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酒伸出手打了个哈欠,眼睛里出了点眼泪。
不行了,得找点事情做,不然她就真的站着睡过去了。“见青加油!”
时酒想了想,开始给见青喊加油。
正在搬东西的见青:“???”
见青抬起头看着时酒,有点懵。
什么意思?主子喊她干嘛?什么奇奇怪怪的?
“没事没事,你继续你继续。”见青get不到时酒的点,时酒有些尴尬。
见青晃晃脑袋,她不理解。
“唉。”时酒叹气。
“皇后娘娘。”老太监不数他拂尘上的毛了,鬼鬼祟祟地挪到时酒身边。
“怎么了?”时酒微微抬眼,她现在很困,眼睛都是半眯着的。
“皇后娘娘,老奴斗胆……”
老太监话都没说完,但是时酒想也没想就打断他了。“不行。”
凭借着女人的直觉,老太监的斗胆多半不是什么好事,不然他也不会说斗胆了。
老太监:“……”
老太监很难过,老太监自闭了。对着墙继续拨弄他的拂尘。
虽然欺负了一个老太监,但时酒没什么愧疚心。
老太监守了郑渊私库那么多年了,她估计那个斗胆跟私库里的东西有关。
“主子。”路过时酒身边的见青,看见她靠着墙,闭着眼睛,越站越歪,伸手扶了一把。
“嗯?”时酒猛然惊醒。
“主子,要不您回去躺着睡?”见青叹了口气,她实在不明白,她主子干嘛非要站着这。
当门神吗?
恕她直言,真的很像门神啊!
时酒努力睁大眼睛,“不。我不回去!”
见青:“那要不奴婢去给您搬个躺椅?您坐着睡?”
时酒摸着下巴考虑了一下,“还是不了,搬椅子太费时间了,你去搬东西吧。”
见青:“……”
见青不想搭理她了。
“那您自个搬。”
“不要,懒得动。”
见青:“……”见青想打死她。
“主子您高兴就好,奴婢继续去搬东西了。”见青被时酒打败了,她认命地去继续搬东西。至于她的主子,自生自灭吧。
主子不配得到她的关心!
时酒看着见青劳碌的背影,突然生出一种孤家寡人的感觉。
错觉吧。
嗯。
错觉。
她怎么可能孤家寡人呢。
“皇后娘娘。”老太监自闭了一阵,又调整好了,他一调整好,就凑到时酒身边。
“又怎么了?”时酒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平易近人了。她发现,这些太监宫女,对她的态度都好随便啊。
尤其是这个老太监,一点都不怕她。
“娘娘,老奴去给您搬个椅子?老奴这也有椅子,虽然比不上娘娘的贵妃椅,但能坐一下。”老太监一脸献媚。
虽然是献媚讨好的表情,但是这表情放在老太监脸上,就是很好笑。
“可。”时酒表情都没变,很矜持地点了一下头。
不能给理由让老太监跟她开口。
“哎。”老太监乐呵呵地去给她搬椅子了。
说来奇怪,这一个私库,居然连个椅子都没有。所以老太监平时守的时候是坐哪?站着吗?
时酒陷入了沉思。
老太监的动作很快,椅子很快就给时酒搬来了。
这个椅子怎么说呢?
一点也没辜负老太监跟她说的话。就真的只是能坐一下。
哦,上面还落了灰。
老太监顺着时酒的视线看下去,然后尴尬一下,直接拿袖子在上面擦。
擦完后他就把袖子往背后藏了藏,“皇后娘娘,好了,您请。”
时酒:“……”要不——
要不还是听听他的斗胆吧。
怪不容易的。
时酒坐上了那个椅子,椅子的腿有点不平,坐上去摇摇晃晃的。
怪好玩的。
时酒面上没什么感情,但是身体很诚实,坐在上面摇啊摇啊摇……
椅子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老太监听见了,诧异地看着椅子。
“皇后娘娘,这……椅子不太好……”老太监很惶恐。
“没事。”时酒挥挥手,挺好玩的。她也不是那么挑剔的人,贵妃椅可以坐,小椅子也可以坐。
她不挑。
见青抬着东西的时候,路过时酒,看到时酒坐在椅子上摇,眼皮跳了跳。
“主子,您别乱晃,摔了怎么办?”见青走过来,扶了扶她的肩膀。
时酒:“……哎呀,这才多高,摔不死。”
见青面面无表情:“丢脸。”不是摔不摔的问题,是丢不丢脸的问题。
一个皇后,坐在椅子上晃,还把自己给晃倒了。
这会成为后宫的笑柄的。
主子丢脸,她这个奴才出门也会被嘲笑的。她这也是为了自己好。
时酒:“……行叭。”不晃就不晃。时酒委委屈屈地坐好了。
看到她的坐姿正常了,见青很满意的点头,然后放心地走了。
“皇后娘娘……”老太监低声喊了她一句。
“在在在。行了,你想说什么就说吧。”这么大的年纪了,也不容易,要是简单,她就满足他。
要是提出的要求实在让她肉疼,那她……就只能尽量了。
“皇后娘娘,老奴……能求娘娘给奴才留盆花吗?”老太监特别怕她不同意,说得特别小心翼翼。
时酒:“???”老太监这是把她当啥人了?
她是那种拿东西连盆花都不放过的人吗?
就在这个时候,见青刚好抱起一盆花走过。
时酒:“……”咳咳咳,她不是,见青才是。
嗯。
她不是!
见青是!
奴婢的锅主子不背。
“可以。”
“老奴多谢皇后娘娘。”老太监老泪纵横,激动得要给她下跪。
“停停停。”时酒止住了他的动作,她不是很喜欢别人跪她,还是比她老那么多的。会折寿的吧。
虽然这个身体看着就不是个长寿的模样,但能多活一天是一天吧。
两波人的努力,终于把郑渊的私库给搬光了。看着空空荡荡的宫殿,老太监眼眶一热,流下热泪。
她的人搬得比较多。比郑渊的人搬得多,时酒满意了。
她觉得好好犒赏一下他们,都是她的大功臣呢。
“都赏都赏!”时酒特别大气地挥手。
见青听见她的话,欲言又止地看了她好几眼。但现在人多,她想了一下,还是憋住了。
要给她主子面子,不能当着别人的面给她主子没脸。
见青拼命给时酒使眼色,但时酒这个眼瞎的,完全没看到。“下去领赏吧。”
等殿里的人都走了,见青才走过去,看着时酒,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时酒有些懵,见青小可爱怎么突然感伤起来了?
“主子,您还记得……您之前穷的日子吗?”她家主子哦,一富就开始了。完全忘记了以前穷的日子,一点都不会省钱。
“主子,您没必要赏那么多。人这么多……您又赏得多,这一加起来……”见青脸上都是不舍和心痛。
时酒:“……”这咋比她还抠呢?
“没事,我有钱。”她现在是个富婆了。
“主子,照您这个样子,没多久就穷了。”见青忧心忡忡。
不是她太悲观,主要是……她家主子太不会省钱。
时酒听到这个话,就不高兴了。见青这是在咒她啊。“……你别瞎说。”她以后才不会穷了,除非……特殊情况。
咳咳咳。
“你放心,你家主子我心里有数。”时酒一脸高深莫测,换个人说不准就信了她,但见青……
“主子,奴婢知道,你没数。”见青连“您”都不用了。估计是被气傻了。
“哎呀哎呀,你别拆穿我。你放心,我会想办法的。”她努力,毕竟还好搞皇帝呢。不努力赚钱怎么行呢。
“奴婢……”见青不信,但她不能说,因为要给主子面子。
谁叫她是主子身边善解人意的大宫女呢。
不能让主子没脸。
赚钱这个事,因为见青的催促,提前提上了日程。
赚钱……在宫里是赚不了多少的,虽然说女人和小孩的钱是最好赚的。
但是,万一走漏了风声,狗皇帝可能会为了他的面子阻止她,那些妃嫔,可能,哦,不是可能,是绝对会下黑手。
所以,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时酒决定在宫外发展她伟大的事业。
两分钟的深思熟虑,也不知道靠不靠谱。
时酒觉得挺靠谱的,但见青明显是对她不信任。
在宫外赚钱,首先要做的就是出宫。还不是那种一次性的,她必须保证自己可以经常出宫,不然哪天她的产业被人找麻烦,她这个主子去救场都救不了。
这个不太好办,毕竟她是个挂名皇后,盯着她的人很多,想弄死她的人很多。而郑渊为了自己的面子,为了皇家的颜面,也不会同意她经常跑出宫。
“皇后,你别再说了,朕是不会同意的。”郑渊脸上隐隐带上怒意,出宫,还隔几天就出一次,皇后当这个皇宫是妓院吗?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堂堂皇后,天天往宫外跑,成何体统。
“皇上真的不同意吗?”时酒穿着一身白衫,看着有点像送葬的。这个朝代并没有宫内不准穿白的宫规,不过白色,也是不吉利的颜色。一般人是不会主动穿到皇帝面前的。
这还是郑渊当上皇帝以后,第一次看见有人在他面前穿白色的衣服。
皇后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郑渊的太阳穴突突的跳了两下。
他这个皇后,每次一来找他,准没好事。之前是搬他的私库……好像是他主动去找的,这不重要,反正没什么好事。
这次又是来找他要什么出宫特权。
郑渊都想找个理由把她禁足了。
但要真禁足了,可能会更不安生。
“你想都别想。”郑渊不欲与她多说,只想赶紧把她打发走。
但时酒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发走的人,她今天来就是为了要特权,没要到特权,见青会凶的,想到自己宫里那只大凶兽,时酒就有点想抖。
所以,必须要到。
不能在她的大宫女面前丢脸。
这是原则性问题。
时酒脸上挂上笑,手伸到旁边,拿起一个装满热茶的杯子,这茶还是郑渊的贴身太监刚刚送过来的呢,滚烫得很。“皇上真不同意?”她把杯子拿到面前,颇有一副不同意就立马砸过去的样子。
郑渊:“……”
皇后……
越来越……
大胆了。
现在还敢威胁他了。郑渊在想是他的人来得比较快,还是皇后的动作比较快。
嗯。
貌似好像,他的人没那么快。
反正……皇后现在的用处也不是很大了,死了就再立一个。要是被弹劾了,他也正好有理由换掉她了,给右相的女儿腾个位置。
他不是怕那一杯热茶烫伤脸,他只是大局为重。
“朕……准……准了。”郑渊的声音有点虚。
“皇上,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皇上是天子,是比君子更高的存在,所以,臣妾相信您,不会反悔的。”
刚想着皇后一放下茶杯,他的人进来护驾了,自己的安全可以得到保障的时候就反悔的郑渊:“……”
“咳,朕是天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绝不反悔。”郑渊好面子,这个时候,只能把之前心里的一些小九九给抛了。
“臣妾相信您。”时酒笑颜如花,慢慢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这茶是真的很滚烫,她手拿了那么久,差点没烫秃噜皮了。
终于可以放下了。
虽然手疼,但面子不能丢,时酒还是装作很淡定的样子。
“请皇上赐笔墨。”先来个圣旨吧,口头说的不保险。
郑渊:吐血。
郑渊被迫去写了一个圣旨,只不过上面的字嘛……怎么看怎么狂野。时酒都差点认不出来上面写了什么东西了。
郑渊真的是被时酒的一番作态给气傻了,字都潦草了很多很多……
没错了他就是故意的。
郑渊写完圣旨后,也没等上面的笔墨干,直接草草地卷了起来,然后把卷好的圣旨丢垃圾一样丢给时酒。
虽然好像受到了点侮辱,但目的已经达到了。时酒也就不在意那一点点可笑的侮辱了。
“臣妾多谢皇上。对了,皇上,您还需要跟宫门换值的人说一下,然后再给臣妾个令牌。”圣旨太大了,拿着不方便。还是小巧的令牌比较方便。
合着他不仅要给她写出宫的圣旨,还要给她做个专门的令牌,还要去吩咐人。
郑渊几欲吐血,但他忍下来了,他怕自己晕过去。他晕过去之后,谁知道他这个皇后,会不会偷偷拿一点他殿里的东西,他的私库已经没了,这些已经是最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