱兴奋极了,从角落爬了出来,爬到铁栅前,伸出一只手,想要触摸盛北弦。

盛北弦后退一步,确保她的手指不会扫到他的裤腿。

他不会让除了楚心之以外的女人触碰。

盛雨萱怔了一秒,仍是露出欣喜的表情,“弦哥哥,你相信我。不是我推奶奶下楼的,奶奶是不小心跌下去的。真的,你相信我啊,奶奶对我有养育之恩,我怎么会那么做呢?”

她的声音绵软无力,一方面是装的,一方面是虚弱所致。

总之,听起来十分柔媚,极容易引起男人的保护欲。

霍霆深摇摇头。

这个女人已然是疯了。

从关进牢房的第一天起,他就跟盛雨萱说过,抓她进来的人就是盛北弦。她死活不信,天天眼巴巴的盼望着,盛北弦会来救她。

现在,盛北弦来了。

不是为了救她,却是为了算旧账。

戚宁转身看向盛雨萱,眼神极具讽刺,她今天被关进来时,看到了这个女人,没想到她竟然是第一名媛盛雨萱。

她很好奇,盛雨萱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她不是盛北弦的妹妹吗?

霍霆深啧啧了两声,搞不懂了,怎么每个女人都对boss迷恋成狂,里面的两个女人就是很好的例子。

“弦哥哥,我…。”

盛北弦眉头一蹙,立刻有人打开了牢房的门,盛雨萱还没来得及欣喜,嘴巴上就被塞了一团脏布。

看boss刚刚的表情,就知道他是厌烦这个女人的聒噪。

“唔,唔!”盛雨萱不停地要晃着脑袋,挣扎着要把嘴里的布拿出来。男人立刻将她两只手反剪在身后,用手铐锁住。

盛雨萱说不出话,又挣扎不开,只能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盛北弦。

戚宁哂笑,“盛雨萱,你自欺欺人的本事我实在佩服,抓你进来的人就是盛北弦,你竟然还求着他放你出去,天真!可笑!”

不得不说,戚宁的心里素质好得过分。

她知道等待自己的是死亡,却还能笑着嘲讽别人。

盛雨萱一直在摇头,她不相信,就算弦哥哥不爱她,也绝对不会让人抓她到这里来,百般折磨。

霍霆深站累了,找了把椅子坐下来,斜靠在椅子上,两根手指轻轻摩挲着血红的唇,唇角漾出一抹淡笑。

看这些女人的丑态,可真有意思。

“boss,你说,先处理哪个比较好?”

戚宁的脸,比方才更白,白得吓人。

她不能死!楚心之还没死,她怎么可以死!

戚宁爬着后退一步,想要远离盛北弦,可,无论如何,她也逃不出这间牢房。

盛北弦冷眸横扫,停在她们两人其中一人身上。

“ok,我知道了。”霍霆深伸手,打了个响指,“盛家大小姐,见见你的老伙计。”

不多时。

两个身穿黑衣的男人,牵着一匹黑狼从暗处走来。

“唔,唔,唔……”盛雨萱双眼露出惊恐,不停地挣扎。

这匹黑狼,不知吃了她身上多少肉。

她清晰地记得,长獠牙刺进皮肉,撕扯下一块肉的疼痛。甚至,她都能听清楚,皮肉从身体撕扯下来的声音。

每天晚上,她都会做同一个噩梦。

她梦到自己被一匹黑狼啃咬,只剩下白森森的骨头,而,盛北弦就站在一旁,睥睨着她。

这一幕,是要发生了吗?

戚宁吞咽了一口唾沫,从地上爬起来,一步一步往后退。

这是一匹狼,是一匹真正的狼。

即使没亲眼见过,她也清楚,狼是食肉动物……

披在盛雨萱身上的床单,在挣扎中掉落在地上,露出光裸的漆黑的身躯。

嘴里发出呜咽的声音,双眼被泪水模糊。

牢房的门再次打开,男人松开狼的锁链,放它进去。

这匹狼,训练有素,却野性未除,它听得懂人话,让它咬谁它便咬谁。

泛着墨绿色的眼睛,死死地盯住盛雨萱。

这是它的猎物。

“唔,唔!”盛雨萱哭求地看着盛北弦,后者的目光根本没在她身上。

黑狼一个猛扑,撕咬住盛雨萱的胳膊,用力一拽,她整条胳膊被生生得拽了下来,露出带血的白骨。

“啊!”这一声尖锐的叫声,却是从戚宁的口中发出。

戚宁瞪着还在啃咬盛雨萱的黑狼,圆滚的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中脱离,方才那一声尖叫,她的嗓子已经哑了。

黑狼还在撕咬着盛雨萱,她的胳膊,大腿都血肉模糊。

呜咽声越来越微弱,无力。

戚宁扭头看向盛北弦。

他侧站着,没去看盛雨萱,可戚宁却能看清他一整张脸。

黝黑的眸中波澜不惊,面色平静。

这才是盛北弦,冰冷,残忍,嗜血!

从来只听外人传言,鼎盛国际的盛北弦手段如何毒辣,狠绝。她不信,她不相信那样优雅矜贵,如爵士一般的男人,会狠辣无情。

这一刻,她却是真的信了。

很快,黑狼把盛雨萱吃了个干净,只剩下一颗肮脏的头颅,白骨都被这只狼嚼碎了,咽进了肚子里。

黑狼用嘴巴拱了一下黑漆漆的头颅,鲜血淋漓的一团,骨碌碌滚到了戚宁的脚边。

“啊!走开!走开!”戚宁蹲在角落里,双臂抱着膝盖,头埋在膝盖里,逼迫自己不去看这血腥的一幕。

黑衣男人进去,将黑狼拉开,牵了出去。

戚宁心中的恐惧并没有因此消除,她害怕,她不想让那白森的獠牙扎进血肉中。

“盛北弦,求求你,让我出去,我保证,从此以后消失在你面前,我可以永远不回h市,永远不会国内,你放我出去好不好。”戚宁跪在地上哭泣,求饶。

眼前的男人不是她能驾驭的,他从来高高在上,不可攀。

“盛北弦,你放我出去……”戚宁哑着嗓子,匍匐在地上,如一滩烂泥。

盛北弦低垂双眸,转动着无名指上的婚戒,目光柔和了一瞬,声音却依旧冰寒刺骨,“晚了。”

两个字,判了戚宁的死刑。

“绑架我的宝贝,还找人侮辱她,你猜猜你的下场会不会比刚才那个女人还要惨。”盛北弦一字一顿,说得极是缓慢。

戚宁浑身颤抖,如遭雷击。

比刚才那个女人还要惨,盛雨萱是他妹妹,他都能让她死无全尸,那么她戚宁呢?岂不是要挫骨扬灰。

“盛北弦,不能,你不能杀我!”

盛北弦微勾唇角,绽出一抹邪肆的笑,“是,我现在是不能杀你,说,将你藏起来的人是谁?!”

音量陡然提高,刺进戚宁的耳膜。

戚宁掐着自己的脖子,咽下嘴里的血腥,她摇头,“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没有人帮我,是我自己藏起来的,没人帮我。”

她一直在重复着没“没人帮她”,盛北弦知道她在撒谎。

霍霆深冷笑,“哼,没人帮你,你能夺过我们的追查?别开玩笑了。说吧,帮你的人是谁,说不定还能让你死得舒服点。”

“刚才那个女人,可是被折磨了两个多月,不知道你能扛几个月。”霍霆深声音低沉。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没人帮我,我是自己逃到医院的!”戚宁摇头。

转过身,盛北弦眸中的杀气已是抑制不住,他没有耐心慢慢盘问了。

“杀了。”

话落,两个黑衣男人进牢房将戚宁拖出来,往刑罚室去,那里,各种折磨人的刑具都有,保证能把戚宁折磨致死。

“盛北弦,你不得好死!”

“盛北弦,你会后悔的!我今天所遭受的一切,都会报应在楚心之身上!”

“盛北弦,你和楚心之永远不可能在一起,哈哈哈,你不会知道……”

戚宁放声大骂,尖叫声充斥着整个地下层。

霍霆深拧眉,看向戚宁脱走的方向,“boss,戚宁摆明了知道点什么?怎么不继续盘问?”

“幕后之人既然敢让她落在我们手中,便是猜准了她什么都不会说,再问下去也是浪费时间。”

霍霆深点头。

解决完一切,盛北弦伸手从酒架上拿出一瓶红酒,打开,倒了一杯出来。

霍霆深抽了抽嘴角。

那是他好不容易搜罗来的名酒,收藏了几年没舍得喝,竟然被boss打开了。

算了。

已经开了,不喝白不喝。

霍霆深拿了个高脚杯,也倒了一杯。

靠近酒杯,轻嗅着,甘醇的酒香。

“boss,你在想戚宁的话?”

好歹在盛北弦手下七八年了,对他的脾性也了解了些,看着他的表情,便猜到他必然是对戚宁的话介意了。

凡是与楚心之有关的,boss都介意。

霍霆深啜了一口红酒,“我觉得,与其查出到底是谁要害楚心之,倒不如从楚心之查起,把与她有接触的人挨个查,总能找到些线索。”

盛北弦手一顿,睨了霍霆深一眼,“你准你叫她名字的?”

霍霆深:“……”

boss到底有没有听清他话中的重点。

“我错了。”注意到盛北弦威胁的目光,霍霆深举起双手投降,“我去查盛少夫人的底细?”

盛北弦垂眸,干净剔透的酒杯壁倒映着他的眸子,眸色浓墨,像漩涡一般。他说过,会相信楚心之,会让她拥有自己的小秘密。

之前让祁兵查她,也只是简单地查了家庭背景。

他知道,要霍霆深出手,查出来的可就不止这些,会将她从小到大的身世经历都查出来,到时候,楚心之在他面前就是一个透明人。

他不愿,也不忍。

“算了,以后再说。”稍微思索了片刻,盛北弦便放弃了。

霍霆深叹息一声。

boss用情至深啊!

“慕浥枭最近有什么动作?”盛北弦问。

霍霆深摇摇头,“明处抢鼎盛国际的案子,暗处抢极乐岛的生意,动静大的很,明显在针对boss。不过,也引起了道上人的不满。”

盛北弦眸子一缩,“是时候回敬他了。”

霍霆深一愣:“是。”

到了晚上。

网上的舆论风向,转了个弯,纷纷指向梅丽芳。

只因,梅丽芳的口供传到了网上。

鼎盛国际以诽谤罪起诉了梅丽芳,就连警察都站出来为楚心之说话。

心弦粉终于可以扬眉吐气,回击黑粉了,一众黑粉纷纷被打脸。

回到盛家老宅,天色昏暗。

盛老爷子满意地笑,“我已经看到了,事情解决得迅速,不错。”

整整一天,老爷子都在关注网上的言论。

盛北弦扫视一周。

“楚丫头吃完晚饭就回房了,这会儿估计睡下了。”盛老太太看出他在找楚心之的身影。

“吃晚饭了吗?要是没吃让林嫂给你做一点。”盛老太太见盛北弦风尘仆仆,满身疲惫,忍不住担心。

盛北弦处理完事情就回来了,确实没顾得上吃晚饭。

他点了点头,林嫂立刻转身去厨房。

“我去看看她。”盛北弦抬步,往卧室走去。

房间只亮着一盏晕黄的台灯,被子撑起一个小小的凸起,盛北弦目光柔和,放缓脚步走过去。

楚心之睡得正香,蜷成一团,跟个小虾米似的。两只手臂放在被子外,被子卷在腰间,露出一双白皙小脚。

盛北弦忍不住笑。

抬手去抚摸她的脸,借着微弱的光,他才看清,她好似睡得并不安慰,小小的眉心微蹙着。

大概是为外面的事担心。

真傻。

一根手指点在楚心之的眉心,轻轻揉着,像是要揉散她所有的烦恼。

睫毛颤了一下,楚心之睁开眼睛。

“醒了?”盛北弦有些恼,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手劲儿太大了,将她弄醒了。

楚心之打了个哈欠,“几点了,你刚回来吗?”

“才刚十点。”盛北弦搂着楚心之,额头抵着她的,含住她的唇瓣吮了一下。楚心之舔了舔唇,“你喝酒了?”

“嗯,喝了一点儿。”

楚心之嗅了嗅鼻子,皱眉道,“你去哪儿了,身上一股潮潮的味道。”话音落,又凑近他的衣服上闻了闻,“好臭。”

盛北弦:“…。”

她的嗅觉未免太灵敏了些。

地下城确实阴暗潮湿,带着股子霉味,他自己都受不了。“我去洗澡。”

盛北弦拿过一旁的睡衣,去了浴室。

须臾,哗哗的水声响起。

楚心之倒也没了睡意,拿过床头柜的手机,开了机。

在网上看到了梅丽芳认罪的新闻,还有那则语音。

她看向紧闭的浴室门,唇角勾起,某人的办事效率也太高了。

这才不到一天,事情就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

盛北弦从浴室出来,正在擦头发,看到楚心之坐在床边发呆。

“怎么了?”

楚心之扬了扬手机,“我看到了,梅丽芳的招供。”

“不过,你是怎么让她认罪的?”梅丽芳宁愿挨上一刀也要陷害她,怎么会轻易松口。

语音口供她听了一遍,梅丽芳将整件事完整的交代了,像是被人逼着说的。

盛北弦把毛巾仍在一旁,“那种女人,胆小怕事,吓吓她,她自然将整件事交代了。”

其中的细节,他不愿让她知晓。

他的宝贝,只需要呆在他的臂弯里,安心无虞。

他会挡住所有的风雨,护她头顶的一片蓝天。

楚心之点点头,他说的,她便相信,不管怎样,这件事,算是解决了。

“大少爷,饭做好了。”林嫂在门外唤了一声。

盛北弦扶着楚心之的发丝,“要不要再吃点宵夜?”

“不要,我夜晚吃得很饱。”

盛北弦起身,出了卧室。

楚心之躺在床上,点开了阅读软件。

她和蒋言玉共同追的小说——《酒歌》,停止连载了。评论区里一堆催更的读者,作者巴山楚水也没出来发公告说明一下。

巴山楚水不是日更作者,之前,都是每个星期更新一次,可,他已经两个月没更新了。

评论区里骂声一片,骂他弃坑,不负责。

也有暖心的小粉丝,说要一直等他回来更文。

楚心之翻了翻评论,觉得没意思,关掉了阅读界面。

盛北弦吃完宵夜,已是十一点。

“还不睡?”盛北弦掀开被子上床,把她的手机拿过去,一个抛物线,扔到了床底的沙发上,发出砰的一声。

楚心之:“……”

“以后少玩手机,辐射大。”盛北弦手掌贴在她的肚子上,“两个小宝宝呢,得格外注意。”

盛北弦摸着她的小腹,已经能感受到隆起的弧度。

医生说,怀着两个宝宝会比一般孕妇更早显怀,而且,到后期,肚子会很大。

光是想想那个画面,他都有些心颤。

他的宝贝,本就瘦瘦小小,要是再挺着个大肚子,他都担心站不稳。

手指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肚子,渐渐的,就变了味道,手从她的睡衣底钻进去,揉着她细滑的肌肤。

楚心之抬眸,按住他的手,“别摸了,一会儿你难受了我可不帮你。”

盛北弦看着她,黑曜石般的眼眸似有火光流窜,“宝贝……”

“你别叫我,我要睡觉了。”楚心之把他的手从睡衣里拿出来,一扯被子,躺了下去,双眸闭上。

盛北弦:“……”

狠心的小东西,半点不知道心疼他。

盛北弦双手紧扣她的肩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楚心之睁开眼睛,惊道,“盛北弦,你干什么?”

手掌顺着她的肩头往下滑,再次贴在柔软水滑的腰肢上。

手指一挑,睡衣被盛北弦掀起,另一只手抬起楚心之的头,睡衣从她身上褪了下来。

动作一气呵成。

“盛北弦!”楚心之呼吸猛地一滞。

盛北弦像是没听见她的话,听见了也装作没听见,与她十指相扣,举着她的手压在头顶。

楚心之拧着眉,她觉得盛北弦有些疯了,她知他欲望强烈,两人在一起后,几乎夜夜缠绵,她也都由着他闹,可眼下,肚子里还怀着孩子。

盛北弦凑过去含吮她的耳垂,低声哄着,“宝贝,老婆,我保证轻点儿来,不会伤着他们。”他比任何人都顾惜她的身体,已经三个多月了,他注意着些,应该没问题。

身下的宝贝,水眸似狐,光滑潋滟,芙蓉一般的面颊,粉唇像沾了水的玫瑰花瓣。这样美好的她,他如何忍得住。

楚心之仍是蹙眉。

轻点儿来?

真到动情处,他哪里会记得这些。

楚心之头疼不已,偏生又不知怎么拒绝他。

盛北弦一下一下在她脖颈处哄吻,带火的手指在她腰间摩挲,徐徐往下,将她的睡裤连同小裤裤都一同褪下,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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