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思萁自己都不知道是怎样随肥义将公主赵妍送到楼烦国成婚的,短短这一路上发生的现在都是过眼烟云,深深的留在心底。完成送亲之后回到邯郸,除了上朝自己就是呆在府中,可以说是足不出户,自己是在沉淀也是在思考。
冯芙澜这几年一直跟着赢思萁,去了不少地方,将自己先祖建立的晋国走了个遍,见识到百姓安居乐业,更多的也是生灵涂炭之地。自己的族人还躲在山谷中生存着,这些年在赵国颠覆根本没有任何机会,自己的父亲已经在中都刺杀中死去,现在自己的族人能够平安生存就是最美好的奢望了。
经历中都父亲的死去,公主赵妍的出嫁楼烦对冯芙澜来说触动可谓翻天地覆的,自己在府中闲逛着,走到后院看到很多人在摆弄什么东西,一问才知道是赢思萁弄回来的各种乐器,看到自己熟悉的琴有点触景生情,想到自己小时候父亲教她学各种乐器的景象,众人摆放完毕都离去,自己坐下来开始弹着,传来的音声婉转而忧伤,似有无望的告白,也有过去的回忆。
自言自语的说道。
“绿苞芽散,雁过声久久,故人离去无,人中猎金狐,笼中鸟鸣,恨亦水无去。”
自己弹奏着不经潸然泪下,想到自己这么多年了,一事无成更别说恢复晋国大业,自己到现在还是寄人篱下,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如何承担得起复国大业。父亲已经在中都死去,现在该何去何从都不知道,可以说迷茫无助。
赢思萁上朝回来,听到弹奏之音,便问下人是谁在弹奏,当得知是冯姑娘,他还有些吃惊,没想到冯芙澜不光会舞刀弄枪,弹奏水平还这么高。便走向后院当他听到自言自语之时很是吃惊,琴声之中似乎在诉说着什么,更是自己无奈跟谁倾诉之苦。
虽然自己知道她有秘密的人,到底是跟赵雍王族有什么仇恨?他并不知道,他知道冯芙澜绝非恶毒之人,几次危险之中救自己,多次的化险为夷都是她。
他本想进去夸赞几句,还是没有迈动自己的脚步。既然冯芙澜不愿意将过去的告诉自己,自然是有她的苦衷和缘由。金诚所致金石为开,相信什么都是水到渠成,一切都会迎刃而解的。曲奏完毕只见冯芙澜匆匆起身,回到房间出来居然是男装装束,好生奇怪,一路尾随。
冯芙澜来到了邯郸繁华的集市,去了一个小的酒馆,要了三个碗,三壶酒自己开始喝起酒来,店小二好生奇怪一个人要三壶三碗独自饮酒,兴许人家是在等人,果然来了一个老者,坐在她的对面。
“这位公子三碗为何不合一碗喝?”
“三碗已满非一碗能盛满,昨日和今日也非同。”
老者一听表情有些吃惊,继续说道:“鸟飞尽,无落巢之地,亦需家。”
“寒地之处,一复又复,自是其家,莺鸣燕舞,何须再找,弱女之肩,焉能之重。”
赢思萁看老者喝了一杯酒极其不悦,只是在酒馆不便发作,似带怒气离开。当老者出门时候,倒是让自己有些吃惊,虽然经过乔装打扮,还是能够看出来此人根本不是邯郸本地人,倒是有些山谷中小村人的气息。为何还来邯郸城?
冯芙澜为何要在酒馆相见?是怕见到我会生疑?看来自己在山谷的判断是正确的,冯芙澜就是山谷里的人,至少是非常熟悉山谷小山村的。
从赵雍登基冯芙澜的举动就知道非一般的仇恨,刺杀赵雍无论成败都是死,为什么还要去?杀父仇恨?灭国之仇?只有这些没有其他的可能性。
赢思萁安排张得风到信都查山谷小山村的户籍,并将附近山村的情况也要求一并带回来,很快张得风带回来了信息,山谷中人全部是唐姓,附近有姬姓,赵姓等几个。为什么冯芙澜跟他们完全不一样的姓氏?上朝的时候自己特意与御史章大人走在一起,一路上是闲叙,顺便询问了一下马匹户籍管理的情况。
“章大人是马匹户籍管理的这么好,想必也是劳费苦心,各类籍贯管理费心啊!”
“赢大人御史之职琐事之多,繁杂,自然要多些时间来整理,诸如人员的统计等等。”
“哦!原来如此,那赵国那个姓氏人口最多?赵姓?唐姓?姬姓?还是它?”
“自然是赵姓最多了,多是封地为姓,这么多年的变化也有一些其它姓,譬如你说的唐姓是周武王姬发之子,封地唐国他是晋国第一代国君,自然就有很多唐姓之人,这里以前是晋国之地几百年来也有很多姬姓之人。赢大人怎么对姓氏突然有兴趣?”
“也不是这不是闲谈,突然想起来了就是问问,想不到这里有这么多学问,看来每个姓氏后面都是一个封地之国。”
“当然是,赢大人要是有兴趣,择日章某不才愿给你说说每个姓氏的来源。”
“那是定当登门求教章大人。”
退朝之后赢思萁一直就在想张得风的汇报和章大人给自己讲的这些,是哪个环节还没有搞清楚?张得风的汇报非常清楚,自己是哪里细节给忽略了?自己正在冥思苦想的时候,管家进来说道:“大人,赵大人求见。”
赵杰这个时候来自己这里做什么?自己还寻思。
“怎么想到今日来府中?”
“有客?不欢迎?”
“有客也是优先赵大人。”
“这还差不多,本去李大人家商谈一点公务之事,谁知道李大人祭奠父亲五年,并参加族人新祠堂入牌位仪式。这不路过你这吗,过来看看你讨口水喝。”
赢思萁哈哈一笑:“取笑我了,求之不来,还讨水喝,你这是挑礼了。”
喝了半个时辰的茶,赵杰起身告辞了,下人收拾桌子上的东西,将茶杯不小心摔碎了,管家在哪训斥着。
“何事吵闹?”
“大人,下人收拾的时候将新的瓷杯不小心摔碎了。”
“什么瓷杯?对了这个赵杰来的好啊”赢思萁自言自语说道。
倒是把管家给整的不明白了,赢思萁让管家快去将张得风找过来,自己有事找他。
赢思萁说道:“我问你山谷小山村的西面是什么村?村里百姓什么?”
“西面是集家村啊!两个村隔着两座山。”
“到底是集家村还是姬家村?”
“是集家村,全村人姓集就是这样的。”
赢思萁觉得自己已经将线索联系起来了,应该就是自己分析的那样。(唐姓和姬姓)其实就是姓姬而非集。很明显那里就是晋国的后裔,三家分了晋国后,他们的后人逃到此处隐姓埋名下来。
冯芙澜推辞了老者让她出来组织复国大业,她告诉老者回小山村过自己的生活,复国不要再提及,复国更多的是白白的送死。她清楚让赵雍知道了,小山村的百姓必将屠杀殆尽,想到这里自己心急如焚。必须要挽救这些百姓,自己不能再隐瞒赢思萁。
冯芙澜告诉赢思萁自己就是山谷小山村的人,区鼠刺杀赵雍当时就知道是自己父亲策划的,中都刺杀那一刻也知道是父亲所为,只是没有想到刺杀不成,反丢了性命。
赢思萁说道。
“早知道你会说出来的,让我告诉你吧!周文王姬昌第十五子名高,被周文王姬发封于毕,以封国名为姓氏,即毕氏,称为毕公高。毕公高的后裔毕万,因功被封于魏,其子孙有被封为华侯者,华侯之孙名长卿,食采邑于冯城其后人也已封邑为姓氏,称冯氏。这是取名冯的原因。”
“你都知道为何不禀告赵王?”
“你是小山村的人,但你不同于他们,在山村能够发现祠堂一些秘密,我知道都是你刻意引导我们的。你不希望有杀戮,但你阻止不了,你想过没有就算杀了赵雍有什么用?还会其它人来替代他。”
“你是怎么知道我是山村之人?”
“眼神是改变不了一个人的,还有你屡次救我,帮助我、张得风和季陶,这就说明你不是那些要刺杀赵雍的人。你自己也是很矛盾,现在不用了,让小山村的人过着他们祥和的生活吧!不要再有杀戮了。”
“我也是希望这样,看到你一直没有禀告赵王山村的事情,我知道你在保护他们,让他们免于屠杀。”
“自中都回来你就变了,你是想和过去作一个了结,已经过去了你还有什么走不出来的,公主赵妍了结了过去的梦,你复国的梦自开始就是没有的。”
冯芙澜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
“我不再是以前的冯芙澜了,我是罪人的女儿,回不到过去了。”
“不,你不是,你没有沾任何人的血,相反你救了很多人,你完全是能够重新开始,凤凰涅盘浴火重生,只要你坚持现在你已经是全新的冯芙澜了。那么多困难都没有难倒你,要相信自己。”
“我真的是不同于他们,你们不会计较这些?”
“我们看到的冯芙澜是智慧的、聪颖的、更是愿意帮助他人的。今天你就是一个全新的姐姐。”郡主说道。
“对,正如郡主所说,你已经是全新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