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鸟儿为什么会飞?”
“因为它们长有翅膀?”
“不,是因为,它们有着一颗摆脱束缚,渴望自由的心。”
“......自由吗?那姐姐,自由又是什么呢?”
“......”
“拥有自由,又是怎么样的感觉呢?”
“......”
............
“啊!又做梦了!”
少女从睡梦中惊醒,昏暗的光线透过半掩的窗户洒向她的脸庞。
她有些疑惑,却又有些惊喜。
她又一次梦到,小时候遇见的那个小女孩......
那个陪伴了她整个孤寂,无光的童年的人。
少女的眼神逐渐柔和起来。
她突然感受到周遭环境让她很熟悉,这种熟悉,不仅仅是因为这里是她从小住到大的房间,更是她每每与那位小女孩见面的地方。
她从小就身患绝症,自幼便被禁足于家里,每天都喝着极苦的药汤,一个人呆在这间小小的卧室里。
她没有朋友,是因为她从未上过学校,所有的知识都是父母亲请专业的家教老师来辅导。
她能接触外面世界的唯一途径,便是这张小小的窗子,每天清晨与日落,她都会准时的坐在窗旁,静静的望着这个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世界。
她能看到许多跟她一样大的孩子三五成群的结伴玩耍,看着他们在自己家长的陪同下高高兴兴的上学,看着他们脸上那灿烂的笑容,听着他们那稚嫩的嗓音。
她感受到了强烈的渴望,还有那一丝丝的......嫉妒。
某一天,她往常的坐在窗前,却不复以往的平静与祥和。
她泪流满面,哭泣着。
她憎恨自己的身体,她憎恨着那永无止境的病魔。
她的父母一次又一次的告诉她:只要你乖乖喝药,别乱跑,你就能恢复健康,就可以出门玩耍了!
是呀,她很听话,为了能康复,她认真,强忍着痛苦饮下一切汤药,她乖乖的学习。她乖乖的呆在房间。
她一直都是这样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就不能好起来呢?
她哭的很大声,却无人能够理解她的痛苦。
是啊,他们都是健康的人呢,又怎么会了解自己的病痛呢。
但也就是在那一晚上,她邂逅了自己人生中,不可忘却的朋友。
她小小的,比当时的自己还要小,长的很可爱。
她很温柔,很成熟,她安慰着自己不要哭。
少女向她倾诉自己的痛苦,小女孩平静的听着,一双小手抚摸着少女的脸庞。
少女在这样的安详中睡着了。
当第二天早晨,她睁开眼的时候,她四处寻找那名小女孩时,却怎么也找不到哪怕一丝痕迹。
她以为...这是梦。
她有些失望,却又令含期待的,呆在房间里,试图等待那位小女孩。
她等到了。
在梦幻一般的世界中,她与小女孩畅聊,她拥抱小女孩,她眼里是止不住的兴奋与狂喜。
这一晚,小女孩成为了她第一个朋友。
在以后的日子里呀,她们无话不聊,无所不谈,她发现,这个小女孩知识十分的渊博,她知道许多许多,多到少女无法计算的知识。
女孩小小的,却像一座移动的图书馆似的。
“你是小吉祥草王吗?”
在最后一次与小女孩相见,少女提出了这个问题。
在她心目中,这个神奇的小女孩就像传说中的智慧之神一样,温柔,体贴,善解人意。
小女孩笑而不语,只是说道。
“我不是谁,我只是你的朋友,迪娜泽黛”
小女孩没有承认,但迪娜泽黛却坚定的认为小女孩就是小吉祥草王。
“那么,鸟儿为什么会飞?”
............
......
结束了漫长却又无比短暂的回忆,少女迪娜泽黛稍稍回过神来。
她的童年很漫长,但值得她牢记的,就只有那短短的一年。
她与小女孩结识的一年。
“呼......赞美神圣的智慧之神,您的光辉永远庇护着我......”
迪娜泽黛缓缓下床,走到窗边,身穿睡裙的她双膝跪下,缠满绷带的双手合十,平放到下巴前,目光真挚的望着窗外,那轮悬挂在高空的明月。
温润如玉的月光洒向她的脸,令她此刻圣洁,美丽了几分。
所以呀,伟大的小吉祥草王,我们离那自由,已经很近了吧。
......
“自由......”
须弥巨树的最顶端,那象征着智慧之神的住所,净善宫内。
四周空荡荡,正中央由上下两棵树干支撑,链接起淡绿色的薄膜组成巨大的光球惹人在意。
光球的正中央,一名娇小的女孩蜷缩成一团,双手抱膝,将小脑袋埋在腿间,双眼紧闭,一句句叮咛声从她口中发出。
“自由...是怎么样的呢?”
她的眼睛缓缓睁开,四叶印样式的瞳孔无神的往着她眼前的天花板。
这块500年以来从未变换过的天花板。
“自由,或许是像无忧无虑的飞鸟一般,自由畅快的飞翔在蓝天之上吧......”
她的目光似乎穿破了眼前的屋顶,穿破了层层结扎的树干,透过了茂密的树冠,望向了提瓦特那深邃而又永恒的星空......
“可是,我只能...像笼中鸟一般,静静的呆在这个安静的地方吧。”
她自嘲似的说出了这句话。
柔弱的嗓音穿过这层薄薄的光球,在这个密闭的房间里面传递,引发回声,然后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人回应呢。
“身为合格的神明,是注定不能像飞鸟一般翱翔的。我要学更多更多的知识,纳西妲,振作起来呀!”
小女孩给自己打了打气,再次沉浸于虚空,检索于知识的海洋。
......
“阿嚏!”
睡的正香的影冷不丁的打了给喷嚏。
“唔......”
她翻了个身,夹紧了被子,挠了挠屁股。
“哪个......不走心的......骂我......”
她又沉沉睡去,好似说了句梦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