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小山他们自从打响了向日军的第一枪后,所有人就忙得直转,根本一点空都没容。
而此时他们依然在忙着,忙着在日军的来路上埋地雷。
霍小山在问过那两个领路的民兵后,把埋地雷的地点设在了公路边一处山体拐角处的不远的地方,而那山体的另一面则是个二三十米见方也只是过膝的水洼,水洼尽头则是茂密的蒿草。
由于埋雷是霍小山临时决定的,因此铁锹也只有那么两把,其余人则是刺刀匕首全上阵。
好在过了不一会儿,沈冲他们二十多人也追了上来帮忙,那自然是他们有人看到了小石锁打的旗语。
虽说公路上已被人来车往碾压得很硬,但人多终究是力量大的,挖坑的速度已是快了起来。
刘韩庄民兵剩下的地雷大多是踏发雷,还有四颗延缓起爆雷。
之所以踏发雷用的多,那是他们用踏发雷把鬼子已经炸怕了,鬼子对踏发雷是尤其的小心。
对于地雷郑由俭以外直属团的人还真没有懂的,自然是那两个民兵告诉才知道竟然有那种延缓起爆雷。
他们这才明白原来在日军进村之前,那些百姓其实已是不知不觉中触动了地雷的机关,可那地雷偏偏是延缓爆炸的,比如里面的导火索或者地雷引线较长等等,等百姓都走过去了,那引线才燃到药包处引起了大爆炸。
正因为如此,百姓没事,却是正好把大队日军炸了个正着。
此时的霍小山他们也不知道日军会什么时候往回返,只是听到刘韩庄方向沉闷的爆炸声不断,那自然是有日军不断的触雷。
所以他们只是在那两个民兵和郑由俭的指点下拼命地挖坑。
终于坑挖够了,他们又往里面埋地雷。
不过就在还剩六颗地雷没埋的时候,霍小山却把大家叫停了。
他想了想又叫大家埋完地雷的人往前走了二十多米后接着挖坑,只不过这回坑只需挖浅浅的一层,上面就扬上比较湿润的沙子。
别人也看明白了,他这是明显糊弄鬼子的,就是让鬼子看出下面有地雷。
不过他又是在这些假地雷群中又先后埋下了三颗地雷。
又往前走了二三十米,霍小山也不让露出埋地雷的痕迹了把最后三颗雷又埋了下去。
所有人都已经明白了霍小山的意图,这回都不用霍小山告诉,就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后在地面上又制造出了下面埋有地雷的假象。
一切关于地雷的布置都已完成,霍小山又把手下这四十多人做了布署,自己却是和郑由俭带着四个人还有一个民兵多带手榴弹绕弯攀上了那公路拐角处那山的上面。
霍小山向刘韩庄方向望去,眼中依然有烟尘腾空,耳中依然有爆炸声响起,估计日军已经冲进了村子,只是不知道日军的损失有多大。
估计日军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霍小山这才长舒了一口气,靠坐在山顶的岩石旁休息了下来。
“小石锁和孟老四不会有事吧?”郑由俭有点担心。
刚才小石锁可是为了救他才让日军发现的,所以郑由俭心里就很是有些过意不去的。
“你又不是头一天打仗了,小石头也不是。”霍小山回答道。
霍小山这么一说,郑由俭自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这是打仗,有的时候真得各安天命,担心也是没用。
于是,郑由俭叹了一口气道:“原本以为好好给你们介绍下那些地雷的,可没成想鬼子竟然会派警戒哨,还会假扮成老百姓,一下子把该看的好戏都看黄了!”
“打仗从来不是一家说的算。”霍小山答道。
“那头炸得可是够热闹的,对了,郑头儿,你不是说让我们看你布的那些雷吗,你都布啥雷了,跟我们说说。”一名士兵好奇地说道。
“那雷布的可海了去了!”一提起地雷来,郑由俭也不替小石锁担心了他的小眼睛又亮了,“我跟你们说啊,这八路军的雷那种类可多了,有踏发的有绊发的有拉发的还有挂在门里的。
只要咱们能想到的地方就没有不放雷的,我估计那小鬼子要是敢蹲到茅坑里拉屎说不定都能炸出颗稀屎雷来!”
“哈哈哈”一听郑由俭说得有意思,其他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还是那些我郑胖子买的那些毒药做的毒烟雷。
咱也搞不清那雷里放的都是哪种毒还是混合毒,别看地雷的弹片炸不到那帮苟日的,嘿嘿,咱那小毒烟只要往那小鬼子的鼻子眼睛嘴巴里一乎,小样的,我爽死你!”
“嘿嘿嘿”这回不待别人笑,郑由俭却是先阴险地笑了。
因为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买毒药的时候,由于要的素药剂量太大都把那药铺买空了,可他觉得还不够,脑瓜子一转竟然又买了几大包比如淫羊藿之类的药物。
这类药用得好了叫滋阴壮阳,剂量大了那就是银药啊!
这银药有啥作用,别人不知道郑由俭可是知道的,人家郑由俭可是打小看过《金瓶梅》的,遥想当年西门庆西大官人是怎么死的,哼哼,你们想知道吗,我偏不告诉你!反正西门大官人是怎么死的,注定今天有些小鬼子也是怎么死的!
“胖子啊,咱俩在一起打鬼子也有四五年了吧。”霍小山看着郑由俭那副阴险的得意扬扬的小人得志的样子鬼使神差地就问了一句。
“是啊,你不比我记性还好呢吗?”郑由俭在霍小山的打断下终于停止了他那阴险的笑。
“在一起四五年了啊!”霍小山感叹了一下却是说道,“那怎么还没改掉你这副小人得志的熊出儿?!”
霍小山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是一楞,紧接着士兵们便哈哈地笑了起来。
小人得志?我?郑胖子郑由俭?有吗?
郑由俭还真反省了一下,随后又嘿嘿地笑了起来,他自然也是知道自己小人得志的时候是不招人待见的。
但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每当自己占了便宜或者奸计得逞时那真是有抑制不住的发自内心的喜悦,比如,当年刚认识霍小山的时候自己用顿饭换了挺小鬼子的歪把子机枪,比如,这次毒烟雷,比如,上次,给自家小嫚儿抢了一件明黄缎子的肚兜儿。
那肚兜要是给自家——呃,给自家那个十八年未见面的婆娘穿上,那真是……啧啧啧,阿舅啧啧啧啊!
郑由俭终于陷入了四五年以来一直未曾有过的神游状态了。
“我咋感觉郑头儿给鬼子下的药不是毒药,好象是银药呢,你看他那小眼神儿”一个士兵轻轻嘀咕道。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