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石志军的点头,陈劲这才敢对下面发牌的人比了个手势,示意一切照常。
石志军眯着眼,望着赌桌上的陈青云,一双眼睛深不可测,看不出来他此刻到底在想些什么。
赌局继续,陈青云的表现还是和之前一样,看似每一把的弃牌、加注都无迹可寻,但偏偏就是赢多输少,而且还就赢的时候吃得多输的时候出得少。
又是十几局下来,陈青云的面前已经超过了十五万,那些钱堆成了一座小山。
陈劲在石志军的身边,见老板不出声,他也不敢说什么。
石志军则是一直盯着陈青云,经过他的观察,已经可以肯定这小子是知道底牌的,只是他还没摸清楚这小子到底用的什么方法,还有一点就是这小子是什么来路,在紫云市里没有人不知道这是他石志军的赌场,敢来这里砸场子的人要么脑子坏掉了,要么背后有人指使,作为在紫云市能够存在这么多年的地下黑老大,石志军还有一个特点就是谨慎,他知道自己在紫云不过是真正大佬的一只白手套,整个紫云有太多人都能弄死他,所以他也心存忌惮,万一这小子的背后是受人指使,他还不能莽撞了。
看到底下一直在输,陈劲终于还是绷不住了,小声在石志军耳边提醒,“老板,这小子已经赢了十多万,咱们是不是得用点手段了。”
石志军没有开口,只是微微点了点下巴,表示同意。
得到授意的陈劲向底下的人打了个手势,那发牌的人看到之后立即明白了意思。
赌桌周围,看热闹的赌客挤得越来越多,此时这个赌场里其他桌都已经没几个人在玩,大家都想看看这个无名小子到底能从石志军的赌场里赢走多少钱。
牌继续发,陈青云看了一眼自己的牌,一对六。
随即把牌盖在桌面,趁着下注的时候,余光看到江洋伸手在肩膀上挠了挠,陈青云心里已经了然,知道了对面最大是一条A,这牌他已经赢了,只是能吃多少赌注的问题。
然而当陈青云下了五千之后,却突然看到江洋连着眨了几下眼睛。
通过暗号,陈青云明白了江洋的意思,这是在告诉陈青云,对面的底牌有变,变成了一对A。
从一条A变一对A,这毫无疑问对面出千了。
陈青云心里一阵冷笑,看来对面已经输不起了,只能用出千的办法。
说起来陈青云这边其实也在出千,现在对面也在出,所以就看谁能够抓住对方的把柄了。
得知这把获胜无望,陈青云不再加注,满不在乎地一把输掉了五千多。
此时长吐了一口气的是这个发牌的人,要是出千还不能赢,那他也就没法向老板交差了。
看到陈青云输牌,二楼的陈劲也跟着松一口气,再不想点办法出来,赌场这个月就白干了。
在陈青云的面前码放着超过十五万的钞票,在周围那些赌客的眼里,此时的陈青云已是大获全胜,正是要全线出击的时候,这种时候输个几千根本不在话下。
旁人比陈青云还要积极,一个个口干舌燥,期待看到陈青云大把加注的场景。
陈青云这边自然也不能怂了,能在赌场里赢到这么多钱,那头脑必定是发热的,只要脑袋一热,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等到下一轮发牌,陈青云直接扔了十万的筹码上桌。
看到陈青云如此大手笔,一把豪掷十万,整个赌场都沸腾了起来。
发牌的家伙后背早已被冷汗打湿,楼上的陈劲和石志军两人面容紧绷,眉头紧皱,连喘气都拉长了。
石志军怔怔地打量着陈青云,这少年举手投足间竟然散发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从容淡定,十万的筹码对他来说仿佛孩童手里的零花钱一般,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发牌的人已经被陈青云的赌注所震慑,这时候跟还是不跟,对面是不是故意咋唬,这个问题太重,他自己做不了主,没办法只能再次看向二楼。
其实赌场里除了有江洋和王朝晨,也一样有陈劲的人。
就在陈青云查看自己底牌的时候,陈劲的人已经看到了他的底牌,并且通过他们自己的一套暗号告诉了陈劲。
得知陈青云的牌是黑桃金花,陈劲凑到石志军耳边,小声地告诉了他。
石志军嘴角不住浮起一抹轻笑,看来不管再怎么虚张声势,孩子始终只是一个孩子罢了,拿了一手金花的牌就敢豪掷十万的赌注,只能说你对赌场的水深一无所知。
得到石志军的授意,陈劲冲发牌的人打了个手势,让他吃了陈青云这一盘。
跟!
从老板那里得到的信息是跟。
发牌的人也就没有压力了,反正这是老板的意思,他要做的就是照做。
他在这赌场干了多年,一直以来就是出老千的高手,换个牌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难事,哪怕赌场里这么多眼睛盯着,只要他愿意就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眼下他手里拿的是一对五,只要再换一张五出来,炸弹就能稳吃陈青云手里的金花。
为了不让自己换牌的时候被发现,他努力保持着平常的样子,手上却没有停。
眼看就要在众人的眼皮底下偷天换日,就在这临门一脚的关头,这发牌的人脸上的表情陡然僵硬,脸色也跟着变得煞白,因为他那只装作无意间去摸牌的手被身后的王朝晨一把按在了桌上。
发牌的人当场石化,楼上的陈劲和石志军更是呼吸一滞,眼珠几乎要瞪出来。
周围的那些赌客也都是如遭雷击,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喘。
王朝晨一把按住那发牌人的手,另一只手扯住他的衣袖,用力一撕,里面藏的牌散落出来。
“这……”
赌场里如同响了个闷雷,所有人脑袋里都炸了。
只要是来赌场的人都知道一个规矩,赌场出千被抓住那是要砍手的。
刚才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桌上几十万的赌注上了,根本没有人在意到发牌人的身后何时站着一个戴着眼罩的男人,当王朝晨一把按住发牌人手的时候,众人才从刚才的这阵兴奋劲中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