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几杯酒下肚,王成招呼着大家吃菜。
“快快快,吃菜,不要浪费,我们之间就没有必要学外面的应酬饭局一样的,自在一点,想吃什么吃?想吃什么自己点!多吃点菜,少喝点酒。我也知道平时你们的酒局很多,估摸着都扛不住吧?很多领导干部完全是靠任期的那一股精气神顶着,一退休整个人的精气神一放松,整个人就塌了,问题就出来了。”
“你们都要节制点喝酒,你看我现在喝酒都不敢像以前那样喝了,就担心喝出问题了。身体是自己的,可千万不要别人一忽悠,兄弟、兄弟一叫,脑子一抽就无所谓起来。这玩意是这样的,这玩意就跟那些贪官贪污一样的!谁最开始都肯定一脸正气、义正言辞的拒绝;后面觉得拿一点点也没人发现。最后来就发现拿了一点点后就收不住手了。喝酒也是这样的,最开始义正言辞不喝,坚决不喝,后面经不住朋友软磨硬泡,说喝一点,这一点,可问题就大了,搞不好就喝大了!不是说搞不好,大概率就喝大了…所以,要节制,不是说不喝,稍微少喝一些。”
王成一边说,一边吃着菜。
王成这话一说,黄志军和前秘书就不好敬酒了。
他们也想敬酒,但听到王成这些话,又觉得如果这会儿敬酒,是不是对领导不尊重?领导都说了要少喝酒,总不能这样呢!
王成看出大家有点尴尬了,便说:“先吃饭,吃完饭再喝酒,好吧?先多吃点菜,能吃多少吃多少,别浪费。”
于是大家这才放心起来。
吃饱后,王成再抬起一杯白酒,说:“接下来我们小酌几杯,来,不然你来了安昌来看我,不喝点酒也确实不合适。对了,晚上住宿的地方安排好了吗?没有安排好,在这里住,我待会儿让志军去打个招呼。”
黄志军立马掏出手机,准备在微信里联系迎宾馆的负责人。
“那就谢谢领导了,我就不跟您客气了。”
“跟我客气什么?你能来看我,我还是很感动的。”
喝了几杯酒后,几个人便走到旁边的茶台上准备喝茶。
喝了几杯,王成看出对方有点不对劲,便问:“有什么事找我?有事就说嘛,这边没有外人的,都自己人,不要留着问题回安州。”
前秘书支支吾吾愣了半天,可能也在做心理斗争吧,突然,他咬了咬牙,这才说:“本来这件事不想和您汇报的,但确实忍不了这个,心里很难受,就想着和您汇报汇报!当然,我不晓得这样说对不对?”
“没事,你说我来帮你分析分析。”
“省长,是这样的,前段时间单位内部准备提拔一名领导干部到地方去挂职。按综合条件,我其实应该符合,但市里面一把手的意思是…其实我也懂,因为没有人打招呼嘛!我倒不是因为这个,部里面还有非常多其他优秀的年轻的领导干部这一次也都…不知道怎么说?总之感觉不太好。”
王成露出“了解了的笑容”,他了解对方的意思是什么了?
“这个事怎么说?可能组织上有组织上的意图和安排吧。我理解你的意思,叫我去了解一下具体情况?是吧?”
对方见王车如此回答,便也很高兴:@那就谢谢省长了,有您的关心关怀关爱,很多事情就能迎刃而解了。”
“唉,也不能这样说。这样说就显得有点过分了,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副省长,不能凌驾于地方组织意图之上,千万要记住。”
对方讲完这些话后,他的意图便达到了,心里头便放松了不少,因此他说了一句这样的话:“有您打个招呼,谁敢不听呢?”
他说完便后悔了,因为他跟王成一段时间。了解王成的性格。
但可能因为太兴奋,太激动了,一时没忍住说出这话。
果然,王成脸上立马一闪而过不悦,驾驶员和黄志军都看到了。
他们不由得有点胆战心惊:这可能就是伴君如伴虎吧。
王成马上神色恢复如初,“也不能这样说啊,我们的权力是国家和人民给的,不能拿着手中的权力去乱搞,这一点也是我要提醒你的!在安州工作,一定要守住底线,守住原则,不能同流合污。不能被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污染了,这也是我对你的忠告。你跟了我一段时间。我清楚的了解你这个人的为人,你人很好,能力很强。不要在物欲横流的当今社会迷乱了自己的双眼,今天你嘲笑那些坚守原则的人,搞不好有一天你就会哭着在电视里后悔。”
王成说完这些话后,又继续和对方寒暄了一会儿,接着便起身准备回家,黄志军和驾驶员默默的跟在后头。
驾驶员没有喝酒,他一路小跑着把车开到了平台上。
前秘书快步走到车旁边快速拉开了车门。
王成上车后,又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话,“要放平心态。如果不能放平心态。面对即将发生的巨大变革,你可能会心理上接受不了,一定要回归职业本位。不要总觉得自己高高在上,不是那么回事儿的,好了,你早点休息。”
说完王成便升起了车子的玻璃,车子快速的离开迎宾馆的大院,往外头驶去。前秘书站在平台上愣了很久。
王成在车上说:“你们可不要拿着我的名义在外面乱来,千万记住,不管什么时候都要与人为善,都要“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做我们这行,这是最基本的要求。”
“您放心吧,我们会有分寸的。”黄志军赶紧回答。
回到家,王成在书房住了好一会儿,迷迷糊糊的竟然睡着了。
在外得时刻保持精神的高度紧张,得时刻保持兴奋的精神状态;这样是很累很累的。
而在回去的路上,驾驶员对黄志军说:“那个前秘书还真的比较油,刚刚说那些话的时候,连我听都觉得反感,怎么能讲这些话呢?”
“我也觉得纳闷了,按道理来说,他应该了解省长的性格,怎么还这样说呢?”黄志军看向了车子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