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回不到过去了
看到萧裕过来了，商陆吓了一大跳，急忙跪在地上，“王爷，属下……属下……”
“退下。”
这会萧裕没有功夫和商陆计较，商陆如临大赦，马上就溜了。
萧裕走了过来，云姜站着没动，只是望着萧裕，眼神非常复杂，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此刻的她甚至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这个萧裕。
难怪他会那么突兀的出现在她及笄礼，会一次次暗中帮她，每次她询问，他的理由总有不合理的地方。
她也终于明白黄振为何会死心塌地跟随他，为何贤嫔忽然变了态度，原来他们俩早就知道了真相。
那些她过去疑惑的问题，在此刻都有了答案。
四目相对，萧裕有些紧张，“姜儿……”
云姜没有说话，倒是外面响起了林思渊的声音，“王爷，王妃，药熬好了。”
“先去喝药吧！”云姜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萧裕点了点头，两人一前一后出了书房，林思渊放下那碗黑乎乎的药，“王爷什么时候醒了？”
“刚刚。”
“这药比较混杂，味道有点难喝，王爷最好趁热喝了，凉了会更难喝。”
萧裕端起药，他本想一口气都喝光，才喝了一口就差点吐了，这哪里是有点难喝，根本就没法入口，又腥又臭，光想想都反胃。
“这里面放了什么东西，为何这般腥臭？”
若让萧裕知道这药材里面有大半都是蛇虫，估计更加喝不下去。
林思渊不敢说实话，一本正经忽悠道，
“蛊毒的解药都比较复杂，里面的草药都是那种味道比较重的，虽然不好喝绝对没有腥臭味，那是蛊虫作祟让王爷产生了错觉。”
云姜都想笑，她也帮着林思渊道，“林公子说的很对，确实是蛊虫的缘故，王爷快喝吧！”
云姜开口了，萧裕忍着反胃愣是一口气喝光了那碗药，一旁的林思渊暗暗佩服，他熬药的时候都差点吐了，那味道确实一言难尽。
眼看着萧裕反胃要吐，云姜拿出一颗早就准备好的糖递给萧裕，吃了糖，萧裕才觉得舒服些。
“王爷，你去床上躺着，这药劲比较足。”
林思渊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萧裕的反应，这可是猛药，不知道他的身子能不能受住，可别蛊虫没死，把人给折腾没了，云姜也真是胆子大，这种猛药都敢开。
云姜面上淡定，心里面也比较紧张，她也不知道萧裕能不能受得住，这药要连喝七天，若实在受不住的话只能放弃解毒，继续靠运气，能撑一天算一天。
从他们的反应里面萧裕知道这药不是普通的药，为了让云姜安心，他笑了笑，“姜儿，我没事。”
“现在当然没事，一会儿能熬过去才算过了这一关。”
萧裕不以为意，“林公子，你的伤还没好，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姜儿就够了。”
林思渊打了一个哈欠，“那我先回去了，有事情再叫我。”
林思渊走后，萧裕让一旁伺候的婢女也出去了，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房间里面静悄悄的。
“那个冲进火海的人是你，对不对？”
最终还是云姜打破了沉默。
她觉得萧裕知道她重生了，不然不会配合她做那么多事。
既然云姜已经猜到了，萧裕也没有再隐瞒，终究还是被她发现了。
“是我。”
“那个人为什么会占了你的身子？”
云姜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其实心里早就乱成一团。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只记得我那天追击刺客，后来被刺客所伤晕了过去。
等我醒过来就发现自己漂浮在半空中，已经回不去自己的身体里，所有人都看不见我，听不见我说话，我也无法触碰到别人，再后来我看到自己的身体醒了过来，看到他用我的身体为非作歹，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萧裕非常痛苦，尤其是他看着萧翊不断伤害云姜，他很着急，很想告诉云姜真相，可没有人能看见他，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看着自己身边的人相继那个人害死，看着萧翊肆无忌惮的伤害云姜。
“所有的事情你都看见了？”
云姜很震惊，显然没想到他一直都在她身边。
“是，我一直都在，姜儿，对不起，让你受了那么多伤害，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萧裕非常自责，虽然那些事不是他做的，但那是他的身体，云姜也是因为信任他，爱他才会被那样肆无忌惮的伤害。
“为何不早点告诉我。”
云姜心里也很难受，她不知道目睹这一切的萧裕是怎么熬过来的。
想到这些，她更加恨萧翊，是那个人渣毁了这一切。
萧裕愧疚道，“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真正的自己。”
何止是他，云姜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这个真正的萧翊，虽然知道这一切和他无关，他也一样的痛苦，但那几年她受到的伤害实在是太大了，已经刻到骨子里，哪怕她想忘也忘不掉。
“姜儿，你就当萧翊已经死了，以后我就是萧裕，那些往事咱们都不要再提了。”
萧裕不想让云姜再去想那些不愉快的过往，说道。
既然面对不了，那就不想不提，云姜知道这是再逃避，但现在的她没有别的法子，还是点了点头。
萧裕心里面很难受，他知道她们已经回不到过去，哪怕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开都无法再回去。
很快他又安慰自己，这样也好，至少她还在他身边。
“王爷，你为何会成为睿王？”
云姜继续问。
“我也不知道，我冲进大火里面以后，再醒过来就变成了六弟。”
这事萧裕并没有和云姜说实话，这个秘密没有必要再告诉云姜。
忽然萧裕皱紧了眉头，云姜察觉到他的变化，“王爷，你不舒服吗？”
“没事。”
萧裕咬着唇，挤出两个字，额头上却不断冒汗。
紧接着云姜发现萧裕体内的蛊虫又游动起来，他知道是药起效了。
云姜拿出帕子替萧裕擦了擦汗，萧裕双手死死抓着身下的被子，额头上的青筋爆了出来，此刻的他浑身上下哪都疼，钻心疼痛不断袭来，仿佛有无数虫子再啃咬他的身子。
云姜没想到反应会这么大，蚀心蛊的蛊虫比她想象中还要难对付。
见萧裕如此痛苦，云姜整颗心仿佛都被人揪住了，她怕萧裕咬伤自己，拿了一团棉布塞进萧裕口中。
看到萧裕的指甲已经嵌到肉里面，她握住了萧裕的手，萧裕怕伤到她，强忍着痛意松开了手。
云姜手上沾染了萧裕的血，萧裕不敢再让云姜碰自己的手，马上把手藏了起来。
“没事，蛊虫伤不了我。”
云姜一直安抚萧裕，“王爷，你一定要撑下去，这一关我会陪着你一起闯过去。”
云姜的话仿佛有魔力，萧裕放松了些，终于身上的痛楚渐渐散去，萧裕也筋疲力尽，沉沉睡了过去。
云姜坐在萧裕床边，仍旧再替他擦汗，一直怔怔的望着萧裕，直到天亮才离开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