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娘笑了笑,“托叔父的福,侄媳睡得很好。不过,这夏日里,蚊虫太多了些,侄媳就叫人将那些闹人的蚊虫给拍死了。”说到这儿,她仿佛非常关心地看向了陈裕章,“正巧,侄媳想去问一问婶母,给咱们府里多备一些驱蚊虫的药草,免得这些蚊虫闹得阖府上下不安宁。”
听到这话,陈裕章盯着她的眼睛,看了看,“侄媳倒是会体贴人。”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见他走远了,安娘脸上的笑容缓缓地消散。
她心里很清楚,这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开端而已。
才走出府门没多会儿,陈裕章遇上了七皇子,二人进了一间茶室。
“陈大人昨晚失手了?”进了雅间,注意到陈裕章神色不大好,七皇子只是哈哈一笑,将手中的茶盏放了下来,说:“也不怪陈大人如何,毕竟那谢氏手头有陈将军留下的人马,若是逼急了,说不定还会惹来定国王府,定国王府……”七皇子摸了摸下巴,“那边一直给人压力不小,陈大人不好下手,也是正常。”
陈裕章听着七皇子这么说,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起来了。七皇子这话像是在替他找补,可一提到定国王府……这定国王府一直以来,对他来说都是如鲠在喉,他与陈裕文兄弟二人,陈裕文明明不是他母亲所生,但只那金氏救了父亲一命,且二人早早在西北那边成了亲。
若按照祖宗家法,陈裕文分明就是外室子,且还是上不了台面的外室子,怎么可能在金氏死后,记在他母亲的名下,成陈家的嫡长子?
又因为陈裕文运气好,得了那长乐郡主的青眼,成了定国王府的乘龙快婿,于是扶摇直上,而他呢?在别人嘴巴里只是那陈裕文家的弟弟,与定国王府有姻亲关系的陈家人。甚至还有人觉着他就是靠着陈裕文,靠着定国王府才得了这京兆尹的官衔儿。
呵,他陈裕章到底哪点不如那陈裕文?就连这官衔儿还得靠着陈裕文才有?
“下官办事不利!”
七皇子拿起了茶盏,喝了两口,“说起来,若是谢氏这么轻松就被你抓到手,那才叫人奇怪呢。毕竟,陈将军如此爱重。可这越是爱重,”他轻轻地一笑,深深地看了一眼陈裕章,一字一句地说道:“失去之时才越是痛苦,不是吗?”
说罢,七皇子起身离开了。
陈裕章行礼恭送,等到七皇子走了,他才缓缓地直起身子,回想七皇子说的那几句话,暗暗点头,的确如此,若是能让陈清在西北乱了阵脚,届时被那群鞑子拧了脑袋,才是皆大欢喜!
想到这儿,陈裕章的嘴角就浮起了一个阴鸷的笑。
宫中
四皇子坐在御书房中,拿起奏折,一阵心烦意燥,听闻元山郡王与几位皇族的王爷们一道来了,要来拜见晋高帝。四皇子想了想就让人请进来,他先一步去了晋高帝的寝宫。
于是,当元山郡王等人进晋高帝寝宫的时候,就看见四皇子端正地跪坐在晋高帝的床榻前,孝顺地服侍着晋高帝用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