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落烟,你当真以为我是一个大善人吗?”傅子墨冷冷的出口,不自觉的回头看了一眼,“他们对我来说什么也不是,我可没有帮他们的理由!”
“他们可以为你所用,可以成为你的人!”秦落烟急急地吼道,然后冲萧凡和吴懿两人使了使眼色。
萧凡和吴懿原本就是极其聪慧之人,见她如此,两人互看了一眼,同时道:“我们同意。”
“哦?口说无凭啊……”傅子墨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有那么一瞬,秦落烟觉得自己似乎又入了他的坑,狡诈如狐的武宣王从来没有做过亏本的事,哪怕现在时候,他还能将自己的优势利用得彻底。
“我们可以给你写凭据!”萧凡皱着眉如是说。
谁知傅子墨却摇了摇头,“凭据?不需要,要写就写卖(身shēn)契。”
“卖(身shēn)契?奈何欢,你不要趁人之危欺人太甚!”萧凡怒火中烧拳头死死握紧。
傅子墨冷哼一声,抱着秦落烟又往前走,“写不写随你们,对我来说无所谓,我手下的人多你们不多,少你们不少。”
眼看他不像是开玩笑,抱着秦落烟已经走到了院门口,萧凡和吴懿一咬牙才追了上来,“好!我们给你写卖(身shēn)契!”
看着两个铁铮铮的男儿不得不让下尊严卖(身shēn)为奴,那一瞬,秦落烟鼻头有些发酸,心中对傅子墨也多了一抹怨恨,这抹怨恨瞬间将这些(日ri)子一来对傅子墨那点儿遐想冲刷了干净。
傅子墨的实力果然没有让秦落烟失望,他带着三人来到了一个偏僻的院子,这个院子和他所住的院子连在一起,却因为背出(阴yin)暗潮湿的谷底深处,所以并没有人愿意居住。
他将秦落烟放在院子里一堆干草上,然后又叮嘱萧凡和吴懿小心照看她之后就离开了,临走之前,他只说会将岳阁老带过来。
这是一个没有星月的夜晚,偏僻的院子里没有灯笼,只能看见彼此一个模糊的轮廓。
萧凡拿出火折子找了几根干柴点燃,点点星火跳跃,火光应在三人的脸上都只剩一片苍白。
围着火堆,吴懿有些担忧的看向秦落烟,“师妹,看来你和那个奈何欢交(情qing)不浅,他真有那个本事将老头子从水牢中带过来?”
“对啊师妹,我们想好了计划都不敢保证一定能成功,他就能行吗?而且,我总觉得这个奈何欢不是什么好人。”萧凡也接口道。
他当然不是好人,那个人腹黑无心冷酷无(情qing),从来不留自己没用的人,不做对自己没有利的事,不过……
“他应该能做到的。”至少目前为止,秦落烟发现还没有傅子墨做不到的事。
她只说了这么一句便不再开口,似乎也不愿意再说多余的话,萧凡和吴懿看出她不想再说这个问题,也就不再多问。
等待最是煎熬,三人围着火堆谁也没有再说话,明明火堆能给人温暖,可是三人都忍不住阵阵寒颤。
“嘎吱”一声轻响从门口处传来,这院子久经失修院门已经残破不敢,被人推开的时候便发出了刺耳难听的声音。
三人齐齐的转头看过去,就见傅子墨走在前,他的(身shēn)后有两名蒙着面的人抬着一个人走了进来,虽然隔得远,可是借着火光,三人还是一眼就看清了那个被抬着的人,不是岳阁老又会是谁。
他,果然做到了。
傅子墨的实力再一次刷新了秦落烟的认知,似乎看穿了她眼中的诧异和震惊,傅子墨走到秦落烟的跟前戏虐一笑,“怎么,你不会以为我是一个人进入天机阁的吧?”
“……”也是,堂堂武宣王怎么可能孤(身shēn)犯险,只是她没有想到连天机阁内也有他的人,而且能从水牢里救出人来的,一定是云天喜手下的人。她倒是越发好奇他为何会出现在天机阁了。
那两人抬着岳阁老进来之后就将岳阁老放在了火堆的边上,在傅子墨的示意之下,两人很快又退出了院子,还细心的关上了院门。
火光下,岳阁老的脸颊发白眼眶凹陷,原本就枯瘦的(身shēn)体更是显得皮包骨般的恐怖,在加上他(胸xiong)口两个狰狞的大洞和浑(身shēn)的血迹,更是让场面成了骇然的存在。
岳阁老真的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状态。
萧凡和吴懿蹲在岳阁老的(身shēn)边,一时间两人都颤抖得说不出话来。
许是感觉到了什么,岳阁老竟然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他看了一眼萧凡和吴懿欣慰的点了点头,干涩的嘴唇慢慢打开,“好,老头子我走之前还能看见我的乖徒儿,走得也算安心啦……”
“师傅!你说什么胡话呢,你不会死的!你说过我们试图要做出流芳百世的厉害武器的,你现在走了将来功劳可都是我和师兄师妹的了!”吴懿哽咽着开口,说话的时候不自觉的落下了泪来。
都说男人有泪不轻弹,也许,不过是没到伤心处而已。
岳阁老勉强扯出一抹笑,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老头子我撑不住了,撑不住了,是看不到那一天了……”
萧凡一拳打在旁边的地面上,指节立刻泛红,却及不上他眼眶的红色,他想了很多很多的话,可是最终说出口的却只有一句,“师傅你不能死!”
“看来老头子我真是要死了,你们两个兔崽子都叫我师傅了……”岳阁老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笑,可是眼眶中却满是泪痕,他咳嗽了几声,又努力的转头,看见一旁站在的秦落烟,轻轻地招了招手,“来,丫头,来……”
秦落烟早已经泣不成声,立刻就扑倒了岳阁老的(身shēn)上,“师傅,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如果不是我,他们绝对没有理由把你抓走!”
岳阁老((舔tiǎn)tiǎn)了((舔tiǎn)tiǎn)干涩的嘴唇,几次厚重的呼吸之后才又蓄积了力气开口道:“没有你,他们也总会有理由的,而且……”
他的目光突然往秦落烟的肚子上移动,“我总不能看见我的徒孙还没出生就去吃牢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