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辣辣的疼痛从脸颊上传来,秦落烟震惊的盯着眼前这个中年女人,“你!”
“你什么你,一看你就是个不服管教的。我桂麽麽不管你以前是什么(身shēn)份,总之你进了王府就要守好本分,我桂麽麽最见不得那些打着乱七八糟心思的丫头,王爷将王府交给我,就是信任我,不把你们这些小((贱jiàn)jiàn)皮子管好了,我对不起王爷!”
桂麽麽双手叉腰,让(身shēn)旁的两名粗使婆子抓住了秦落烟的胳膊,不管秦落烟的反应,扯着她就往府内走。
虽然是从王府的侧门进,可是门内的风景却丝毫不输给大户人家的正门,雕梁画栋、亭台楼阁自是不在话下,随处可见的奇珍一草才让人大开眼界。
秦落烟虽然对草木并不精通,可是她却记得一年前秦大将军做寿,有员外花了大价钱买了一株对牧草来送礼,那对牧草可以延延益寿,从来都是有价无市,所以一株就价值千金。
正因为这对牧草珍贵,所以秦落烟才记得这么清楚。
而这侧门院子的角落里,赫然种着一大片的对牧草!这武宣王,还真是财大气粗。许是过于震惊,她竟然忘记了反抗,径直被两个粗使婆子拉到了一个小院子里。
这是一个三进两出的院子,院子的正中间是一个正堂,堂中摆放着一个半人高的香炉,炉子中还点着高香,而香炉背后,就是一排排的死人牌位。
“跪下!”桂麽麽一脚踹在秦落烟的膝盖上,迫使她站立不稳跪倒在地,她又道:“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秦落烟皱眉,“王府的灵堂?”
不过,武宣王府的灵堂设在这里的话,是不是太简陋了一些?往(日ri)里将军府的灵堂都不只这般。
“胡说!主子们的灵堂怎么可能在这里。这里,是王府历代有功的奴婢的牌位,每一个新入王府的丫鬟、家丁都必须先来祭拜先人。现在,你就认真的拜祭吧,每一个牌位三个响头,不要想着偷懒,我桂麽麽对于不听话的奴婢是不会手软的。”
秦落烟抬头看着这不下百个的牌位,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她已经足够领略到了这个社会的阶级制度,怎么,这还要更深刻的再体验一回?
“怎么还不开始祭拜?”桂麽麽低喝一声,见她没动,接过(身shēn)旁的人递过来的鞭子,“看来果然是个不服管教的。”
她话声刚落,就扬起鞭子抽到了秦落烟的背上。
“不拜是吧?那一个响头换一鞭子,我倒要看看你能挨上几鞭!”桂麽麽挽起袖子开始挥鞭子。
鞭子落在皮(肉rou)上的声音响亮而清脆,在安静的灵堂里,尤其的让人无法忽略。
不过几鞭子的功夫,秦落烟就脸色苍白,浑(身shēn)更是被冷汗湿透,可是,她就是固执的咬着牙,不肯屈服。
桂麽麽抽了十几鞭,手有些发软,就唤了一个小厮来,那小厮个子不大,力气却不小,挥起鞭子来比桂麽麽还要顺畅。
“啪啪啪”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秦落烟的后背就被鲜血染头,桂麽麽见她依旧不肯服软,脸色也有些不好看,眼看秦落烟就要晕过去,她这才阻住了小厮的鞭子,“罢了,先把她送回房去,好歹是王爷的暖(床chuáng)丫头,这(身shēn)皮(肉rou)还是要紧的。”
两名粗使婆子将气息奄奄的秦落烟抬起来往外走。
恍惚中,秦落烟只回头看了一眼,堂屋里,桂麽麽面色严肃的看着她的方向,她嘴角扯出一抹牵强的笑,用嘴型说着:“山水轮流转,咋们走着瞧。”
她没有发出声音,但是桂麽麽却看懂了她的嘴型,也算见惯了大场面的桂麽麽表(情qing)扭曲了一瞬,被打个半死还敢对她下战书,这丫头,看来有些胆气。这王府的后宅,怕是不会太平了。
华灯初上,奢华的王府角落里,有一个专门是丫鬟们居住的院子,这个院子有是几间平房,大的房间里住了十来个人,小的房间却有几个都是大丫鬟们一个人在居住。
秦落烟虽然不是大丫鬟,但是因为暖(床chuáng)丫头的(身shēn)份特殊,所以也能独立居住一间屋子。
烛火摇曳,火光映衬在秦落烟的脸颊上,越发显得苍白没有血色。
没有人给她送晚饭,所以现在她的肚子里是空空的,背上火辣辣的疼痛又时刻刺激着她的感官,让她连睡过去的资格都没有。
她就这样看着烛火跳跃,烛油滴落,直到一名小厮敲响了房门,她才收回了飘远的思绪。
“秦姑娘是住这个屋子吗?”门外,一名小厮的声音响起,听声音倒是有几分浑厚赶紧。
秦落烟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才用力答道:“我在。”
“您在就好,王爷回府了,请您去伺候着。”小厮又道。
秦落烟沉默了一阵,终究咬着牙撑了起来,她拿起一旁的衣服穿好,将背(挺ting)直了一些,可是每走一步,都会牵动背后的伤口,仿佛成了童话故事里的美人鱼,每一步都是锥心的疼痛。
她拉开房门,瞧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这少年生得眉清目秀,一双眼睛赶紧明亮,明明是晚上,却让人感觉到阳光满溢。
她怔了怔,这才发觉原本那些关着的房门不知何时都打开了,好多丫鬟都探出门外悄悄的在看这少年,有好多人更是往秦落烟的方向投来嫉妒的目光。
“她就是新来的暖(床chuáng)丫头?”
“肯定是啊,你没看见王爷的贴(身shēn)小厮牧河亲自来唤人的吗?”
“我看也不怎么样吧,你看那脸色,跟个死人没两样。”
“你小心些,万一她飞上枝头变了凤凰,到时候成了我们的主子,有你好果子吃。”
“就她?一个暖(床chuáng)丫头?别开玩笑了。”
七嘴八舌的讨论,并没有避讳秦落烟的意思,丫鬟们唉碎碎嘴,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事,所以也没有人太在意。
秦落烟眸子沉了沉,佯装没有听见那些话,连眉头头未曾皱一下。
小厮牧河不动声色的打量了秦落烟,见她定力非常,眼中的赞赏多了一分,态度也恭敬了许多,“秦姑娘,我们赶紧走吧,王爷还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