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不(爱ài)一个人的时候,他做什么都无所谓,可一旦将这个人放在心上了就会变得敏锐又神经质。就好像很多新婚夫妻,妻子的眼中容不得丝毫的沙子,哪怕老公多看了另外的女人一眼,也会发脾气甩脸色给老公看。
可是,十年以后呢,当两个人的感(情qing)慢慢被生活中的菜米油盐所磨灭,剩下的,更多的则是一种习惯和依赖而已,那时候,不说老公多看别的女人一眼,甚至老公在外面和其他的女人有了(身shēn)体上的关系,也能最终释然。
记得哪一个明星曾说过,且行且珍惜。婚姻,总会经历一番从激(情qing)到平淡,再到最后接受生活最无奈的一面。
秦落烟也没有想到,自己也有因为傅子墨这个男人而变成小女人的一天,她知道,她所有的矫(情qing),所有的敏感,所有的洁癖,归根结底都是来源于对傅子墨的在乎而已。
越是在乎,越是矛盾,他在乎她,所以一想到他和那个女人在(床chuáng)上纠缠的时候,她整颗心都空洞了起来。
所以,什么金属长鞭,她实在提不起心(情qing)去做了。
看着周礼和陈铁匠听见她这拒绝的话的时候,瞬间垮塌下去的表(情qing)和眼中浓郁的失望,秦落烟有些于心不忍,却也只能低着头缓缓地将人关上。
“王爷说了,如果夫人不愿意的话,谁也不能勉强她。”金木见两人依旧跪在门口不动,忍不住劝说道。
“可是……”周礼咬着牙,不忍就这么放弃。
“别可是了,王爷的命令不能有丝毫违背,你又不是不知道。好了,主子们的事(情qing)我们做下属的就不要掺和了。”金木安慰似的拍了拍周礼的肩,想拉着他站起来。
周礼整张脸上都写满了失落,他是一个银匠,是经历了多少苦难才有了如今的地位,这当然有他的天分,而更多的则是努力专研,他用了半辈子的时间去研究武器,如今当一件在他看来是传奇的武器即将制造出来的时候,却要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它夭折了,他怎么甘心?
突然,周礼猛地挥开了金木的手,一头撞在了紧闭的大门上,用力的吼道:“侧王妃!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您心(情qing)不好,可是作为一个匠人,不该是把武器制造放在第一位吗?您是一个女人,最开始的时候我周礼也曾看清过您,无视过您,直到后来您用实际行动证明了您和其他的女人不一样,您甚至证明了女人也能做我们男人做的事!可是现在,因为自己的心(情qing),您就放弃了这金属长鞭,这……让我看不起您!我周礼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可是好歹还有自己的气节,您如果只是这样的匠人,那还是回家绣花吧!我周礼,看不起你!”
周礼的头撞在门板上,额头上擦破了,流出汩汩的鲜血来,鲜血流进他的眼眶中,他抬手抹了一把,反倒是让血液沾满了半张脸面,这表(情qing)看上去变得有些狰狞起来。
金木大惊,他可是知道如今秦落烟在傅子墨心目中的地位的,而周礼又是他欣赏的匠人之一,所以他想也不想冲上去就要捂住周礼的嘴。
只是,他刚捂上周礼的嘴,一旁的陈铁匠也吼了起来,“呸!我就说她只是个女人而已,做什么武器,天天在家带孩子绣花就好,你非说她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不过是个意气用事的女人而已!”
金木真是恨不得一脚踹翻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你们两个赶紧住嘴!是真不要命了吗?那是侧王妃,不是什么普通百姓家的女人,她是王爷的女人,是你们的主子!”
“不就是一条(性xing)命吗?王爷要的话,就拿去就好了,左右我们都是王爷的下属,王爷要我们的(性xing)命,我们眉头都不会皱一下!”陈铁匠咋咋呼呼的吼了起来,嗓门儿很大,没有丝毫要藏着掖着的意思。
这样的吼声,足以让院子里的所有人都听见了。
金木心中暗叹一口气,终于还是缓缓地松开了捂住周礼嘴巴的手,反正已经被所有听见了,索(性xing)就死马当活马医吧。
房间里,秦落烟坐在(床chuáng)边的软榻上,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绣花鞋上是绣娘们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才绣出来的精致花样,也只有女人们才能绣出这样的花样来,只是,谁又能想象得到,这些绣娘们绣花的时候也是不(允yun)许所以出自己的家门的,哪怕她们做出了这种精致的花样,在她们的丈夫和家人看来,也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只因为她们是女人,她们是永远依附在男人(身shēn)上的存在。
是啊,她所有的一切,不就只剩下武器制造了么?这一年两来,她经历了太多,没有机会没有时间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如今有一个这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她却因为自己矫(情qing)的心境而拒绝了……
她是在为傅子墨做金属长鞭吗?
她一遍一遍的问自己,最终却得出一个答案,她不是为了他而做这些事,她做这些,是要证明自己的价值,证明女人的价值。
她缓缓抬起头,看向门口的方向,房门紧闭着,她看不见外面周礼和陈铁匠的(情qing)况,可是从刚才拿一下撞门,她也能猜出如今外面两人是个什么状态。
终于,她嘴角扯出一抹淡笑,然后缓缓走到了门边,拉开门的一瞬间,她就看见了满脸是血的周礼。
对于她的突然出来,周礼和陈铁匠都怔了怔,两人都停下说话愣愣的看着她。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磕头认错啊!”金木恨铁不成钢一脚揣在周礼的膝盖上,让周礼瞬间跪倒在秦落烟的面前,又对秦落烟道:“夫人,他们俩都是粗人,说话不经过大脑,您大人大量,还望从轻发落。”
陈铁匠一听,也赶紧跟着跪了下来,“侧王妃,话是我陈铁匠说的,我敢作敢当,侧王妃要是觉得心中不好受,杀了我,我也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