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柠拿连凝有些无奈,她身世明明那么凄惨,按理说从小受了很多苦,性情定会大变,可她性子还是这般风风火火。
“管她做甚。”
连凝怒容显现,“我就是气不过,主子竟真的留她在皇子府。”
“人已经留下了,就别再说这些让自己生气的话了。”司柠有意安抚连凝。
哪料连凝更生气了,双手抱胸坐进椅子里,独自生闷气。
司柠思索片刻,勾勾手指让连凝靠过来。
“你去查查苏妤的身世,再查查楚国前二十年被抄家灭门诛九族的家族。”
连凝面露不解,查苏妤她理解,查那些被灭门的家族做什么?
“你尽管从账上支了银子去查就是。”
苏妤的气质看着不像是小门小户出来的,行起楚国的礼来比她都标准。
楚祈从小便让连凝等人寻苏妤,昨夜也说过苏妤身世特殊。
一个熟知楚国礼仪,又被楚国皇子从小寻找的女子,身世能特殊到哪里去,无非就是罪臣之女,楚国逃犯,所以才不敢提及她身世。
“好。”连凝不懂,可也听司柠的话。
“对了,将夏云儿放出来吧,让她来宁苑做事,不能白养着她。”司柠口渴,抿了几口茶水。
“还是关着她吧,夏云儿和苏妤都不是省油的灯,别再臭味相投,搞在一起乱生事端。”
司柠放下茶杯,坏笑着,“我就是要让她们搞事情。”
?
这下连凝更不理解了。
“你只管去做,再让人不分昼夜监视着她们。”
这里是六皇子府,她的地盘,上下都是她的人,她巴不得苏妤与夏云儿勾结害她,到时事情闹大,总要有一个背锅收场的,至于那个人是谁,就看楚祈要舍弃谁了。
让她们依赖的人亲口舍弃她们,可比直接杀了她们更痛苦。
直到午膳时分,楚祈和楚玄才前后清醒过来,两人脸色苍白,脑袋沉沉,行动缓慢,做什么事都要让人伺候,哪里还有昨天的意气风发。
“柠儿……”楚祈穿戴整齐,来到宁苑。
司柠看着医书,抽空睨他一眼,“醒了?用膳了吗?”
“嗯。”
楚祈靠近司柠,还未完全到她身边,司柠就嗅到一股浓烈的酒气,她忍不住蹙起眉头。
楚祈见状迈开的步伐顿住,后退两步。
“苏妤住到府中之事,本该昨天一来就与你说的,可一直未找到合适的机会。”
“无事。”司柠翻着医书,看起来满不在乎。
楚祈本想解释一二,可司柠这副样子倒让他彻底没了兴致,他闭上犹豫不决的嘴巴,点了点头,移身到一旁入座。
司柠也不管他,自顾自翻着医书,她一页还未看完,连凝走进来禀告。
“皇子妃……”连凝未料到楚祈也在,愣了一下,随即当没看见一样,绕到司柠身前。
“皇子妃,起身去用午膳吧。”
“嗯。”司柠这才倒扣放下医书,问了一嘴,“可通知九皇子了?”
坐在一侧犹如透明人的楚祈眸眼一眯,五指弯曲紧握成拳,什么话未出,像是在隐忍着。
“九皇子已经到膳堂了。”连凝道。
司柠立马起身,“那快点走。”
赶紧招呼楚玄用完午膳让他离开六皇子府,如今府中还有一个精似猴的苏妤,别再让她察觉出什么来。
这一天天的,她心脏都快受不了啦。
楚祈光明正大看着司柠,她焦急的模样让他心蓦地一沉,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忌。
怪不得司柠看见他与别的女人走近并不生气,怪不得司柠不愿与他同房,怪不得司柠能心平气和地安排她们住在府中,原来她心里爱的是别人。
连凝搀扶司柠起身,为她披上袄子。
司柠顺着楚祈视线回望过去,却发现他目光沉沉,神情淡漠,看见她看过去,有意无意地敛回眸光,似乎在躲闪她。
司柠目光没有移来,隐含上一丝疑惑不解之色。
难道她刚刚未与楚祈搭话,这会子生气了?
真的是,这么大个人还跟小孩子一样闹脾气。
“我们去用膳……”
司柠有意哄楚祈,走过去抬手想拉楚祈宽大衣袖,可她手还未落下,面前之人倏地站起,她还未反应过来,他已然迈步离去。
?
厚帘掀开,一阵寒风呼啸进来,吹动司柠发梢。
司柠凝眉,小小的脑袋大大的问号。
不是楚祈他有病吧!
“皇子妃你看他,有了新人就这样对你。”连凝先为司柠打抱不平起来。
司柠安抚连凝,“好了好了,去用膳吧。”
当务之急是快点送走楚玄。
连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司柠拍拍她肩膀,提步出了屋,穿过长长甬道,来到膳屋,一眼就看见楚玄站立在那里。
“天这么冷你站在外面做什么?不觉得寒冷刺骨吗?”司柠埋怨责怪他道。
昨夜刚吃了那么多酒,今日就站在院中吹寒风,阎王见了都得夸他身体倍棒。
楚玄回眸,眼中疲态尽显,看见司柠他没心没肺一笑。
“身上有酒气,洗了几遍还是有,你不喜欢。”
就这一句话,司柠心跟着颤了颤,望着他的眼底微微殷红。
她刚穿来时性子骄些,与楚玄闹了别扭,说了些重话,过了几天听说楚玄那晚喝了一夜酒,第二天昏迷不醒惊动了皇上,太医院齐聚一堂才留他一条命在。
她进宫去探望,不想他再这般不爱惜自己身体,便顺嘴提了句她最是不喜酒味。
楚玄自那之后真的再未吃过酒,可昨晚却吃了那么多。
“怎么了?”见司柠不说话眼眶微红,楚玄不免有些紧张。
“楚玄……”司柠眉眼间尽是伤感,声音低回轻柔,可话语还未出,便听见楚祈和苏妤的声音。
“六皇子以后莫要再饮那么多酒,对身体不好。”苏妤声线极其好听,柔的能掐出水来。
“好,听你的。”楚祈温润声音紧跟其后。
司柠收声,转身望去,楚祈与苏妤并排走过来。
一个身着白衣,一个身着黑衣,男帅女美,看着般配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