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佑9年,樊楼雅会正式开始……”又是让人欲仙欲死的演讲,对于李星群这样年年看中秋、元旦、春节等等晚会的人来说,着实有些无聊了,毕竟文才只有越来越好的,没有越来越差的,这些人的水平和电视上的那些人相比还是差了不少了。
百无聊赖的李星群打起了哈欠,一个小女孩走到李星群的面前说:“叔叔是不是也觉得好无聊的。”
“易安小丫头你不到你师爷爷那里,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小孩居然老乡苏和仲的徒孙儿,小女孩的父亲是苏和仲的徒弟,这在这个年代并不奇怪,孔子弟子冉耕小孔子7岁,子路小孔子9岁,漆雕开小孔子11岁,所以年纪在30岁左右的苏和仲有一个徒孙也是非常合情合理的。当时李师师介绍小丫头的时候,李星群还是不由得笑了起来,不免是一个苏和仲得笑谈,这小丫头今年不过6岁的样子,但已经颇为有诗才了,据说这小丫头自己找到了蕉园诗社来的,李师师眼见着这小丫头的不凡也就同意小丫头加入了诗社。
“我才不要呢,虽然苏爷爷的诗词确实写的很好,但易安不喜欢苏爷爷的词风。”听到小丫头李易安一口一个苏爷爷,李星群直觉心里一阵好笑。
“那小易安喜欢什么样的词风啊?”
“易安喜欢大哥哥这样的诗风,人生若只如初见,何时悲扇画秋风这样的。”
“呵呵,小易安要是喜欢的话,到时候大哥哥也不是不能为你多写几首。”像是《纳兰词》这样的追妹子神器,几乎是男生的必修课好吧,咳咳,仅限于追求文艺女生的男生,像自己这般的喜好古文化的人,喜欢的女生类型是文艺范女生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吧。
“好啊,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大哥哥既然答应了易安,就一定要做到。”
“放心,小易安那么乖,让哥哥来抱抱。”
“人家才不要呢!”
“我说你们两个小家伙能不能安静点。”
“魏姐姐,说的好像你的年纪比我大很多一般。”魏完字玉如,生于庆历元年,今年也不过24岁的样子,现在是中书令曾南丰的弟媳,擅长小令。
“呼呼,小家伙,话可不是这样说的,你是师师姐姐的干儿子,那么作为师师姐姐的妹妹,是不是应该算是你的长辈了。”
李星群头一偏的说:“额,算你狠,不想和你说了。”
李师师打圆场说:“好了,这件事早都说好了,各自轮各自的。”
魏玩抱着李师师说:“师师姐姐,人家这不是和星群弟弟开玩笑的。”
“好了,好了,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上面已经讲的差不多了,马上雅会就要正式开始了,星群你擅长投壶之术吗?”
李星群果断的摇头说:“说实话我并不擅长投壶,而且我的实力也不够。”
“武功境界这一点你倒是不用担心的,因为都是让绝顶级的高手上场的话,也就没有必要举行比赛了,一般投壶都限制在绝顶级之下,绝顶级之下,差距并没有那么大。”
“可是,我确实不会。”
“不会,让小妹来教你。”说话的人是李师师的徒弟,是替代赵香香之后的下一批花魁,花名为僧儿,表演的能力还在赵香香之上,据说已经勾搭上了朝堂中的某位大官,但是是谁,李师师肯定还是不会和李星群说的。
“僧儿姑娘你学习过这个?”
僧儿骄傲的说:“当然学习过,作为樊楼新一代的花魁,这些文人之间交流的东西,小女子又怎么可能不去学习呢?”
李师师拍板的说:“好,那你们两人就去玩玩吧,你们还有谁想上去玩玩的?”
“我也去玩玩。”说话的女子叫茜桃,是前宰相郭淮的小妾,精通文才,加上本就是勾栏出身,自然不咋话下。
“我也去。”另一个叫刘彤的女子也站出来说。
“那就你们4个人去吧。说实话我也想下去玩玩,只是。唉!”李师师感叹的说,已经是绝顶级高手的她是没有办法亲自下场的了,蕉园诗社多是朝中重臣的妻子或是子女,李师师作为大官家的爱人,隐隐的是蕉园诗社的主事人。
“……投壶比赛正式开始!”在主持人的宣布下,李星群一行人来到了比赛场之内,另外几个诗社的人也来到了场中,6个诗社加非诗社的人台上一共站了50多个人的样子,一个年轻人看到被包围在女子身边的李星群,友善的对李星群点了点头。李星群有些疑惑的看着那个年轻人,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僧儿悄声对李星群说:“这个人是当今朝廷的中坚力量,王荆公,如果说韩琦等人是当今朝廷的主流,那么王荆公就是下一批的宰相一般的人物,想不到他对你还颇为友好。”
李星群疑惑的说:“你怎么知道这个人对我有好感的?”
僧儿也疑惑起来:“他不是对你点了点头吗?”
“或许吧?”自己除了穿越者掌握未来知识之外,面对现在这些老油条一点优势没有,没有周围的朋友帮衬的话,自己坟头草怕是都有3寸了,所以现在自己都不能确认,这些人对自己到底是好意还是坏意,别忘了上一个这样友好和自己说了3天3夜话的人,可是下了圣旨要诛杀自己全家的。
“不知道哪位才子愿意先出手表演一下。”
包括李星群在内等人互相看了一眼后,一个中年男子站了出来拱手说:“既然诸位仁兄都想谦虚一下,那就让在下先做抛砖引玉的砖头了。”
“司马先生言重了,司马先生先生都是砖头了,那我们是什么了,江海中的流沙吗?”马上就有人吹捧那名中年男子。
底下观众纷纷评论起来:“啧啧啧,没想到居然是司马先生第一个站出来,这一届比赛不用看了,多半又是他们西园雅集夺得头牌了。”
“这可不一定,听说这一次出现了好几个高手,还真的不一定被司马先生拿下。”
看到疑惑的李星群,僧儿悄悄站在李星群的身后,悄声说道:“司马君实,少有盛名,据说是西晋平鲜王司马孚的后裔,宝元二年出仕,到现在应该有接近50岁左右的样子,擅长养身,所以看起来不算很显老,非常擅长投壶之道,甚至还为其着述有《投壶新格》,除开在外地就任的时间,在东京城的投壶比赛目前为全胜。”
“那么厉害。”
“当然咯,这老东西,这一下出手直接就是封顶压轴了,我们这些人还比个什么劲了。”
“哈哈,等这个叫司马君实的老家伙比试完了之后,大不了我上去投,反正我也是一个新手,输了也就输了。”
“你倒是会想办法做贡献了,随便你咯,不过我认为要是差距太大的话,可能会败坏我们蕉园诗社的名声,我倒是好说,师父可能会找你麻烦的。”
“那就第三个去咯,小家伙不要怕,姐姐来罩你,到时候姐姐第二个上。”一起来的茜桃也加入了对话。
正被僧儿说的有些心虚的李星群,听到茜桃这样一说,也是满怀希望的问:“姐姐,你很擅长投壶吗?”
“那当然,我们这些女子一天天在府内没有什么事情做,不就玩些这些游戏。”
李星群怀着几分期待的问:“比得过司马君实吗?”
“咳咳,这肯定是比不过他的,别人能获得冠军那么多次,又怎么会是吹来的,真的要说的话,可能只有李易安那个小丫头未来可期,不过等李易安可以用这些大型弓箭投壶的时候,司马大人应该都玩不动了。”
僧儿唯恐天下不乱的算起来:“今年小易安6岁,十年后16岁差不多,那个时候司马君实怎么也得接近60岁了,确实是一个糟老头子,确实不好意思参加这雅会了。”
“那可说不准,万一他的投壶的热爱,真的驱使他来了也说不准。”
“看咯。”
“抱歉打断两位姐姐说话,这个叫司马君实的人,万一在这10年间进入绝顶境界了呢?”
“噗嗤,你们这些带着江湖背景的人都想着什么呢?司马君实是文官又不是武将,又何必需要那么厉害的武功,司马君实到现在也不过一流高手的境界的。”
“那么菜吗?”
“……”
“……”
两女都无语的翻了翻白眼说:“你在想什么,绝顶高手是大白菜吗?哪里有那么多的高手,国家需要这些文人治国,不是需要这些文人去打天下,除了开国那帮人文武兼修之外,到现在朝堂之上已经很少出现绝顶级高手了,最多也不过宗师境,你想想每天要处理那么多的公务,哪里有时间去修炼武功。”
“好吧,那遇到高手作乱怎么办呢?”
“朝廷里面有专门对付江湖势力的组织,江湖势力的事情都由那个组织来解决,文官们只需要对付普通人就好了。”
“可是万一,那些江湖人士对朝中的大臣有所不满,那岂不是很危险。”
“那些大臣也可以收养江湖中的高手,你认为每年那些大派出来闯荡江湖的弟子都是怎么解决糊口的问题的?这些人除了力气大一点,能多干活还能做什么?还不如一些工匠出身的人。所以一小部分的返回了门派,大部分的就成了这些大臣豢养的贵宾。”
“好!”
“好!”
“好!”满堂的喝彩声,就在3人在那里说着悄悄话的时候,司马君实已经开始了他的表演,大致看了投壶一眼后,就蒙上眼罩,原地转了3圈之后,箭无虚发的全部投入了一个壶中,技艺之精湛,确实让李星群都叹为观止。
“多谢诸位捧场。”司马君实抱拳说。迎来了一片的掌声。
“不愧是司马先生,投出了水平,投出了水准。”而之前李星群待过的雅间内,也给出了满分的评价,好家伙,原来他们是评委,不过想想也是,那四个人没有哪一个是在1品官员之下的。
“献丑了,献丑了。希望后来的各位能超越在下。”
“切,这老小子也太假了吧。”
“僧儿,司马大人无论怎么说也是当朝的官员,你这样不礼貌的称呼人家,要是被其他人听到了,可是要蹲大牢的。”一旁沉默的刘彤开口说道。
“刘彤姐姐教育的是。”僧儿吐了吐舌头,根本没有上心的样子,刘彤无奈的摇摇头,其实在她心中很抵触这些勾栏之处的女子参与蕉园诗社,后来李师师确实用她的才华和品格,征服了她,但是诗社里面另外几个同样出身勾栏的女子就差了许多,这僧儿要说文才也有那么几分,但是因为搭上了某位贵人便口无遮拦,不把朝中的大臣放在心上,看来私底下还是要和李师师多沟通,毕竟这位勾搭上大官家的女子,也没有僧儿这般肆无忌惮。
茜桃正准备举手表示第二个上,就听着一个男子的声音传出,又是一个中年男子站出来:“既然司马兄都已经上台表演,在下又怎么能慢司马兄一步?”而这个男子正是对李星群善意点头的那个人。
僧儿说:“怎么把这个人忘记了,想想也是,司马君实上台了,他又怎么可能按捺的住。”
“这个人是谁啊?”李星群提出自己的疑问。
这一次反而是刘彤做出解释,看起来也怕僧儿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刘彤说:“此人是翰林院学士王介甫,庆历二年进士,历任扬州签判、鄞县知县、舒州通判等职,政绩显着。在前年时间上有《上皇帝言事书》要求对启初以来的法度进行全盘改革,但未被采纳。是司马君实的好友,也是司马君实的政敌,两人在朝堂之上多有争论,处处都要争一头,我们蕉园诗社的姐妹王堇就是他的女儿。”不愧是刘彤,解释出来的就是和僧儿不一样。这才对嘛,终于知道为什么对方对自己面露善意了,这是一个变法党,在这个人眼中,自己和他是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