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小山他们拎枪就往树林那头跑,到了树林边缘便看到前方粪球子和王小虎正趴在一个土丘后面向山坡上射击。
而三百米左右的山坡上是一排稀稀疏疏的树,正有人影从那树后接着向山坡上撤,还有捷克式轻机枪正在向粪球子和王小虎那里射击着。
马腾没有搞清什么情况正掏望远镜的时候,霍小山却已经下令了:“机枪向那片树林射击,铁锁铜锁各带一个连从两翼包抄那片树林,其余的人跟我冲!”
霍小山下令下得是如此果决,弄得马腾都是一愣,但随即他就把望远镜塞给了自身边的传令兵下令道:“留一个班看守俘虏,其余的跟着我冲!”
霍小山的眼力一向好使,他刚才也只是扫了一眼便注意到了粪球子和王小虎所射击的那些人穿着的是国军的和类似于抗日游击队的那种装束用的也是国军的枪。
可是,对这些人的装束霍小山太熟悉了,而粪球子他们又在向那里射击着,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们直属团又跟那支饭岛挺进队撞上了!
霍小山命令已下,一时之间枪响如爆豆一般。
他们的掩护火力现在可是不止直属团自己的机枪了还有马腾连七八挺布伦式轻机枪呢。
他们这面机枪声一响,对面树林里向粪球子他们射击的火力瞬间就停止了射击。
待到霍小山带人冲到了粪球子那里时就见前方树的间隙之中有有一抹红墙,那上面竟然又是一片庵堂,饭岛挺进队的人已退向那片庵堂了。
“上!先拿下那片树林!”霍小山直接下令道。
可是,他们往前交叉冲锋时,那片稀疏的树林里已经没有子弹再射出了,等他们赶到树林里时,饭岛挺进队在后面打掩护的人都已经撤进庵堂了。
“通知那两个连把庵堂围起来!”霍小山再次下令
而这时候霍小山才有功夫问粪球子什么情况,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原来这面战斗刚一结束,在后面的王小虎无意间回头就瞥见了右上方的那树林里竟然还有部队。
王小虎一看上面那支部队的装束就是一愣,都是老兵了,即使他不认为对方是饭岛挺进队却也能发觉出不正常来。
刚才自己这一个排的人运动到脚下的这片树林里,上面那支部队不可能不知道,更何况他们这一个排的人还打枪了呢。
所以上面那伙人如果是自己人不可能对此无动于衷。
王小虎就招呼了粪球子两个人仗着身材矮小灵借着一些起伏的小丘为掩护就迂回了过去。
刚跑到距离那伙人二百米处时,他们就看到从左翼过来了几名“国军”士兵和两名穿着土瑶族服装的人走在一起。
这功夫粪球子便猜到那伙人是饭岛挺进队了,他们在龙潭里可是在庵堂和饭岛挺进队对峙了有一个星期的,天天粪球子都是拿望远镜观察着对方的。
那饭岛挺进队里可从来没有出现过土瑶人!
所以粪球子的判断便是那两个土瑶人肯定是被假扮成国军的饭岛挺进队给骗了。
所以粪球子冲着其中一名“国军”就是一个短点射!
不过他也怕真误伤了自己的人,并没有往那名“国军”的身上打,也只是把子弹打向了那名国军脚下不远的地方。
然后他就高喊了一嗓子“快跑,那些国军是鬼子假扮的!”
粪球子的本意那是试探一下,万一是自己人呢。
可事实证明其实粪球子这句话都喊多余了,他的枪声一响,那几个国军已是转身就向他们射击,而右上方树林里的捷克式就响了起来。
那两个瑶族人倒也能听懂汉语,一听粪球子喊一见来找他们当向导的国军那副理亏的样子顿时也知道不对了。
他们的身手也很好,粪球子和王小虎也不知道那两个人手中拿的是什么武器,竟然奋力抽打了旁边一名日军一下子然后转身就跑。
只是,刚才一片慌乱之中,也不知道那两个人跑掉没有。
“踏破铁鞋无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霍小山冷冷的说道。
本来他以为再也碰不到这支饭岛挺进队了呢,可是没曾想现在竟然撞上了,饭岛挺进队杀害文工团还有那庵堂老尼的血债这回自己可是要跟他们好好算算了!
“报告团长,庵堂后面是绝壁,里面的小鬼子已经没有地方跑了!”这时有士兵报告道。
这个士兵当然不是从庵堂后面跑回来的,而是已经迂回过去的直属团的人把旗语给打了回来。
而这时,就见又有几名士兵带着两名穿着黑衣的土瑶人从侧翼哈着腰跑了过来紧接就着趴在了他们的身边。
“谢谢长官,要不是长官你们人提醒,我们两个就没命了!”其中一个三十左右的土瑶人对趴在霍小山身边的马腾说道。
他之所以对马腾说,那是因为他看到了这里趴在一大片国军士兵,就马腾一个是穿着军官服装的,那你说他不谢马腾又能谢谁。
“别谢我,这才是我们长官,是我们团长。”马腾忙一指霍小山道。
“啊?”那土瑶人看着霍小山一愣,他怎么知道一个穿士兵服装的人才是最大的官啊!
霍小山也没理会土瑶人的奇怪而是直接问道:“你家是附近的?”
“是,我是我们瑶寨嗅枪队的队长,我叫蓝达春。”那个中年人回答道。
嗅枪队?这叫什么名称,直属团的人打量了一下蓝达春,这才注意到他和他那名手下拿的武器竟然是鸟铳。
鸟铳是这里民间猎手打猎用的武器,三四尺长的样子,它是利用火药往外打铁沙,射程并没有多远,杀伤力也没有多强,也就几十米的样子。
这枪就类似于后世的霰弹枪,虽然它威力赶不上正规步枪,但是被它打中却很麻烦,只因为它打出去的铁沙是正片乎出去的。
要是把人或野兽打死了也就罢了也就一了百了了,可如果要不死的话那伤者可就是生不如死了!
这种情形完全可以想象,伤者或者伤兽身上中了几十粒小如米粒的铁砂根本就取不出来。
如果真能取出来的,伤者或伤兽的身上肯定已经是千疮百孔了,那救不救已经没有意义了,注定会因伤血过多而亡!
霍小山现在可没心思想这鸟铳的事,于是他便问蓝达春被直属团围住的这片庵堂的情况。
蓝达春说别的情况倒也无所谓,当霍小山听蓝达春说斋堂里肯定没有老百姓或者尼姑的时候,霍小山心中却是念了声阿弥陀佛顿时轻松了下来。
没有人质好啊,这回没有人质,谁管你是饭岛挺进队还是饭桶挺进队,看我这回怎么折腾死你!
而这时旁边才有人问蓝达春为什么他们有的鸟铳叫作“嗅枪”,原来这鸟铳在射击的时候,那枪的尾部需要贴在射击者的鼻子下才好瞄准射击。
一射击火药就把枪膛里面的铁沙喷了出去,就好象用鼻子嗅了一下就把里面的铁沙打出去似的,所以就叫“嗅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