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救她,凭什么?
“我知道我没有理由要求你救我,所以,我是在求你,而不是和你叫条件或者和你叫交换什么。”秦落烟眼神黯淡低下头去,只是远处传来的马蹄声似乎又清晰了几分。
冥沏冷笑,指节缓缓的敲在马车的木墙上,那声音缓缓而有节奏,却又有些急促,就好像秦落烟的心跳一般,每一下都如鼓声雷动般震耳(欲yu)聋。
“我啊,从来就不是个好心的人呢,这辈子也没单纯做过什么善心的好事,你求我?呵呵……”他笑着,然后看见秦落烟的脸颊一点点失去血色。
事已至此,秦落烟只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还好吴懿已经离开,还好,那凤栖城里已经没有了她牵挂的人,哪怕是傅子墨抓她回去,也只能将怒火发泄在她的(身shēn)上,而不会对付她(身shēn)边的人。
她从来不是一个关于绝望的人,哪怕是这种时候,她也会为自己选择一个可以让自己活下去的理由。
所以渐渐地,她竟然平静下来,也不若先前那般楚楚可怜了。她就是这样,如果一条路已经注定是死路,那她就会换一条可以走的路,哪怕那条路又难走又艰险。
“女人果然善变啊,这才多大的功夫,你竟然就不害怕了?你怎么不再求求我,没准儿我心软了呢,没准儿我一不留神见你可怜就答应了呢?”她突然想通,冥沏却不高兴了。
两人说话的功夫,马蹄声终于很近很近了,只听一声声“吁”从马车外传来,车外的众骑已经拉紧了缰绳停了下来。
上百轻骑将马车团团围住,一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马背人头,冥沏的人也护在马车周围,即便几人(身shēn)经百战却也忍不住有些胆寒,他们不是一般人,自然也有着非凡的眼力,他们自然能看出这些将马车包围的轻骑绝非一般的家族护卫。
这些轻骑,是军人!
而在南越国,能让他们感受到强大压迫力的只有一支军队,那支由武宣王统领的烈(日ri)军!这些轻骑(身shēn)上穿的,也是烈(日ri)军的军服。
只是,这个边境城市并非烈(日ri)军的驻守范围,他们也是提前打探好这些消息之后才选择的这条出关道路,现在,为何烈(日ri)军又会出现在这里?
莫非是发现了主子的真实(身shēn)份?
如果主子在这里出事的话,那他们就算死一万次都不能弥补这个罪过!
几人正疑惑,就见包围马车的烈(日ri)军自动让出了一条路来,通道打开,一人骑马迎面而来,他一(身shēn)墨色锦袍,边角都是尽显绣祥云的图案,在这(日ri)出的时候,阳光落在他的(身shēn)上,将他的容颜勾勒得越发震撼了几分。
一个男人,生了如此俊逸的容貌,如果是在一般家庭,那不是一件幸事,而是一桩悲剧,因为在许多贵族中,玩男宠却是一个公开的秘密。
而眼前的男人,不只是生了天下无双的容貌,更是周(身shēn)散发出强大的气场和杀气,众人都是裹着刀口((舔tiǎn)tiǎn)血的生活的人,所以他们知道,能有这样气场的人,绝对是经过杀人积累起来的。要杀多少人,才能积累出这样强大的气场和杀气?
传说,武宣王傅子墨就生了一张足以迷惑终生的面孔,那眼前的男人,会是传说中的武宣王吗?
众人还在猜测,傅子墨却已经凉悠悠的开了口。
“秦落烟!要本王请你出来吗?”
众人大惊,原来这傅子墨领着烈(日ri)军一路追来,竟是为了一个女人吗?不过几人毕竟也不是普通侍卫,所以尽管心中震惊,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只是心中却是骂惨了这个惹祸的女人。
到了现在,他们哪里还能猜不出,那个唤作“罗妍”的姑娘,怕就是武宣王口中的秦落烟吧,落烟,罗妍,连谐音都是一样的!这女人不只害得陈三重伤,如今还连累主子被包围,简直就是祸水中的祸水!
傅子墨的声音传到了马车里,惹得冥沏的眉头紧紧拧了起来,他往秦落烟的方向看过去,那眼神是不满和嘲讽,秦落烟?这才是她的真名?
秦落烟浑然不去在意他的眼神,左右是逃不掉了,所以她也就释然了,她掀起裙角,准备站起(身shēn)走出马车,谁知刚一动,就见对面的冥沏一把摁住了她的肩头,然后也不知道他触碰到了哪里的机关,她只感觉眼前一黑就掉入了一个黑暗的地方。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头顶的木板被盖上,她瞬间明白,她是掉进了马车下的暗阁里。一个马车还装有暗阁,这冥沏倒是超乎常人的仔细。
冥沏掀开扯帘来到马车边上,往外看了一眼黑压压的人群,眉头微皱,眼中却看不出半丝惧怕,“秦落烟?这位大人,您是在找谁呢?”
傅子墨往冥沏看去,一双眸子里是要笑不笑的意味深长,他骑着马走近了一些,“北冥国的护国公冥沏,果然是有胆有谋,竟然敢偷偷进入南岳的势力范围,倒是让本王刮目相看。何必叫本王大人,北冥国护国公冥沏,素来以谋略着称,不会当真没有猜出本王的(身shēn)份吧?”
他一句话就将冥沏的(身shēn)份倒了出来,冥沏倒是没有诧异的耸了耸肩,倒是躲在车厢暗阁里的秦落烟听见这话心中恨恨的颤动了一瞬。
原来,这人就是北冥国护国公,那个和傅子墨齐名天下的人物。难怪那(日ri)南工先生能那么快和他取得联系,原来他当时也是在凤栖城中。想来他也是早就猜到了她的(身shēn)份了吧,毕竟南宫先生替她和吴懿计划出逃,都是得到了他的首肯的。
她起初还觉得奇怪,以冥沏这样心(性xing)的人,会带上她一个女人上路?而且还能一路干净的处理了傅子墨的伺候?现在回想起来,也许他早就知道了,所以只是顺便搭把手而已,所以,哪怕刚才她不求他,他也不会放任不管。毕竟,当他同意南宫先生替他们安排出逃的时候,就已经和傅子墨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