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身穿一袭高级订制手工黑色纱裙,眼睛以下戴着一块面纱,看上去又冷漠又神秘……
见到白念深,她摘下面纱。
右脸颊上十字状的疤痕十分突兀。
五官精致,但脸上肉太少,以至于颧骨突出,法令纹极深,不苟言笑时,显得刻薄,难以相处。
“这些是什么?”秦曳歌声音不怒自威。
丢下一堆偷拍的照片,她一双眼如老鹰般牢牢锁着他,眼神犀利。
白念深蹲下身,一张张捡起地上的照片,发现无一例外,全部都是自己下午和南樱草在一起时被偷拍的,“妈,你让人跟踪我吗?”
“是又怎样?”
“你如果想知道我在干嘛,你可以问我……”
“呵!问你?”秦曳歌打断了他的话,“如果我问你,你可以老老实实告诉我吗?如果我问你,我会知道你本来下午应该陪老爷子一起去工厂巡检的吗?我不会知道!”
白念深不想和她吵架,“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
“你要怎么处理?如果你懂得处理,你今天就应该好好陪你爷爷,而不是浪费这么多的时间和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待一起!”
一句话仿佛一刀,狠狠刺在他本就鲜血淋漓的胸口。
白念深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反驳,“不是无关紧要,而是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人。”
“呵,呵呵呵……重要?”秦曳歌没想到一向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儿子竟然会顶撞自己,面色变得非常难看,不停地嗤笑,“呵呵……”
她又嘲笑,“怎么?青春期了,遇见钟情的女孩子,想恋爱了?你有资格谈恋爱吗?”
咬着牙,秦曳歌面部狰狞地讽刺着,“一个残废!你以为有女生会喜欢什么都听不见的聋子吗?”
白念深一双拳紧紧捏着。
眼中清雅的光影如微尘一般飘散无踪。
他一步步退,她一步步进,“没有!这个世界上再不会有任何人爱你,在乎你!”
“够了!”
“我没有说够,”偏执疯狂的女人双手掐在少年两侧肩膀上,不停地晃,“我要你抬起头来,仔细看着我的嘴,好好看清楚我说的话……”
一张一翕的唇,却没有声音。
每根骨头都发抖,白念深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用力压着、箍着,那样紧,紧得让他几乎快要窒息。
“你听不见,你什么都听不见!废物!”
秦曳歌朝他吼:“你说,你这样的废物,怎么帮我们报仇?”
沉寂在无声的世界中,白念深看着妈妈扭曲的面容,只是静静沉默着,不言不语……
无论她的话有多么恶毒,他都不能恨她,因为这不是真正的妈妈。
温柔美丽的妈妈在那场车祸后已经死了。
和汽车一起,“嘭!”
大家都死在了那一场车祸里。
妈妈死了,其实他白念深也一样死了。
在医院活下来的不过是两具毫无感情的复仇傀儡。
“记住!做你该做的事,”冷静下来的秦曳歌把照片一张张撕毁,丢进垃圾桶里,“以后不要再见这个女孩了,如果你不想害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