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娘敏锐地感觉到了一丝不一样的味道,自从上次大夫人杨氏说让谢子祜代替谢子汲之后,元贵妃那儿便不曾请她入宫过,但铃铛也是时常会过府来的,送一些东西来,不是给她的,便是送给谢子汲的,言语里一向是客客气气的,但是这一次,铃铛的语气给安娘一种很怪异的味道,似乎有一丝轻蔑的感觉。
难不成是陪读已经换成谢子祜了?安娘在心中打了个疑问,拜别蒋老太君后,便随着铃铛一同入了宫。
到了长春宫,安娘如上次一般谨慎小心地叩拜了元贵妃。
元贵妃依旧如上次那样笑盈盈的,让安娘起身,正想说什么的时候,外头就传来通传声:“皇后娘娘驾到——”
元贵妃眸子往外头望去,转头对安娘,说:“你先去后面坐一会儿吧,外头怪冷的,喝点儿姜茶,免得染了风寒。”
安娘心知元贵妃并不想让她遇上皇后,所以才会这样说,她觉得这样也好,她怕自己会在二位贵人跟前失礼。
安娘正要躬身退下,却见凤袍的衣角已经进入了她的视线之中。
元贵妃也没想到皇后竟来得这么快,她微微一滞,便立即上前去,端端正正地行了个礼,“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安娘也立即随着元贵妃跪了下去。
皇后很是庄严,雍容华贵,一身的凤袍,凤凰仿佛就要飞上云端一般,贵气逼人。
皇后像是根本就没有看到元贵妃一般,没有叫起,自顾自地往上座走去,在经过安娘身边的时候,停下了脚步,微微转过头来,看了安娘的头顶一眼,“抬起头来。”
安娘顺从地抬起了头,一如之前那般,不曾抬眸,安娘的心里很是紧张,不知为何,她觉得皇后似乎有那么点儿来势汹汹的意味。
皇后打量了安娘一会儿,这才像是想起元贵妃还蹲身行礼呢,看了元贵妃略有几分苍白的脸蛋一眼,撇开了眼,掩去了眼中的厌恶,这才开口道:“都起来吧!”
端坐在了上首,皇后抚了抚自己的袖子,道:“这就是淑慧乡君?”
“正是淑慧。”元贵妃道。
皇后瞥了她一眼,“本宫没问你。”
元贵妃一讪,“这淑慧初次面见娘娘,难免有些紧张,臣妾怕她不知规矩,冲撞了娘娘,这才……”
“规矩?”皇后直接打断了元贵妃的话,淡淡地说了一句:“进了宫都是守规矩的。”
这是在暗讽元贵妃不懂规矩,她又没有问元贵妃,而元贵妃自己上前去搭话,这不是没规矩是什么?
皇后对元贵妃的态度,以及二人言语上的争锋让安娘不敢吱声,她似乎感觉到皇后对元贵妃的恶意,也感觉到了此时元贵妃身边大宫女对自己的迁怒。
她的头更低了一些,只管做出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见一般。
“来,你来,让本宫好好瞧瞧咱们的淑慧乡君。”
安娘顺从地往前进了几步,低垂着头,很是恭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