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秦落烟突然理解了以前在电视上看见的社会新闻,新闻里,那些因为死了丈夫而生无可恋的女人,那些因为家里三十四岁的顶梁柱突然倒塌而变得整个家庭坠入地狱的事(情qing)。
曾经,她以为哪怕一个人离开了,另外一个人也能靠自己很好的活下去,可是现在,当她真实的经历这种(情qing)况的时候,她才知道,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从绝境中站起来,那真的需要太大的勇气,那些遇到这种(情qing)况撑着家庭不散的女人,是何其的伟大和坚强。
“秦落烟。”霓婉突然很郑重的推开了秦落烟的(身shēn)体,然后缓缓的在跪在了她的面前,“我,霓婉,从今以后便真心侍奉你!”
“呃……”秦落烟有些没反应过来,愣愣的没有说话。
霓婉却已经抬起头,目光坚毅的道:“今天你救了主子的命,就是救了霓婉的命,也是救了我们所有兄弟姐妹的命,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们的恩人。”
风有些冷,秦落烟站在长廊上,看着跪在地上那个容貌美丽的女子,眼泪不知为何便突然落了下来。
她扶着霓婉站了起来,摇摇头道:“我,救的是我的丈夫,我的天,我(爱ài)他,所以救他。那么不欠我什么,也不欠他什么,你们帮了他那么多,对他来说,你们一样是恩人。如果可以,我希望将来你们能为自己而活。”
“为自己而活?”霓婉低喃着这几个字,眼眶再次湿润,她哭了一阵,突然破涕为笑,指着秦落烟道:“你还真是一个奇怪的人,别的主子听见属下表忠心,都会赞赏和激励,你倒好,劝我们为自己而活……”
秦落烟没有说什么,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我去看看子墨。”
那时候,她不知道,她潇洒的背影落在霓婉的眼中,是怎样的一种惊艳。
当她离开之后,霓婉的眼泪依旧还在流,只听她淡淡的道:“难怪主子会(爱ài)上你,你,的确值得。”她的话消散在风里,没有让任何人听见。
(床chuáng)上,傅子墨面色苍白的睡着,沉睡的他,终于没有再动不动拧紧眉头。
秦落烟走到(床chuáng)沿坐下,将他的一只手握住,轻轻地抚摸着他的手背念叨着:“傅子墨,你啊,以后不要再这样吓我了。我(爱ài)你,连我自己也没有想到,竟然有一天会(爱ài)上你这种恶魔。我以前没有谈过恋(爱ài),所以对恋(爱ài)的憧憬还停留在那种王子和公主的世界里,总是想着有一天,属于我的王子会单膝下跪向我求婚,然后在所有的目光下鲜给我最鲜艳的玫瑰花。可是,我们之间的婚礼……唉,算了,看来我是没有公主命了。”
一个人说话,并没有秦落烟想象中的那么无趣,她突然发现,趁着傅子墨昏迷不醒,发泄一番对他的不满也是一件很好打发时间的事。
“还有,傅子墨你不是问过我是哪里的人吗?其实啊,我真的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至少我的灵魂是不属于这里的,我,来自另一个时空,在一场事故中,我死了,然后当我醒过来的时候灵魂就在秦落烟的(身shēn)体里了。很匪夷所思,对不对?按照你们这里的神话故事来说,搞不好我就是那种穿魂的女鬼呢,所以啊,这个秘密,我可不敢说,我都已经(爱ài)上你了,万一你知道了,害怕了,不要我了,怎么办?”
秦落烟一边抚摸着他的手,一边念叨着,原来,将自己心中的秘密说出来之后,整人都觉得很轻松。一直以来,她都是一个人,她的思想,她的观念都是孤单的,在这里她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和她站在一个角度看问题的人,骨子里,她其实相当的寂寞吧。
“傅子墨,你知不知道,你长得真的很好看很好看,你要是生活在我们现代啊,肯定是当红的小鲜(肉rou)、国民老公,不过,也幸好你是生活在这里,至少这里的通讯不发达,我不会担心那些小迷妹来(骚sāo)扰你,呵呵,别的女人看你一眼,我都会吃醋的……”
秦落烟就坐在(床chuáng)边,傻兮兮的一个人说了接近一个时辰,从自己小时候上学开始,一直说到工作之后,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当她说起高中时代暗恋体育实习老师的时候,傅子墨的眼皮跳动了一下。
不过,也只是一下,她也没有在意,直到说得口干舌燥之后,她才站起(身shēn)去桌子边倒茶水,刚捧起茶水喝了一口,转过(身shēn),猛地看见一双戏虐的眼睛正神采奕奕的盯着她。
她顿时吓了一跳,险些将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堪堪稳住茶水,便急急的冲到(床chuáng)边,“你醒了?”
“你觉得呢,本王的……嗯,小公举?”傅子墨的笑容意味深长,一双眼睛,完全像是狡猾的狐狸在看猎物的时候,充满了危险和算计。
一声“小公举”吓坏了秦落烟的心肝脾胃肺!
“你、你都听见了?听见了多少?”秦落烟的心咯噔了一下,还没有从他苏醒的惊喜中回过神来,又跌入了忐忑的深渊。
傅子墨挑了挑眉,整个人依旧无力的躺着,可那气势却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该听见的,都听见了吧。只是,真是没想到,原来本王竟然看上了一个女鬼……”
“我、我,不是鬼……”秦落烟瞬间变得无助起来,她最害怕的事(情qing)还是发生了吗?傅子墨将她当成了一个另外世界来的女鬼!她知道这个社会里的人有多封建,她已经经历过一次在将军府被当成妖魔处理的事(情qing),那时候,她已经足够悲惨,如果傅子墨也那样对她的话……
她不敢去想,只能露出无助的眼神盯着他,“你……害怕了的话,我可以离开的,不过,小御景是无辜的,你可不可以不要伤害他,他毕竟是你的孩子……”
一句话说完,她的眼泪就掉了下来,一种由心而出的绝望(情qing)绪瞬间笼罩了她的全部感官。如果被一个最(爱ài)的人抛弃的话,她会躲在一个没有人的角落里,选择默默死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