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你害得我军大败?!”
韩遂还没说话,马腾早已按耐不住地走了过去,并一把掐住了成公英的脖子。
“住手!”
本来还在纠结当中的韩遂,眼见马腾要把成公英掐死,终于忍不住了。
要说起来。
他之前的时候,其实是想要治罪成公英的。
处罚罪人,将罪责推出去,拉拢手下……
这样的事,几乎是任何一个成熟的将帅都会的。
韩遂作为一个领兵多年的诸侯,当然也是不例外的了。
也就是说,如果杀了成公英,便能平息联盟当中的混乱,乃至平息联盟大军的怨气,他绝对是愿意这么做的。
可在刚才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这么做没用。
联盟诸将的心,早已不在联盟了。
不过,就算如此,杀掉成公英其实也是可以挽回一部分人的。
他刚才所纠结之处,也在于此了。
可马腾的行为,却让他觉得自身的威严受到了冒犯。
于是,纠结许久过后的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不论如何也不能让马腾把人杀了。
“都到了此时,你竟还要袒护他吗?”
“莫非你韩文约想逆大势而行?”
马腾依旧抓着成公英的脖子,完全没有放开的意思。
他也是要面子的,当然不会在韩遂开口之后就放手了。
至于他手里抓着的成公英会不会死,他才不会在乎。
甚至于他还很期待对方能死。
因为成公英一死,便能给他换来一些人望,能助力他救回儿子,为麾下报仇……
这么多的好处当前,马腾有怎么可能会那么简单的放手?
“我让你放手!”
眼见成公英已经开始翻了白眼,韩遂再也坐不住,站起身后的他,走过去便将马腾推到了一边。
“如今最伤心之人,莫过于我了!”
救了成公英以后,韩遂痛心疾首地看着诸多的联盟将领道:“但,就算我心中痛苦万分,却也不能就这般杀害名士!”
众人的表情很诡异。
原本的时候,诸将的表情有些不满。
可是当他们听到名士这两个字的时候,诸将的表情就彻底地发生了改变。
他们脸上的不满,悄无声息间散去了。
而与此同时,他们的脸上则多出了一些莫名之色。
那是已经将这口气忍下去的表现。
不仅如此,他们的目光在看向马腾时,或多或少的还都有了几分的不屑。
杀名士?
董卓曾经就是这么做的,但他最后是个什么下场?
你马腾又算哪根葱?
马腾愕然片刻,随即大怒地站起身来就要说话。
可惜,韩遂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如今的局面,若说过错,在场诸位又有哪一个是丝毫过错也没有的?”
他反问了一句。
趁着诸将思索的同时,韩遂又猛提嗓门道:“没有!”
“起码在我看来,不论是我,还是马腾,亦或者是程银、杨秋等人,都或多或少的有过错在身上。”
“不然,当时你们为何不劝我?”
“现在事情败坏了,尔等却要将罪责加诸于成公重山身上,天下间有这般的道理吗?”
诸将默默地低下了头。
见此,韩遂心中一阵雀跃,随即再度开口道:“最关键的是,如今我们虽然跑到了这里,但林辰的追兵却依旧没有散开。”
“诸位想想,若在此时杀人,还是杀的名士,如果吾等再败,之后还有安身之所吗?”
“我替你们说!”
没等诸将回答,韩遂便大声道:“没了,再也不会有安身之所了,所有人都会觉得我们是不可信的,而且只是一群贼寇!”
“尔等且思,这般下场可是自己所想要的?”
“若是,请诛成公英!”
说着,他一指成公英。
说完之后,他又叹息似地摇头道:“若不是,诸位也当好好想想,该如何应对追兵。”
“这才是王道。”
韩遂吐出这四个字以后,便把成公英搀了起来。
而一旁看着这一切的马腾,有心想要阻拦,最终却还是没敢伸出手。
他可不敢担负杀名士的罪名。
尤其成公英还是凉州的名士。
之前的时候,那是因为众怒之下,就算是他杀了,最后也能一推二五六。
就算再不济,也能换来几分支持,获得再度兴兵的可能,以及救回马超的希望。
但现如今,却是不同了。
伴随着韩遂的一番话,成公英已经不可动了。
谁动他,谁就会成为凉州诸多世家豪族的对手。
还会被在场诸将所摒弃。
这就不是马腾想要的了。
“我有一计……”
成公英站起来以后,无力了许久,才勉强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韩遂却是猛给他使眼色,那意思分明是在说,切莫这般错下去。
“主公,且让我说完……”
可成公英却倔强地摇了摇头,同时对众人道:“关中联盟有如今这般错漏,皆是我成公英所为,因此,我必须要赎罪。”
“我的计划是……”
……
“将士们,随我杀!”
联盟诸将休息之时,得到了命令的甘宁却刚好带着八千人攻破了长安的门户杜陵。
“甘七,你且带兵前往县署……”
进城之后,清理了身上血迹的甘宁也没闲着,他第一时间便对麾下下达了一系列安抚地方、受降俘虏、掌握城池的命令。
在将这一切做好之后,甘宁则是迅速地写了一封信。
“务必将此信交给军帅。”
直到目送斥候离去,甘宁紧绷的身体,才渐渐地有了几分松缓。
“联盟诸将,都跑到了长安城是吧……”
林辰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对照了一番甘宁和李严发来的信息后,他深深皱着眉头琢磨了一会儿后,忽然笑着抬起了头。
“若是这般,那可就好了……”
“怎么好了?”
张既有些不解道:“军帅之前不是说,要先将关中诸将逐个击破,然后再行收复凉州吗?如今他们盘踞长安城中……”
似乎不是什么好事。
这句话张既自然是不会说出来的,可他脸上的表情却纤毫毕现地将意思表达了出来。
“德容啊德容,你到底是想的多了……”
林辰笑着摇头道:“我且问你,这长安城是什么时候的长安城?”
“这……”
张既愣愣道:“军帅之意,既不是太明白,还请军帅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