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消失了,明明是大白天的东京,应该四处都是人流才对,但此时此刻,除了四周的建筑物,他什么人也看不见。
不仅看不见,甚至听都听不见。
仿佛整个世界,就只有他一个人似的,明明身边还有水泥马路,高楼大厦,可就是没有生命。
十方打开天耳通,却发现除了他自己的心跳与脚步,还有微微风声,整个世界竟然没有一个正在动弹的活物。
虽然突然看见诡异的场景,但他并未慌张,而是镇定的开口大喊:“喂?有人吗?”
显然,无人回应。
继续走了一会,空旷的大街上,寂静的让人毛骨悚然。
十方提起十二分警惕,继续行走。
过了一会,非常突兀的,在东京这座钢筋水泥的包围之中,出现了一片森林。
四周有着许多奇怪的树木,墨黑树叶,扭曲树干,蔓延的极远极深,仿佛将小半个东京都吞噬在了丛林之中。
钢筋丛林,突然变成了真的丛林。
十方扭过头,他的身后是水泥路,大高楼。
再转回来,身前却是突然冒出来的森林。
森林之中,又有一座宅院,是那种非常欧式的庄园,从布局上来看,周围的黑暗森林,似乎类似于……花园?
庄园占地不小,不过铁门并未关上。
“噢?这是根源?”十方皱眉,推开了铁门。
是一瞬之间将整个世界改换?不,估计不太可能,有这种神通,这个地球上还有比得上的人吗?
幻觉吗?也不是,天眼通足以洞察一切幻象,而这个神通察觉到的是,周围的一切都是真实无虚的。
当然也可能是幻境超越了十方的辨识能力,但十方自认为世界上不大可能有那种存在。
如果真有,那对方也不至于专门来戏弄他,那种人干嘛不行?毁灭个世界它不香吗?非得折腾他干什么?
那……这是什么情况?
十方不解。
不过,先进去看看吧。
艺高人胆大,十方仗着自己不惧危险,走进了那个庄园。
走进庄园内,迎面而来的是一片花园,花园里有许多美丽灿烂的玫瑰和月季,开的极为旺盛,花香四溢,花朵甚至有不少都伸出了花园的栏杆,在外面斜斜的挂着。
十方路过其中这些花朵,一不小心,玫瑰的刺挂在了他的衣服上。
他不甚在意,扒拉了一下,继续往前走动。
但这一走动,却直接将一朵玫瑰弄断了,刺依然挂在他的衣服上。
“不要这样——!”那朵玫瑰尖叫着哭泣。
十方停下脚步,低头。
“你摘下了我,呜呜……我失去了在花园里的一切!你要怎么赔我!”那朵玫瑰哭的稀里哗啦的。
十方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甚至不知道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做出反应。
不过,玫瑰哭的太凄惨了,甚至还有花汁往下滴落,所以他忍不住拿起玫瑰。
玫瑰因为他的拿起,伸出了刺,居然刺破了十方的皮肤,让他手指开始滴血。
不过十方没有放下,只是思索了一下说道:“我会带你一起走的。”
玫瑰收起了自己的刺,哽咽着说道:“真的吗?”
“真的。”十方回答道。
“我相信你,我不要花园了,我就跟着你。”那朵玫瑰如此说道,然后盛开的更加娇艳欲滴,美丽动人。
十方将那朵玫瑰插到裤兜里,面色沉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花?都是花妖?所以才能听懂人眼,会说话?但他也感觉不到半点妖气。
当初连天宫薰身上那种微弱到极点的妖气他都能清晰察觉,这些玫瑰和月季却是丝毫没有,而且这些东西也没有半点力量,和花妖区别很大。
再弱的妖怪,都是有妖力的,不会孱弱至此。
“怎么了?不走吗?”那朵花娇滴滴的说道,虽然隐约还有哭腔,但已经不再哭泣了。
“没什么,走吧。”十方回答道,然后迈步往前。
既然想不通,那再继续浪费时间驻足思考也是无用,不如进去看看,说不定还能得到答案。
带着那朵玫瑰,朝着庄园内再走进去。
继续往前走,即将走出花田的时候,突然,旁边的一个稻草人睁开了眼睛。
很诡异,一个用破布和木棍,加上一些稻草做成的稻草人,居然有一双真正的眼睛!莹润有光泽,炯炯有神,甚至还会转动。
“嘎嘎!”那稻草人挣脱插在花园里的十字架,木质关节僵硬的摆动,一瘸一拐的走上来,走到十方的面前。
十方停下脚步,等着对方从花田里走出。
那些花朵纷纷给他让出道路,似乎很是惧怕。
十方也看了看兜里的那朵摘下来的玫瑰,发现她也缩成了一朵花骨朵,悄悄的埋下头。
稻草人走到这一道花间长廊,越过栏杆,翻越到十方的面前:“你想带走花园里的花。”
这声音很是沙哑,像是齿轮里憋出来的,听起来让人后背起鸡皮疙瘩,极不舒服。
“贫僧不小心把她摘下来了,是贫僧之过,自然要担负起责任。”十方对稻草人说道,并没有被吓到。
“她不属于你,你要带她离开,就得给钱。”稻草人冷冷的说道,喉咙嘎吱作响。
“多少钱?”十方问道。
“喀喀,很简单,一枚银币。”稻草人发出非常尖锐的笑声。
“银币?日元不行吗?正常人怎么会揣银币?”十方挠头。
“不不不,来到这里的,都有银币。”稻草人努力挪动手指,指了指十方的另一个裤兜。
十方伸手进去,居然真的从里面摸出十枚银币!
一枚大概有一两的分量,可他之前根本没有任何感觉,并且这些银币做工相当精致,各种精妙的防伪浮雕,中央还雕了一个十方的大头。
“什么时候来的。”十方握住银币,愈发警惕起来。
这个庄园,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已经全神贯注了,但却总是有出乎预料的事情发生。
“对,就是那个,只要一枚,你就可以买下那朵花了。”稻草人在破布上画出来的脸上,那对唯一真实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银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