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雍带着肥义和楼缓向北,巡视到这些年开疆拓土的地方,心情
大好。尤其让他满意的是,自己的心病中山国,现在再也不敢挑衅赵国了。
一路上赵雍向北进攻中山国,大兵经房子城,抵达代地,再向北直至大漠中的无穷,向西攻到黄河。看到这样的成绩,一路上与肥义他们有说有笑。肥义骑马来到赵雍面前说道。
“大王,我们已经到了代地,向北再就是一望无际草原,最后就是不知边际的大漠了。”
“我们现在在哪里?”
“黄河边,此地黄华山。”
赵雍听到黄华山?遂问道。
“此山有何特点。”
楼缓回答道。
“黄华山山路陡峭,奇峰多难以攀登。”
“孤王,这么多年都不畏艰险。二位爱卿尚有力气攀登否?”
肥义和楼缓相互看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道。
“千军万马都曾破,誓随君王攀高峰。”
军队安营扎寨了,赵雍带着楼缓和肥义及一些随从,准备去登黄华山。
当肥义和楼缓看到赵雍的时候是十分惊讶,只见赵雍根本不是往日帝王的模样,而是典型的胡人装束。
肥义是连忙说道。
“大王为何如此模样?”
“登山轻盈,行动要便捷。”
开始大家是有说有笑,也是难得轻松,登山的路也是很平缓都不费力气。
赵雍自己是边走边说道。
“这么多年,孤王随军也就是这次最轻松。”
“大王,这么多年我们可谓卧薪尝胆,励精图治终于是建立了强大的骑兵。”
楼缓也是说道。
“抗齐兵,战林胡,驱赶中山,无往而不胜。”
山路已经不好走,也是越来越陡峭,有的时候还需要借助手攀爬。楼缓建议让随从在前面探路,赵雍明白楼缓的意思,担心前面会有什么不测。
“孤王,一路前行,无所畏惧,开辟新路,舍我其谁?”
只见赵雍在前面又是攀爬,又是行走的,身手敏捷,干净利索不拖泥带水。反倒是楼缓穿着朝服,行走缓慢,有时候衣服还被树木挂住,非常的不方便。
一行人登山约一个半时辰,终于到了山顶。满山已经是绿色的春意,黄河早就解冻了,黄河水水奔腾咆哮着,两边成群的羊静静的吃着草,羊群有时候也是“咩咩叫”。
就在大家都喘着气,这个时候赵雍笑着说道。
“爱卿,登上山顶有何感想?”
肥义还带着喘说道。
“老了,不服老不行啊!”
“子缓你是何感想?”
“物择其境而需变化,大王,今日胡装省时省力。”
肥义这个时候说道。
“多年只是骑兵学胡人,其它受制,乃现在显得不伦不类。骑兵受其限制,要是再好些沃野千里。”
赵雍看着远方并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也许是想这些年走过的历程,也许想到自己祖辈的浴血奋战,都没有来过这里。
“孤王,意欲胡化。”
肥义听到赵雍突然说出这么震惊的话,自己也是老泪纵横。
“大王,终于等到这一天。”
赵雍又说道。
“大朝信宫,国威乃骑兵之威。再固守不变,恐再无今日之观。”
楼缓也是连忙说道。
“大王,胡化骑兵还是国之胡化。”
“国强之为,理当全面胡化。此事肥将军主持落实,孤王全力支持。”
赵雍与肥义、楼缓商议让百姓穿短衣胡服,骑马与射箭。肥义提醒赵雍全面胡化,阻止反对的人将会是非常多。
赵雍说道。
“愚蠢的人会嘲笑我,但聪明的人是可以理解的。即使天下的人都嘲笑我,我也这样做。”
“大王如此决心,老臣愿受世人之唾骂,全力胡化之业,赵国霸业可成。”
赵雍转过身指着黄河远处说道。
“唯有胡化,以其矛戳其盾。北方胡人的土地和中山国都夺过来!再挥师南下,必将是所向披靡。”
听到这些肥义和楼缓知道,这回的胡化,绝非不是说说而已,也不会再折中进行。他们对于推进胡化是信心大增。
赵雍对赵国的改变是显而易见的,北方郡县的军队都已是胡人的作战风格及装备。但是在赵国内还是有相当一部分人在内心是抵制的,或明或暗的不执行自己的军事安排。他知道这样下去将会大打折扣,现在已经是有很大的阻力了,再不变就有无疾而终的危险。
这次他是下定决心要全面胡化,回到邯郸后安排人将朝廷官员的衣服尺寸统计出来。这些朝廷官员以为是制作新的官服,只不过以前官服,官员按照要求自己去制作。
赢思萁在府中与冯芙澜闲谈的时候,提到赵雍要给他们官员统一制作官服。冯芙澜觉得有些奇怪,以往赢思萁的官服都是自己找裁缝做的。自己还打趣道。
“大王,看来这次北巡非常高兴,要奖赏你们这些官员。”
“只是让我觉得有些奇怪,为何奖赏官服,奖赏可以很多方式的。”
冯芙澜告诉赢思萁这么多年都没有说制作官服,她猜测是有什么含义。
果然没有多久邯郸的官员都收到了赵雍送去的衣服,当他们打开一看的时候惊呆了,居然是一套胡服。这些官员有些糊涂了,赵王这是要他们做什么?穿胡服?现在的官服不要?
当公子成收到胡服的时候,虽有些吃惊,但自己很快就平静了下来。自己让下人收拾好放入柜中,自己是该干什么还是继续干什么。倒是赵杰、赵文、赵俊等王宫贵族们坐不住了,纷纷找到公子成。
赵文对公子成说道。
“大王,这是怎么了?”
赵杰补充道。
“这就是被肥义他们蛊惑的,听信他的谗言。”
公子成只听他们说,自己并没有发言,他们都急得不行了,对着公子成说道。
“大人,都什么时候了,肥义他们都在我们头上拉屎撒尿了。”
“大人我们该怎么办啊?”
公子成不慌不忙的说道。
“务心乱,方寸大乱才是最可怕。”
“能不急吗?衣服都送来了。”
公子成摆摆手,意思是听他说。
“易古之道,逆人之心。明日早朝各位知道怎么做了吧?”
几个人听到公子成这么说,这慌乱的心才好些。知道明日上朝会向赵王说明,这几个人回去后又找到了一些其它的大臣们。
再说赢思萁在府中收到了赵雍送来的胡服,连忙找到冯芙澜。
“夫人,赵王这是要全面胡化啊!”
冯芙澜拿着胡服笑道。
“衣服简洁适用,易古之为看来赵王决心已定,是无法阻止的。”
“大王,这是试探我们明日早朝看大臣们会穿胡服不,我该如何是好?”
冯芙澜想了想说道。
“明日朝堂之上肯定是支持和反对的一番恶战。赵王肯定是心生不悦,都是宗亲之人也无可奈何。”
“自然是这样的争吵。想象明日场景都不知如何应对?”
“两派争吵最后还是需要有人来劝和。我看你明日不去早朝,赵王自然会召见你。”
赢思萁听到冯芙澜的分析,自己从忧转喜,自己这样两派都不知道自己的态度。赵雍找到自己,自己再说明想法,自己还能替其解忧。
“夫人妙计。”
赵雍送他们胡服就是要看看他们的反应,赵雍早早坐在大殿之上,要看看那些大臣穿上了胡服。
很快到了议事得时间,赵雍环视一遍看到殿下的大臣们穿着:胡人官员都整整齐齐的穿上了自己送去的胡服,邯郸的官员依旧是以前的官服。
赵雍说道。
“为何今日官服成如此景象?”
肥义自己连忙说道。
“托大王福,送来官服合身得体,行走轻如风,做事不再碍手碍脚。”
赵雍听完后点点头,转向了那些没有穿胡服的官员。
“各位爱卿是为何?穿起没有肥将军得体合身?还是其它?”
这些官员听赵雍说话的口气,明显带着不悦和责问的意味,赵雍话音落下后有短暂的沉寂。赵雍本想再说的时候,公子成向前迈了一步说道。
“大王,送其胡服臣等感激,朝堂威严之地,华夏之服与威严匹配,君臣礼仪之服。胡服蛮人之装,怎登大雅之堂?”
那些没有穿的人,听到公子成这么说也是纷纷附和道,祖制之服怎么能改变,若这样且不是让中原他国所耻笑。
肥义这边的人说道,陈腐之风需要改变,变的好处显而易见,更利于赵国国内的交流和融合,百利无一害。
就这样各自不相让,都说自己的是正确的,言辞非常激烈。赵雍在大殿上一言不发,他倒是想看看这些人都是有那些理由不能变。他发现赢思萁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
“赢大人有何看法?”
这个时候有人说道。
“回大王,赢大人今日身体不适,请假未上朝。”
众人这才发现赢思萁今日是没有上朝,赵雍心想好你个赢思萁,孤王要你支持的时候,自己却装病在家。分明是为了谁也不得罪,做老好人,我偏不会让你做好人。
赵雍直接说道。
“古法不适宜的必须改,胡化之事再议。”
赵雍退朝后,召赢思萁进宫。赢思萁来到后,赵雍直接说道。
“子萁,染病可好?”
“子萁,为臣子自为大王分忧。”
赵雍听到这里叹了一口气说道。
“孤王虽然是一国之君,也是感到备受牵制,很是苦恼,胡化为何如此之难?。”
“大王,胡化已经这么多年,只是现在更全面,更需费心血。”
“子萁好久没有一起喝酒了,拿酒来。”
赵雍和赢思萁饮酒谈论胡化之事,没有多久酒已经喝完,并催促太监快点拿酒来。小太监慌慌张张的去拿酒,在跨进门的时候,没有掌握好步伐,直接被门槛绊倒,酒坛就啪的一声摔碎在地面。
赵雍顿时不高兴,大声呵斥着太监,要将其斩首,吓得太监,伏叩地面拼命地说着:“大王饶命,奴才该死。”
赢思萁一看赵雍发这么大的火,看来胡化让其烦心,以这么小的一个事情大动干戈实在不该。赢思萁说道。
“大王,奴才之事有过错,本意不想此事发生,责罚即可,不足死罪。”
“连一个太监都能不听我的,孤王的大业如何能成?谈一统天下,就是天下人耻笑。”
赢思萁一听已经明白了,赵雍生气的是自己的全面胡化遇到阻力了,今日朝堂之会结果自己都猜到了。并对小太监使了个眼色。
“奴才罪该万死,奴才唯一死谢大王不杀之恩。”
“还不谢大王不杀之恩,滚下去。”
赢思萁边说边叫太监退了下去。
“大王,顺势而为,身先士卒,率先垂范,众人呼应,霸业即成。”
赵雍听赢思萁这么一说,知道他有好的办法,即可转怒为喜。
每年军队都在邯郸城外进行实战操练,邯郸城武将都会参加,今年赵雍特意要求文武大臣都参加,尤其是自己王室宗亲所去之人甚多,可以说今年的规格不同往年。
赵雍自己坐在马上,走在军队的最前方,一身胡服的装束。这下邯郸城围观的百姓炸锅了,文官武将各个都是目瞪口呆了,非常吃惊,想不到赵王今日是这身穿戴。
赵雍走到城门口只见其上放有一枕木,赵雍勒住缰绳,马双蹄扬起,马嘶叫一声。并落地停在此处。
“为何马停此处?赢大人”
只见赢思萁面露为难之色,支支吾吾的。
“直言。”
“此马为林胡贡献的,上等之中的良驹,跟随林胡王征战草原,甚得林胡王喜爱,为一脉而下的纯种马,此马是识英雄,一生之忠贞一个主人。大王用这马,应该是你还没有让这马信服的地方。故会嘶叫不走。”
赵雍一挥手,一个士兵将弓箭拿过来,只见赵雍搭箭,拉满弓,屏住气息。文武大臣都鸦雀无声。
“嗖”的一声,箭离弦而去,只听见咣当一声,枕木掉落地下,原来赵雍将系枕木的绳子射断,不是将箭射在枕木之上,这难度更加大。
文武大臣下马,伏地高呼:“吾王威武”,士兵高呼“大王威武,大王威武”。
“孤王治理国家靠你们文官,打天下靠武将。只要孤王想做的事情,孤王一定能做到。”
众人直呼大王圣明,武将听着各个热血沸腾,公子成在高呼大王圣明的时候,心里也不是个滋味。他知道赵雍今的这个表态,是在告诫众臣他才是威望最高之人,也是在警告那些反对自己全面胡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