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持人和摄像师惊讶地抬头看向手的主人,原来是商场的一位领导。
他刚才去搀扶何总也被抓伤了,伤口一阵阵刺痛。
他抖着伤手,对摄像师恳切地道:“请不要再拍,何总估计是没有休息好,产生幻觉,以为有人要伤害他,如果这段画面传播出去,他这辈子就毁了。”
摄像师看向女主持人,征求她的意见。
商场领导继续道:“今天是我们商场开业的大喜日子,这不过是个小小插曲,我们已经打了120,事情马上就能解决,我希望事情不要闹大,造成不必要的恐慌和混乱。”
女主持人为难地道:“现在这个时代,信息传播非常迅速,说不定已经有其他人将这段画面拍摄下来......”
“我们会尽量减小影响,请你们配合。”另一位领导模样的人也看向女主持人发了话。
虽然很不甘心,可现在这种局面,他们确实也无法再拍摄,女主持人只得点头答应:“行。”
这时的何总在众人的努力下,终于被制服了,而国企附属医院的救护车也鸣着笛赶到了现场。
医生护士立刻下车,迅速将何总送往医院进行治疗。
“惠民商场”的开业典礼因为这次事件草草收场。
在场的顾客和市民被吓得不轻,随便买了点日用品,便纷纷离开了商场。
原本热闹的场面荡然无存。
女主持人和摄像师看着冷清的商场,相对苦笑。
“瞧这事闹的,要是何总清醒过来,不晓得会有多懊恼,看来身体没有完全康复真不能硬撑。”女主持人叹口气。
摄像师问她:“现在怎么办,我们回去?”
“回去吧,留在这儿也没什么用了。”
别说他们没拍到何总发病的画面,就算拍到了,只要这家企业的领导向电视台协调,他们拍到的画面,一样不可能播出去。
水灾刚刚过去,最重要的是维稳,能让社会产生动荡不安的因素全部都得压制下来。
两人收拾着设备,突然,女主持的手一抖,吸口冷气:“咝......”
摄像机忙问她:“怎么了?”
女主持把手举起来,见自己的右手手背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划出了一道血痕。
“什么时候伤的?不会是被何总抓伤的吧?”摄像师着急地问。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不妙的感觉。
女主持也说不清楚,当时的场面太混乱了,连什么时候受的伤都不知道。
好在伤口不大,只沁出一点血珠,连创可贴都不用贴。
她甩甩手,轻松地道:“没事,何总又不是狂犬病,划伤了不会有大问题。”
摄像师想想确实也是,他那模样倒有点像是吸毒后产生幻觉的架势,感觉正常人做不出那些动作。
“还是不要掉以轻心,回去用碘酒消消毒。”
两人说笑着,收起设备,走到停车场,开车回台里。
“要不要把这事组长说一声?”摄像师一边开着车,一边问。
“别了吧,要是他怪我们没拍下来怎么办?那不是自找麻烦吗?”
女主持人端详着自己手上的伤口,想起组长的暴脾气,摇了摇头。
摄像师立刻答应了。
他也不想告诉组长,说起来没拍下现场画面是他的失职。
于是,今天的午间新闻只报道了“惠民商城”开业时的热闹场面,后来的混乱镜头一个也没有播出。
***
下午五点半,卢晓音准时下班回家。
她家里的物资储备不是很充足,现在全市只有几个大商场开了业,她们楼下的便民超市还没有营业,她打算到市中心的“全家福”超市买点东西。
“全家福”的停车场在负三层,还没有完全整理出来,不能停车,汽车只能暂时停在街沿上。
好在大部分市民的汽车都泡了水,没法行驶,商场里虽然人满为患,街沿上却没停几辆车。
卢晓音将车停在商场对面的街沿上,下了车,朝着商场走去。
她刚跨下街沿,突然看到商场门口有人打架。
一个中年男子被一群人围着,又叫又嚎,抓住身边的人狂咬。
他旁边的中年妇女估计是他的爱人,被他咬得伤痕累累,还在拼命安抚他,哭叫着向旁边的人求助。
“求求你们,帮帮我爱人吧,他突然发狂了。”
有几位好心人上前,一起努力将她从那男人的口中救了出来,那男人疯了般,张着血盆大口,继续追咬旁边的人。
人们惊叫着,四散逃开。
有人边跑边拿着手机拍照拍视频,商场门口一片混乱,
卢晓音越看心里越慌,那个男的状态不对!
他的脸色灰败,眼神空洞,姿势诡异,动作僵硬,特别嗜血,无差别地啃咬着面前的人。
像是一具没有意识、没有思维、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行尸走肉?
卢晓音猛地一震。
她想到昨天林晓然对她说的事,身体不由得颤抖起来。
她仔细辨别这个男人,想看清他是不是何总考察队里的成员。
可惜她看不清,无法辨别。
她想上前去问问,双脚却像是有千斤重,根本抬不起来。
她的心越跳越快,牙齿开始打架,背上冒出一层冷汗。
如果真的是晓然说的那种病毒发作,岂不是世界末日真的来临了?
卢晓音把手哆哆嗦嗦伸进手提包里,想要拿出电话向晓然求证。
只是双手不受控制地抖个不停,费了好大的劲才把电话找到。
此刻卢晓音全身发软,手指无力,视线无法聚焦。
她深吸口气,按亮手机,找到林晓然的号码,准备拨打过去。
猛然间,一个手掌毫无预兆地拍在她的肩上。
卢晓音完全没有防备,吓得尖叫出声,手一抖,手里的电话“啪哒”一声,重重摔到了水泥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