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痕从地面朝着萧洛水飞去。
萧洛水握着刀,他的脚站在地上,这样做有点卑鄙,但是很实用。
许锦年看着那招,看着萧洛水,“是时候了。”
萧洛水同样将刀收回,朝着上空一跃,然后握着刀朝着宋清劈去。
这样做萧洛水的很容易成为靶子,但是因为宋清的剑意朝着地面,上空成了机会。
萧洛水的这一招是跟许锦年学的,许锦年虽然不用刀,但是他用剑,这一招叫做“楚家开!”
楚家清风剑法的最后一式。
楚门开是楚家的剑法,虽然剑法跟刀法有些不同,但终究能够通用。
既然君陌开口打断这场比赛,许锦年同样也会开口。
“山鬼出剑”
“梨花落雨”
“三千青丝”
这是天门山比较出名的三招,也是攻击面最广的三招。
宋清的脸色十分平静,他听着君陌的话,不断的出招。
“清风徐来”
“水波不兴”
“一叶知秋”
前两招是楚家的清风剑法里面最为平常的剑法,最后一招是楚家剑法里面最为可怕的一招。
一叶落而天下知。
楚家的清风剑法是用剑,但是萧洛水的这一招却是用刀。
用刀跟用剑的手法有点不同,但是刀的效果往往会比用剑的效果好。
剑从来都是优雅的代名词,包括许锦年在内的人,他们用剑的招式都很优雅,但是他们的杀招仅仅是‘刺’而已,而用刀却可以‘劈’
‘刺’是用单手,‘劈’是用双手,所以刀比剑更好一些。
宋清朝着萧洛水挥出三招,一道剑光出现,周围却没有被劈开,只是简单的形成形成特殊的情况。
那道剑意很奇怪,剑光不再明亮,但是变得雪白起来,看上去不像是一道剑光,而是传闻中的‘山鬼’出剑。
随后那些剑意开始慢慢落下,就像无数朵梨花缓缓落下,朝着萧洛水飞去。
梨花落下的瞬间,萧洛水再次出刀,一道风从他的刀上出现,吹散那些梨花。
吹散的梨花并没有散去,而是开始汇集,形成无数细雨。
梨花落雨,谁见幽怜。
渐渐的那些雨越来越细,形成一道道细丝。
雨水成丝,是天门山的最后一招,三千青丝。
无数丝线落来,萧洛水再次出现一刀。
一条河水出现,将萧洛水的身子隐藏起来。
青丝落在水上,但是没有一丝波纹。
随后一片绿叶开始慢慢落下。
树叶清翠,带着浓浓生机。
渐渐的那片叶子的一角开始慢慢泛黄。
随着树叶的泛黄,宋清感到周围有些寒意。
一道道微风出现,将宋清围绕起来。
那片树叶也开始慢慢的变得枯黄起来。
一叶落下,天下知秋。
楚家的剑法虽然以风为名,但是楚家最强的一招没有风,只是一片树叶。
就像萧家的‘忘川’一样没有招式,只是一个名字,不过这个名字比起招式更加强大。
宋清看着那片树叶落下,他打算用剑去抵挡,可是他发现周围随着这片树叶的落下,形成一道道风,将他围住。
萧洛水提着刀朝着他劈去。
这一刀很巧妙,将那片树叶劈碎。
树叶已碎,很难知秋。
更何况现在不是秋天,而是春天。
春天适合开花,彼岸花是花的一种。
无数朵彼岸花将宋清围住,然后萧洛水朝着大殿走去。
很显然这一局萧洛水赢了。
虽然这样有点欺负人,但是还是赢了。
宋清低着头走向君陌,他的神情有点沮丧,他低着头看着手里的铁剑没有说话。
“你已经很棒了。”萧洛水说道,这不是一句安慰人的话,也不是一句客套话,而是一句实话,他认为宋清这个年龄能够跟他交手,并且必出他的杀招,很了不起。
其实这场战斗大殿上面的那些人看着也很精彩,虽然他们没有参与,可是从这场对决上看的出天门山的强大以及忘川萧家所拥有的资本。
百里长老看着这场战斗,他的脸色变得好看了些,虽然输了一场战斗,可是他看见天门山这一代弟子的优秀,心里难免有些欣慰。
萧洛水看着许锦年,说道:“我没有输,下一场谁来?”
楚笑笑正要走上去,苏皖挡在了她的前面,她对着许锦年说道:“我来!”
许锦年看着苏皖,眼里没有感激,也没有激动,而是十分平静。
苏皖看着许锦年的眼睛,发现他的眼睛十分平静,也十分干净,就像一弯清澈的湖水,可以叫人清楚的看清一切,但是却没有人知道那水底深后的那些沉淀很多年的尘埃。
“为什么?”
苏皖看着许锦年,“没有为什么?”
“从那一夜开始,到我离开长安时跟我说一句话,再到长安城那条的河的远处撑着伞等一个人,再到千里送伞,送到魔族,最后为楚笑笑撑伞,在无数目光下安然的离开。你为我做这些,我不明白。”
“你不相信我?”苏皖看着许锦年,她的手紧紧的握住那把纸伞。
“我过了那个爱看话本小说爱幻想的年龄。”许锦年看着苏皖,“你的所作所为给我一种话本小说里的白痴女主角的样子,为了一个所谓的‘救命之恩’,敢跟整个城池为敌。”
苏皖这时抬起头看着许锦年,她的个子有点矮,许锦年又长得很高,所以她要抬起头。
她目光平静,带着几分威严:“我帮你是因为你是那一脉的传人,我们一族欠那位太多恩情。”
说完这句话后,苏皖提着纸伞走了上来。
“苏皖代夜逝参战,谁来应战?”
赵清走了过来,他手里拿着一把剑,朝着苏皖走来。
苏皖看着赵清,将纸伞握在手里。
赵清看着苏皖,将长剑朝着空中挥去。
一道青色的剑形成一个屏障,将苏皖跟赵清罩住。
苏皖看着上面那道青色的光幕,有点不理解赵清的打算。
赵清看着苏皖,“放心,这里没有人听见我们的谈话。”
“你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意思,只是想到一些很有意思的事情,所跟您做一个交易。”
苏皖没有说话,也没有拒绝。
“这一场我认输,但是我要你的一个承诺。”
苏皖没有说话,也没有拒绝。
“这一场我认输,但是我要你的一个承诺。”
“可是要是动手的话我也不一定会输,毕竟我还有很多手段。”
“可是要动手的话终究不是很好,而且你应该还有几场比赛要打。”
苏皖沉思了片刻,“我可以答应你,但是要在我力所能及的情况下。”
“没有问题。”赵清说道。
既然没有问题,两个人同样走了出来。
赵清看着大殿上面的人,说道:“我输了!”
很多人不明白这场战斗为什么会这样简单的结束,但是他们还是选择了尊重赵清的选择。
苏皖跟赵清决斗后,面对的是下一场战斗。
天门山来了三个人,宋清,君陌,还有一个少年,叫做离歌。
离歌同样是一位用剑天才,他看着自己的对手是苏皖,他陷入沉思。
赵清之所以认输是因为苏皖的身份太过强大,这样对赵清来说不公平。
可是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什么所谓的公平,就跟刚才的那场战斗一样,萧洛水对于宋清来说,有着太多的优势。
虽然有句俗语说‘优势也是实力的一部风’但是对于离歌来说,还是感到不舒服。
他不知道这场比赛的结果会什么样,但是他可以拒绝这场比赛。
既然无法确定结果,那就选择拒绝。
离歌没有走上了,苏皖走到离歌面前,说道:“你为什么不敢跟我打?”
离歌没有说话,但是将目光看着赵清。
赵清明白了离歌的意思,他站起来说道:“你理解错了,认输是我自己选择,不是苏姑娘的意思。”
苏皖看着离歌,“你就是担心如果把我打伤,会有很严重的后果,这个后果你们天门山承担不起,所以你选择拒绝?”
离歌摇了摇头,说道:“因为我本身就比你强,上次你来天门山时,我们交过手,我赢了你。”
苏皖看着离歌:“当初不代表以后。”
“但是代表我比你强!”离歌说道。
“可是我要跟你交手。”苏皖看着离歌,“这是比赛,也是我的态度。”
苏皖知道离歌的性子,他跟萧洛水有点相像,都是世家公子,但是天门山的条件比较艰苦,所以他在天门山上吃了一些苦,可是他骨子里的骄傲依旧存在,他不跟自己交手,一是因为自己的身份,而是因为离歌的骄傲。
他不允许自己会因为一个比赛以外的原因输掉比赛。
长安城的少年虽强,但是天门山的那几位同样不弱。
宋子钰是大唐第一天才,君陌跟离歌这样的剑道天才仅仅在宋子钰的光芒下显得暗淡但是不被注意不一定很弱,有的只是为了藏锋。
书院的武倾城没有人见过,但是她的声望依旧不低于宋子钰,因为她是书院的学生。
许锦年做了一件很多人想做却又不敢做的事情,所以他在长安有了一定的声望。
当然这不是最强大的,最为强大的事长安李家。
天下将领尊李家!
虽然李家的李陌没有从军,但是他依旧是那些大人物头疼的角色。
离歌基本上没有声望,但是他依旧很骄傲。
如果仅仅是骄傲也不足以成为天门山那几位之一,他最出名的是他的剑。
离歌拿出了剑。
他的剑很普通,同样是一把铁剑。
当少年拿出剑来时,他身上所有的骄傲都随之消逝。
武眠走了出来,他看着苏皖,说道:“苏皖受了一点伤害都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这场可不可以算了。”
宋尚书开口说道:“这场比赛只比招式,不比灵力。”
这两位不应该在这里说话,但是因为他们的身份有点特殊,所以他们能够在这里说话。
大殿上的人有的不理解这样的规则,但是还是表示沉默。
因为他们知道这场比赛本来就是不公平的。
离歌没有说话,他一直沉默。
百里长老想要说些什么,嘴唇动了动,但最后还有没有说出口。
宋清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君陌同样沉默。
苏皖看着离歌,这位少年一直握着手里的剑,剑很普通,但是人不普通,人不但不普通,还很骄傲。
君陌沉默了很久,说道:“这样对我们天门山不公平。”
许锦年知道这句话是君陌在很多人的压力下说出来的,虽然不知道这句话管不管用,但是有些话终究要有人去说。
离歌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手中的铁剑,骄傲的他不会在这个时候出口。
苏皖看着大殿,她的目光中带着一点嘲讽:“你们这些人真的很奇怪,我一开始开口阻止时,你们没有人想到我的身份,我跟赵清的那场战斗,你们同样没有想到我的身份,我跟离歌战斗,你们就想到了我的身份,所以我很不明白你们这些大人物究竟是怎么想的,竟然会这样无耻。”
离歌拿起手中的剑,他朝着苏皖刺去。
离歌的剑很快,也很简单,招式很平凡,是天门山的最普通的剑法。
苏皖看着那道剑,她没有打伞,而是以伞为剑朝着离歌刺去。
苏皖的剑法名为风雨。
剑起风至,剑出雨来。
一道风出现,随后是身后的那道烟雨。
苏皖站在雨中,没有打伞。
离歌的剑穿过风,但是没有穿过那层雨。
无数雨珠从空中落下,朝着离歌飞去。
离歌看着那道雨,他没有慌张,只是将风雨挡住。
只见他横剑在胸前,挡住那些风雨。
雨株化作无数剑意,将离歌围绕起来。
离歌再次出剑,同样是天门山的剑招,将风雨化解。
苏皖对于离歌化解后没有丝毫意外,她在这一瞬间将纸伞紧紧握住,然后朝着离去刺去。
很简单的一招,动作很随意。
就像老者随意的将竹竿插进泥土,就像少女将发簪插进发丝,就像大雨中有人将纸伞收起,朝着前面随意的刺去。
最强大的不是招式,而是随意。
苏皖的剑招名为风雨,里面蕴含着自然之力,所以她的招式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离歌同样拿出长剑刺去。
两道剑光相碰。
一把铁剑,一把纸伞。
两种不同的材质,两种不同的剑意。
一种同样骄傲的人。
苏皖因为一些事情,她选择说出来,因为她有资本。
离歌则选择拒绝,因为他觉得拒绝其实是最简单的方法。
现在两道剑意相碰,纸伞跟铁剑同样裂开。
黄油纸很铁屑碎了一地。
苏皖的那把纸伞是妖族的圣器,不会轻易碎掉,轻易碎掉的仅仅是一把纸伞而已。
离歌看着苏皖,他明白了苏皖的意图,她知道这场比赛不公平,所以她没有用那把伞,而是换了一把纸伞。
这同样是苏皖没有打伞的原因。
纸伞将铁剑击碎,说明苏皖的灵力更强大一些。
苏皖没有用妖族特有的天赋,而是普通的灵力,只是为了叫离歌知道自己的强大。
离歌看着地上的碎片,他抬起头看着上面的人,说道:“我输了!”
苏皖走出战场,来到许锦年身边,说道:“这是最后一次,从此以后我们再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