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天无绝人之路。
就在夏雨想着自己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的时候,外面那两个闹事污蔑她的人,突然被警察带走,且在学校门口澄清了谣言。
那一瞬间,夏雨觉得压在自己身上的大山被挪开,她终于能喘过气来。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是谁救了自己,她只知道谣言澄清后,她终于可以像一个正常的学生那样,拥有一段平凡的校园时光。
她喜欢平凡。
而原本以为会十分难熬的宿舍生活,也让她在父亲离开后,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
是的,明明是第一次认识的舍友,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宿舍,却让她感觉到了家的温暖。
这种感觉是从她父亲去世后,她再也没有感觉到的。
在这个宿舍里,她可以安心吃饭,可以安心睡觉,可以安心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她不用担心自己被扫地出门,不用担心饭菜被动手脚,更不用担心睡着后会突然有人闯进来。
她真的好喜欢自己的宿舍,喜欢自己的舍友,喜欢自己现在的一切。
但江志森的出现,给她泼了一盆冷水。
在得知外面的人是他弄走后,在听到他那些隐喻的话后,她能做的只是战战兢兢处理两人的关系,不让任何人发现异常。
如果她们知道自己的以前,那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会消失不见。
那天晚上,夏雨做梦自己站在了血泊当中,梦到自己的手里紧紧地攥着一把刀,而血泊里的那个人,正是江志森。
夏雨是被吓醒的,她震惊于自己所做的梦,震惊于自己在知道江志森死后心里地痛快。
而这个梦除了她自己,没有人知道。
她想忘掉世界上有江志森这个人,忘记有莫家,但有些事情并不是忘记就可以的。
在收到莫家的电话时,夏雨只觉得自己就像孙悟空,怎么也逃不脱莫家的手掌心。
这个比喻不对,她并没有孙悟空那么厉害,甚至连他的百分之一都没有。
该怎么做呢,怎么做才能摆脱莫家,摆脱江志森。
在和苏见微一起去吃饭的时候,夏雨看着像只孔雀似的在自己面前努力显摆自己实力的巴特尔,突然发现了能让自己摆脱莫家,摆脱江志森的办法。
巴特尔比他们更强,巴特尔很喜欢自己。
巴特尔没有因为喜欢她而侮辱过她,没有贬低过她,更没有强迫过她。
可能在别人眼中觉得这些品质是再正常不过,或者说是再基本不过的礼貌,但是在夏雨眼里,这极为难得。
因为这是她人生中第一份来自男性的尊重和偏爱。
也是因为如此,夏雨不想欺骗他,所以她下了很大的决心,将自己的过去告诉他。
如果他在听完自己的过去,依旧愿意接受自己,那她愿意将自己交给他,全身心信任他。
如果他不愿意接受,甚至鄙夷厌恶那样的自己,甚至将自己展露给他的伤口当成笑话一样说给别人听,那她就耍赖,说他冤枉诬陷自己。
是的,夏雨是做了破罐子破摔,豁出一切的准备告诉巴特尔。
她甚至觉得自己做好了被巴特尔嫌弃的准备。
可是当她全部说完,等到的是巴特尔的沉默时,她像被人掐住了脖颈,喘不过气;像被万箭穿心,痛不欲生。
好在,巴特尔沉默一会儿后看着夏雨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们共同拥有的未来,绝对是最美好的。”
在巴特尔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夏雨只觉得当时是自己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
夏雨承认,自己刚嫁给巴特尔的时候并不爱他,只把他当做了救自己离开深渊的救命稻草。
但是随着时间慢慢过去,巴特尔对她的维护是真的,对她的偏爱是真的,对她的宠溺和保护也是真的。
夏雨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会被人当做珍宝一般对待,所以她毫无例外的放纵自己沉溺在了她和巴特尔的关系里。
每当夏雨觉得自己不会比今天更幸福的时候,总有更幸福的时刻来到自己身边。
她怀了巴特尔的孩子。
在得知这个消息时,夏雨愣在原地,巴特尔高兴的狂欢,就连一向对自己挑剔的婆婆,也越来越重视自己。
夏雨觉得自己终于融入到了这个家中。
没有什么比家来说,对她更重要了。
她每天都喜气洋洋的,连见到她的人都说,她整个人都在散发着一种别样的魅力,一种让人移不开视线的美丽。
她为孩子出生做足了准备,甚至在得知他来到自己肚子里的那一天,就开始录制视频,她想学着做一个好妈妈,一个最好的妈妈。
自己得不到的,她想全部送给自己的孩子。
不过,她还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是一个儿子。
不是她重男轻女,她只是觉得女孩儿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男孩儿自在。不过她后来又想,就算是女孩也没有关系,她和巴特尔一定会保护好她,会让她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公主。
许是美梦做的太久,因此当江为琪拿着画着她和江志森的传单来到自己单位的时候,夏雨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就像是,江志森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但却突然出现在自己现在的人生里。
江为琪在单位里大吵大闹,手中的传单像雪花般被她扬在空中,又落入她的心头,继而冰凉一片。
“她就是个破坏人家庭的小三儿,十几岁就勾引我父亲,害的我父母离婚,家庭不和,她就是个贱人!”
江为琪的声音像一颗颗子弹,精准的打击在夏雨的心上,她的脸色一片苍白,嘴唇毫无血色。
周围指指点点怀疑地目光让夏雨仿佛回到了中学时期,那个时候的她茫然无措地站在原地,毫无设防的接受着周围的恶意。
夏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单位,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的家中,等她意识回笼,眼前只有巴特尔一个人。
夏雨看着巴特尔,脸上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她说:“我做了一个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