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祈眉心蹙起,略显不满,楚粤怎样拷问他都无所谓,但唯独不能拷问柠儿。
“太子殿下,昨日在大殿上你也看见了,柠儿孕吐不止很是不适,她自怀有身孕后成日吃不下睡不着,这会好不容易睡下,叫醒怕是再难以入睡。”
楚祈挺直脊梁,目不斜视刚正不阿说道,有种要与楚粤正面交锋的气势。
楚粤感受到楚祈周身变化,眉眼一扬,唇角带上嘲意。
楚祈还真是个情种,自己懦弱无能,别人怎么挖苦他他都能忍气吞声,可一沾上司柠,气势立马不一样起来。
“无妨,眼下我也无事,就在这里等等六弟媳吧。”
今天就是说破天来,楚粤也要亲眼看见司柠,好生看看她有没有受伤。
楚粤这话一出,楚祈眸光一凛,垂下的双手紧握成拳,险些控制不住上去制服楚粤。
要是楚粤只身一人前往,他直接挟持了便是,可皇上偏偏还让他带了御前公公和御前侍卫来,如此他便不能轻举妄动。
“太子殿下……”楚祈刚要说柠儿刚歇下,醒来怕是很晚了,可他话还未出,就听见一道讥笑声入了耳。
“不知太子殿下等本皇子妃要做什么?”
司柠带着灵芝和连凝走进正堂,昂首挺胸,气势逼人,生生让坐在正堂的楚粤心里怵了一下。
司柠从小千宠百爱长大成人,别说在整个司家,就是在皇宫,她都是横着走的。
她身上那股张扬气息,整个楚国再无人比她更甚。
“柠儿!”楚祈的神色在看见司柠后立即变了,愠怒消散,担忧蓄满整个眼眸。
司柠走到楚祈身旁,与他站在一起,她未给楚粤行礼,而是脑袋微斜着眺望楚粤。
“太子殿下在东宫已经嚣张不下了,跑到六皇子府来嚣张了?”
她言语间带着讥讽意味,可更多的是打趣,让人一时听不出好赖来。
楚粤停顿了片刻,脸色十分难看。
司柠前段时间不是转了性子吗?怎么又突然变回以前的样子了?
以前的司柠真的是个疯子,谁都不放在眼里,看哪个下人不爽直接处死,皇子公主就没有她不敢骂的,以前的司柠真是无人敢惹她。
司柠那时候爱慕他,他也是因此对她厌恶至极,不曾想她后来变了,可如今看着好像又没变。
“六弟媳这是哪里话,孤只是正好出宫,顺路来六皇子府看看六弟和六弟媳罢了。”
司柠冷哼嘲讽出声,顺路来六皇子府?六皇子府有多偏僻都不用说了,楚粤编出这个谎话来也不怕闪了舌头。
她无所畏惧,拉着楚祈坐在偏侧,主打一个身正不怕影子斜。
“来看我们做什么?我们只是不起眼的六皇子和六皇子妃罢了,无权无势,我们真的帮不到太子殿下什么。”
司柠这话直接将矛头转移了,候在楚粤身后的御前太监听了这话眼珠机灵打了个转。
听六皇子妃这话,太子殿下以前来寻过六皇子,想得到六皇子的支持,但被六皇子拒绝了!
楚粤双眼也是一眯,“六弟媳这话有些莫名,孤除了今日,何时再登过六皇子府的大门?”
司柠眉头一皱,先是露出疑惑表情来,“不是前段时间……”
蓦地,司柠住了口,她后知后觉般打量过御前太监和御前侍卫。
“哈哈,想来是我记错了,太子殿下不曾登过六皇子府的大门,也不曾提过想让六皇子支持,一切都是我记错了,嗯,是我记错了。”
司柠将欲盖弥彰,掩耳盗铃演绎得淋漓尽致。
太监抬眼,将司柠所有表情全收入眼底。
司柠像是被发现了,恶狠狠又心虚地瞪了太监一眼,再警告他一眼。
“我和六皇子并未与太子殿下有半点关系,还请公公不要多虑。”
司柠这句话潜意识就是:请公公多虑,太子殿下来找过我们,但我们拒绝了,我们和太子没有任何关系。
太监慌张低下了眼,毕竟司柠的毒辣宫里人是个活的都怕,可他心里已经起了考量,回去定要全部禀告给皇上。
楚祈细细品了一遍司柠的话,唇边逐渐染上笑意。
柠儿真的好聪明,希望孩子跟柠儿一样聪明,千万不要学他,他脑袋转不过弯。
楚粤隐隐觉得司柠后面这话有些不对,有点掩耳盗铃的味道,可他又无法反驳。
无奈,他只能转移注意力,不让司柠越描越黑。
“六弟刚刚说六弟媳身子不适在休息,怎么这么快就起了?”
司柠无语加嫌弃的眼神扫过楚粤,“我只是身子不适,不是冬眠了,我就不能是睡醒了吗?”
楚粤被一噎,司柠真是完全不给他一点面子。
他强壮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六弟媳说的是。”
司柠翻了个白眼,未再与楚粤说道什么。
偌大的正堂寂静无声,几人安静坐在那里,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楚粤眼皮微抬,打量过楚祈和司柠。
这两人看着生龙活虎,没有一点不适,难道昨晚派出去的高手认错了人,攻击错了?
可又感觉不太可能,他们不至于连六皇子和司家大小姐都不认识。
可若是没有攻击错人,楚祈和司柠又怎么会完好无损?
楚粤摩挲拇指细细想着,极大的可能就是他们在强撑着,这就需要他试探一下。
司柠虚掩着眼眸,她暂时是未感觉到任何不适,想来是止疼药起了作用,可若是楚粤有意试探,那止疼药也抗不了多久。
“不知太子殿下今日前来除了探望我们,还有其他事吗?”
司柠主动出声询问,她话中意思明显,楚粤若没有事,现在可以离开了。
楚粤一听笑了笑,笑意只虚浮在表面,“六弟媳这是要赶孤离开?”
司柠也笑着,笑意不达眼底,“太子殿下这是哪里话,我也只是觉得太子殿下在六皇子府待时间长不好,怕有心人误会我们之间有什么勾结的关系。”
楚粤笑意一凝,“六弟媳慎言,我们之间能有什么关系,左不过是些兄弟情谊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