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集团总部顶层,这是一个超大的平层,专门为姚远准备的办公室,风景独好,然而今天是姚远第一次过来办公室。
每天都有专人打扫清洁,各种物品定期更换,确保随时可以开门使用,尽管一年当中姚远可能一次都没来过。
俞永安亲自看着笔记本汇报说,“一个小时前唐慧在汇丰银行取了二十万港币现金然后去了机场,她买了下午飞南港的机票。支立原父女还在酒店,他们昨天进去之后就没有再出来过。”
姚远问,“昨天到现在,他们之间没有联系过?”
“可以确定,没有。”俞永安说,“这一家三口一点都不像一家人,更像是合伙人。唐慧现在估计就是一心想找回儿子。”
林小虎说,“我们的人在镇上,要不要把她儿子控制起来?”
姚远摇头,“她儿子是无辜的老实人,等她到了南港,通知公安局抓人吧,一个雇凶杀人就够她受的了。”
“好。”林小虎点头。
昨天之所以没有撕破脸皮就是为了稳住唐慧,同时又要给她施加压力,让她乖乖地回南港自投罗网,所以俞永安就演了那么一出戏。
何雪莉问,“支立原父女这边怎么办?”
“他们估计是在等马金福过来。”姚远说,“等等看吧。”
他示意雅科夫汇报情况。
雅科夫说,“姚先生,现在可以确定格伦资本是英国王室控制的一家投资企业,在很多国家都有投资,咱们在股市上的狙击让他们损失惨重,我掌握了确切的情报,他们近期会在香港股市上展开报复。”
“不太可能。”姚远摇头说,“这些盎格鲁撒克逊人的眼里只有利益,当他们发现报复只会让自己损失更加惨重之后,会果断把目标转移到其他人身上,从其他人身上把损失找回来。”
何雪莉说,“是的,那些英国人为了钱做事是毫无底线的,这一场较量之后,他们对永安股份的实力也有所了解了,基本不可能贸然出手的。”
姚远笑道,“我倒是希望他们动手。”
对很多企业来说,格伦资本实力强劲,资产总值达到了10亿美元,可是和永安股份相比,也仅仅能打个平手。永安股份的最大优势是母公司永安集团现金充沛,归根结底打的就是资金,谁能动用的资金多谁就能笑到最后,只要钱够多就永远不会有爆仓的那天。
争斗之中格伦资本看到了永安股份源源不断的资金流,吓都吓死了,在看到华尔街私募基金割肉逃窜之后,他们根本不敢对永安股份生出报复之心来。
问题来了,损失怎么办?
在其他地方找补回来,英国政府把香港视为汲取利益的奶牛,选择在香港股市上搞事是必然的。
姚远说,“老俞,你做好准备,只要格伦资本敢动手,不管他们对谁动手都不能坐视。”
“好,这些鬼佬七十年代搞风搞雨搞垮了很多华资公司,我早看他们不顺眼了。”俞永安道。
林威说,“钱够吗,我给你拨几个亿。”
俞永安笑道,“那当然是好的,不过,如果亏了我可不负责。”
那是林威自己的钱,如果是公司的钱,他是一定会先请示姚远才会使用。林威的钱绝大部分都躺在银行账户上,哪怕他在不断地寻找投资目标进行投资,也抑制不了余额上涨的势头。
打英国佬保护华资公司是光荣的事情,他认为非常有意义。
林威说,“亏了就亏了,你放心用。”
何雪莉说,“俞董,我也出一点,算是我的一份心意。”
林小虎也说要出一份。
姚远不由笑了,说,“你们这是干什么呢,打鬼佬是公事,老俞有的是钱,就算不够也用不着你们掏自己腰包。”
“那我也要出,让英国佬看看咱们华夏人团结起来的实力。”林威说。
何雪莉笑着说,“我只能拿出几百万美元,算是出一份力。”
姚远意识到,接下来的大战上升到国家荣誉层面了,他说,“那就别只是永安股份打主力了,把其他上市企业和投资基金都动员起来吧,动作要隐蔽,看准时机断了格伦资本的后路,把他们彻底留下来。”
“我来安排。”俞永安不无兴奋地搓了搓手,笑着说,“这一仗打完,估计明年英女王就要节衣缩食过日子了。”
姚远说,“还是要慎重,打起来之后肯定不止格伦资本,英国王室毕竟是老牌富豪了,据说财富高达数百亿美元,而且他们随时可以得到华尔街的支援。”
何雪莉分析道,“华尔街的私募基金在金福集团上损兵折将,在香港股市上遭遇了自1972年以来的最大损失,估计短期内是不会贸然进场了。作为备用方案,我建议和香港的几大家族谈一谈,必要的时候和香港政府谈一谈,把这些力量组织起来。”
“我同意何主任的意见。”姚远说。
俞永安点头道,“好,我来办,我俞某人还是有三分薄面的。”
两天之后,姚远接到消息,支立原父女和马金福乘机前往了南港。于是,他带着林小虎、林威、何雪莉等人也乘专机返回南港。香港这边的事情,有俞永安坐镇已经足够。
实事求是地说,姚远是一点儿也不担心接下来的香港股市保卫战,他手里的牌太多了,而且都是王炸级别的。让俞永安他们趁机练练手,把队伍锻炼出来,等到1997年金融危机爆发,那才是真正的金融大战。
因此,姚远最关心的还是唐慧这一家子人,敢动他老姐,他不给他们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是不可能罢休的。
最关键的是,姚远隐隐觉得唐慧不是真正的幕后指使,因为她的动机不充分,嫌疑最大的是刘义堂,唐慧探视过刘义堂,当年他们又是一伙的,而且当年方国正的死还没有查清楚。
这些问题不查个水落石出,姚远绝不罢休。
唐慧这种女人在80年代就敢通过贪污、诈骗等方式侵吞掉四千多万美元的国家外汇,没有强大的压力之下,她是不会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出来的,刘义堂则完全是为了仇恨而活,姚远对张阳是否能够从他嘴里得知当年的真相,是持悲观态度的。
一个人连死亡都不在乎了,他的内心是极端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