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儿!”
司柠这一举动吓坏了在场的所有人。楚祈充血的瞳眸波动,心底对司柠愧疚至极。
那个高高在上的天之娇女自从嫁给他后再未有以前的高傲,她受了那么多苦,她本不该承受那些苦的。
都是因为嫁给了他!都是因为嫁给了他!
“噗~”楚祈又接连吐出几口血来,眸色被血色染红,无数种痛苦情绪浮现。
“小姐!”暗卫们哪敢受司柠跪拜,忙闪身躲开,连搀扶她的举动都不敢有,“属下们现在就去。”
话音还未落,几道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见状,司柠卸下那口提在嗓子眼的气,跌坐在地上,重重喘息。
连凝身手了得,可轻功一般,甚至可以用差来形容。希望她脚程慢些,能让连冥赶在她进宫前找到她并带回来。
如果不幸连凝进宫了,且与那些人打斗起来,那希望她和连冥能多坚持一会,等到暗卫去救他们。
还希望暗卫们加快速度,毕生所学皆用上,快一点救连凝出来。
保佑保佑!
“王爷!”侍卫上前搀住楚祈,他全身血液似乎都流淌尽了,地上一大滩血,脸色嘴唇白得吓人,眸子却猩红似火,好像下一秒就会倒地不起。
司柠转眼,被楚祈的样子吓到了,忙起身。
“快带他进屋。”
床榻被褥已换了崭新的,玉竹命人去烧水来。
司柠现在来不及顾身上的疼痛,解下楚祈衣服,里衫黏在伤口上,只能拿剪刀剪开。
包扎的白布吸饱了血液,多余往外渗着。
楚祈靠在床柱前,血如水流般滴在司柠手上。
剪开血布,伤口部位像泉眼般喷涌血红。再流一会,楚祈怕是会失血过多休克。
得先压迫止血。
司柠拿起干净白布,“忍着点。”她对楚祈说,说完又觉得这话应该对她自己说。
司柠吞咽一口唾沫,让玉竹擦拭过额头冷汗,咬了一块帕子在嘴里,白布重重缠绕在手上,对着挫伤口狠狠按上去。
那一瞬间她疼得身体都哆嗦起来了,尽管如此,她手上还在用劲按紧。
楚祈感受到了挤压,失温的感觉消退一些,虚掩的双眸挑睁开。
满目皆是司柠痛苦面容,她额角青筋暴起,冷汗淋漓,咬在嘴里的帕子快要烂开。
想来他白天吃的止疼药是不管用了。
“我……”
“闭嘴。”
楚祈嘴唇张开一道缝隙,吐出一字,司柠吐出绣帕呵住了他。
司柠别的本事没有,惯会探查人的心理,楚祈她最为了解,嘴一张就知道他要说什么。
定是见她痛苦不堪,想讨止疼药来吃。
楚祈是真不将自己身体安危放在眼里,他现在这种情况就是止疼药吃多了残留下的副作用。
都这样了他还想讨要止疼药,怕是今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止疼药说白了就是麻痹人神经的药,其中添加了不少有毒药材,再吃下去疼没止住,先把自己毒死了。
“我无事。”楚祈气息虚弱,要不是房间寂静,司柠又挨他极近,怕是听不到。
司柠一个眼神都未给他,充耳不闻。
楚祈缓慢抬手,想要去触摸司柠皓腕,“柠儿……”
司柠手上继续用力,她感觉血流小了。
“你想死吗?我不想死,我想活着,这世间有那么多美好,我不想为了一个男人死,哪怕我爱他。”
非人疼痛让司柠烦躁不已,楚祈又不配合,一个劲搅扰她讨吃止疼药,她迎上楚祈眼眸,铿锵有力道。
司柠明白她想要的是什么,她想活着,好好活着。如果不是因为楚祈的命与她连在一起,她或许早就要他死了。
即使现在她爱他,要不是命连在一起,她怕是也早就承受不住放弃他了。
爱算什么,都没有她的命重要。
或许她天生就是这般冷血吧!
楚祈长睫一颤,下颌抬起,脑袋抵在雕柱上,再未有任何言语。
司柠又按一会,这才开始处理伤口,“身子向后倾些,小心。”
楚祈配合照办。
擦干净身上血渍,清理伤口,上药包扎。司柠扶他站起靠在自己身上,玉竹等人迅速换了洁净床褥。司柠小心谨慎搀楚祈下身。
“柠儿,对不起!”下身之际,楚祈靠在司柠肩上,在她耳畔呢喃。
扶他睡好,盖上被子,“没什么对不起的。我们是夫妻,生死同命,以后再有计划可先与我商议下其中风险。”
论文采筹谋她是比不过楚祈,但论些不入流的小手段,楚祈比不过她。
“好。”楚祈应声。
司柠扬唇一笑,转头望向窗外黑压压一片的天际,连颗星都不见,月亮更是阴在云层里不探头,正是豺狼虎豹伸出爪牙的时候。
连凝,平安!
连凝轻功不行,便早早出发,对她来说刺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且养尊处优的公主简直易如反掌。
她边走边看,看见稀奇好玩的小玩意买一买,回去送给王妃,完全不着急进宫刺杀之事。因为她在皇宫保护主子多年,夜深无事探查走访,对皇宫布局了如指掌,进皇宫就跟进她家厨房一样简单。
今晚这个任务是她以往任务里最简单的,主子还是对她很好的,知道她最近过于操劳,分了一个这么简单的任务给她。
连凝蹦哒在街上,左手一串糖葫芦,右手一块小酥糕,身上还背着一个小葫芦,里面是蜜茶。
吃饱喝足,一刀见血,公主一动不动,甚是可爱。
平时一个时辰的路程,连凝今晚用了一个半时辰。
好不容易来到皇宫城墙脚下,她估算了下时辰,等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这才轻点地面飞身而上,身轻如燕。
不出她所见,巡逻带刀侍卫刚从墙脚上走过。
如此熟练,可见没少夜探皇宫。
连凝在路上耽搁了时间,连冥紧追而来,他刚到高墙下,就见一道熟悉身影贴墙倒飞而下。
连冥差点没管住自己的嘴喊出连凝的名字来。
他没有犹豫,轻盈一跃至墙上,不待他落下身去,一排带刀侍卫又巡查了过来。
连冥一惊,身子倾斜,倒挂在墙外。
待侍卫巡查走过,他才腿部借力,腾空而下。
连冥来皇宫的次数屈指可数,平时都去主子的小偏殿,如今楚穗宜的芳华殿算是难住他了。
当朝嫡公主的寝殿在哪个方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