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念深醒的时候,南樱草急冲冲出了病房找医生。
待医生护士们进去之后,她站在门外等,不一会儿,白念深的爷爷白书豪对她说,希望以后她不要再来打扰他的孙子。
不怪人家会那么说,作为白念深的家人,眼看着本来好端端的孩子忽然跑去意大利,又重伤回国,对南樱草有成见也是理所当然。
“我已经失去了我最爱的儿子,不能再看你伤害我的孙子。”
心里焦急,南樱草只能从陈陌九那儿打听到白念深的消息,问他现在好不好。
“我昨天去医院见了他,他不愿意和我说话。听病房里的护士说,小白他很不配合治疗,连饭也不吃,这样下去估计撑不了多久了。”
“为什么不配合治疗?”
陈陌九叹了一口气,“还能为什么?都已经两天了,他现在右腿依然一丁点知觉都没有。我跟主治医生要了他的CT片,确实不好治。”
挂断电话,南樱草想去医院看白念深,又觉得无法面对他。
他肯定很恨自己吧?如果不是她,他还好好的,她哪儿还有脸去见他?
心里这么想着,南樱草还是去了医院,道歉或者赎罪,无论如何她都有话要告诉他。
门外的保镖一直拦着她,不让她进去,直到秦曳歌出现,“让她进来吧。”
“可是老太爷吩咐过,让我们守在这里,不让……”
“够了!”用黑纱遮住半张脸的女人说,“我说了让她进来。”
其实如果南樱草今天不来,她都要主动去找她了。
她很清楚现在深儿唯一想见的人只有她,虽然心里很不愿意承认,但如今能让儿子愿意活下去的动力只有这个南樱草。
“谢谢。”
女孩轻轻道了一声谢。
“你不用谢我,我也不过是为了我儿子,”她冷着一张脸,“如果他出了意外,我不会放过你。”
为了给他们单独相处的机会,秦曳歌离开了病房。
南樱草走进病房时,看见病床上安静地坐着一个清瘦的少年,穿着单薄的病服,正歪着头看窗外,时不时咳嗽两声。
见他连嘴唇都是干裂的,她急忙去给他倒水。
白念深余光看见了水杯,还以为是自己妈妈或者护士,直接把水往外一推。
心里一阵酸楚,南樱草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呆呆立在旁边。
明明嘴里有很多想说的话,硬是说不出一句。
她对不起他,太对不起了……
白念深听见低低的、隐忍的抽噎声,缓缓回头,看见身边站着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孩,矮矮的个子,披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墨玉般的眼睛里满是泪水。
心疼的感觉突然涌了出来,他不心疼自己,却心疼她,“怎么……哭了?”
太久没有说话,加上醒了之后一直没有喝水,他声音干哑得厉害,一说话就想咳嗽,只能努力忍着。
四个字让南樱草哭得更厉害了。
“别哭了。”他伸手想要抹掉她的眼泪,却被她避开了。
白念深以为她嫌弃自己,心情再次跌落谷底,正要伤心地撇开头,想不到南樱草自己喝了一口水,凑到他唇边,嘴对嘴喂到他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