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同学其实一直对个别不法干部是有怨言的。
那还是他读高中时候,家里因为开店的原因与街道办发生了不小的矛盾,此后便一直走在上访的路上。他爸妈比较较真,求个实理,层层反映、最后都打回本地受理,接着理所当然地被“地方好好照顾了”,短短几年时间,老同学的父亲已然满头白发。
所以老同学对那些善于踢皮球、不作为、乱作为的干部充满了鄙视,他博士毕业后,曾经本来有机会去某地人才引进为科技副区长,但他说读书的意义就在于可以把别人做梦都得不到的机会随手扔掉,在于有更多更好更适合自己的选择。
其实大家都知道,他心里那道坎过不去,他见过自己父母被打,做不到有可能成为打自己父母的那群人。
“你喝醉了,老同学,少喝点。”王成说。
“醉个球,再喝点。”老同学满面通红,醉态明显。
“你们当了干部,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别总把这玩意当成饭碗,妈的,老子一家人之前被收拾得服服帖帖的,用他妈的血汗铸造的经验,你们别对不起我啊。”老同学开始说胡话了。
老张起身去上了个厕所,回来就说:“今天这顿酒就到这儿吧?都喝大了,你明天还有工作,这样吧,明天到我那吃顿饭。”
“好,老同学,那就这样。”王成陪着把老同学扶起来,打了个车把他送到学校后,才回驻京办。
躺在床上的他想了很多,当初在班上,同学们可谓是“泾渭分明”,有的同学浑浑噩噩、有的同学每天勤勤恳恳。
毕业后吧,都各奔东西,不管是哪个单位、还是哪个大公司?现在都在为生活而奔波。
想着想着,身体的疲倦加上酒精的作用,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
根据安排,今天要陪叶省长去拜访之前的那位老首长。
不过这次不在之前的四合院,在301医院的首长病房,老人家,身体上有些小问题是很正常的。
到了301南楼,这儿已经有战士在守着了,而且是每隔几十米就一个战士,无不透露着气氛的威严。
叶省长在前头,王成拎着包跟在后头。
楼层每一个转角都有战士。
快到病房门口时,有一位秘书模样的正站在那。
“叶省长来了。”
“您好您好,老首长现在有时间吗?”虽然提前联系好,但叶省长还是要问一问。
“一直等您呢!这样,您有十五分钟时间。”紧接着秘书模样的男人带着叶省长进病房了,王成在门口候着。
他左看右看,很好奇地打量着这只有在电视里才能见到的场景。
他粗略估计了一下,要如此排满,起码得一个排才能做到一天24小时轮岗。
在这儿,一省的大员还真不算什么,所谓的地方普通处级厅级,连进这个门的资格都没有。
王成默默地站着,偶尔有医护人员进出病房。
没一会儿,门有响动,叶省长笑着出来了,他和那位秘书模样的男子轻声交流:“没事哈,谢谢谢谢,那个拿了点道南的酒,不值几个钱,一点点心意,等会给您放哪?”
“我陪您下去吧。”
到了一楼,一台“VA”开头的特制红旗在那,不同于一般的红旗,比h7长一些,但没有L5那么大,但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红旗。
后来才知道这叫N701,特制版本,这车才是买不到的。
打开后备箱,王成把几箱酒搬过去了。
…
下一站,去西边儿某山。
这儿的安保就更严了,一路都是卡口,王成已经忘了经过多少个岗哨,只记得那是一栋很古朴的青砖小楼,砖块全部是“扁放”的,王成为何对这个记得这么清楚呢?因为他小时候家里建房子时,父亲说过,砖块要一扁一立,这样省砖。全部“扁放”,虽然坚固,但费砖,费钱。印象中那是村里之前那位在外边当军官的家庭才有实力做的。
叶省长依旧让王成在车上等,有些场合,不能带秘书去。
王成和驾驶员师傅这两天也混熟了,驾驶员师傅家里也是道南的,今年30多岁了。
“王处,今年您多大啊?有4…30嘛?”
王成笑了:“您是想问我有没有40吧?没有的!不过快了。”
“嘿嘿…”司机师傅不好意思地笑了。
“你们在这开车多少钱一个月?有没有其他补助啊?”
司机师傅拿出一根烟给王成,又开窗,小心翼翼地帮忙点上后,这才说:“我来干这工作之前也是这样想的,事实上,社会上的人都这样想的,奈何进来后才发现有毛,我那会还以为偶尔保障领导,有外块呢!再不济万一被哪个领导看上了,直接带到省里多好?可事实上领导压根就不会注意到…很多都是没接触过这行的意淫的,我一个月平均就那点钱吧,和招聘公告一样,日。”
王成没说话,他看着窗外,窗外很多树,这是帝都西边儿的一座山,山脚下就有岗哨了!这儿和海里的警卫级别是一样的,所以即使住在这周围的原住民,也不知道这里头到底长什么样?
“王处,这儿环境好吧?住着的可都是大佬,平常深居简出,有一次我开车送一个省领导来这儿办事,车牌只报备了大门,没报备这后面的门,我靠,一分钟,一群暗哨拿着枪就冲出来了,人都要吓死。”司机师傅一边说着一边拍着胸口,心有余悸。
“哈哈,这可是我们整个xx最神秘最核心的,不严格点还能行?”王成并不想讨论这个问题,他此刻想了很多,想起了人生,想起了自己的工作。
能到这儿的,基本上出生的时候没有,也就别想了。
这时,叶省长出来了。他脸色很好,风风火火的。
“走,下一站去xx部。”叶省长上车便说。
车子又朝中心开去了。
一路上,叶省长没有在说话,但是他心事重重,显然在思考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