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大夫,老五他……”
“他没事。”陶绾淡淡地答道,随手在刘五的伤口上撒上消炎的药,包上纱布,抬眸,就见狗蛋疑惑地看着自己,她这才继续解释道:“只是痛的晕过去了,一会就会自己醒过来的,你把他领回去吧,只要注意点伤口,不发炎的话就不会有事的。”
狗蛋这才松了一口气,眉眼也跟着弯了起来,“谢谢陶大夫!”
送走了狗蛋,陶绾这才走出院子,只见花娘和六子东一个西一个地歪在地上睡得正熟,无奈之下,她只好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两人搀扶上床。
等到一切都办妥后,陶绾再也没有余力去收拾院子里的狼藉了,她挨着床板,沉沉地睡了过去。?
“咕咕,咕咕……”
一阵鸟叫声在院子里断断续续地响起,紧接着,一道黑影从陶家医馆的方向蹿了出来,直奔汴梁县的方向。
一个时辰后,汴梁县某富丽堂皇的府邸内。
一个黑衣人正毕恭毕敬地站在书房内,向坐在书桌前的白衣男子汇报着什么,倘若陶绾在此,定能认出,这位白衣男子,就是一天前,出现在大牢里的唐棣。
“一世平安?成亲生子?”唐棣的眼睛眯了眯,眼底滑过一丝意味深长。
这都是一些再普通不过的事,到了他们那,居然成了一个需要借助许愿才能实现的愿望,是吗?
黑衣人抿了抿嘴,又说道:“是,还有陶姑娘的心愿……”
“哦?陶大夫有什么心愿?说来听听。”唐棣颇感兴趣地挑了挑眉头。
黑衣人见他这般,便知道自己赌对了,腰身又弯了几分,“陶姑娘的纸条,属下并没有亲眼看到,但是当时六子曾经念过纸条的内容,说是……”
“是什么?”黑衣人的犹豫让唐棣的眉头也跟着皱了皱。
黑衣人咬了咬嘴唇,“陶姑娘希望,自己不要再死了。”
不要再死了?这算是什么心愿?难道她死过吗?
这个念头刚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唐棣的心里突然有些不太舒服,他总觉得,陶绾很是适合笑,无论是那种懒洋洋的笑容,亦或者是那种不屑的笑容,挂在她脸上,都让他觉得异常舒服。
可是这样的人,若是和死亡牵扯上关系……
唐棣的眉头又紧了几分,随手挥了一下,“继续守着,不得让任何危险靠近陶家医馆。”
“是!”
……
?次日,陶家医馆内。
陶绾是被院子里一阵笃笃笃的声音吵醒的,那种怪异的声响,就像是什么东西打在心房上,轻轻痒痒却又让人辗转反侧。
陶绾在床上滚了好几圈后,终于没能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哗啦一下掀开被子,直冲院子。
“大清早的吵啥吵?昨晚折腾到那么晚,今天大早上就……嗯?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陶绾看着院子里的花娘和六子,忍不住眨巴了一下眼睛。
花娘的怀里还抱着半个空出来的酒坛子,而在她的不远处,六子拿着扫帚正在清扫庭院。
见陶绾出来,花娘将酒坛放到一旁,这才说道:“这院子里乱糟糟的,总得要打扫一下啊,要不然哪里有家的样子?早餐在锅里,还热着呢,你趁热吃,真是的,我就说了,这酒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喝酒误事,你说别家昨晚上都拜月亮了,咱们啥事都没干,也不知道天神会不会怪罪下来……”
花娘絮絮叨叨的话念得陶绾有些头疼,天神会不会怪罪她是不知道,不过现在她倒是极为认同花娘的一句话,酒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昨晚喝得不多,可是现在脑袋还在发涨,可见昨晚直接倒在院子里的花娘和六子该是什么状态。
陶绾瞥了一眼,果然,就见六子借着扫地的空隙,偷偷揉着自己的鼻翼两侧。
她弯了弯嘴唇,和花娘打了声招呼后,便钻进了屋里。
前几日花娘上山的时候曾采过一些山楂,山楂利尿,用来做醒酒汤再好不过了。
她从锅里拿了一个包子叼在嘴里,又将山楂捣碎,用小碗装好,加了一些用于做醒酒汤的药材用小火慢慢煎熬。
酸酸甜甜的味道很快便蔓延到了整个屋子,花娘和六子进屋的时候,陶绾恰好端着煮好的醒酒汤走了出来。
“进来刚好,一人一碗,把这玩意喝了。”陶绾将两碗醒酒汤推到两人面前。
酸甜的味道让原本昏昏沉沉的两人总算打起了一丝精神。
花娘闻了闻,有些好奇,“这是什么?”
六子倒不怎么在乎,仰头喝了个干净,末了,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
经过昨天的事后,他已经打定主意了,哪怕陶绾让他喝毒药,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喝下去,况且这毒药的味道还不错。
陶绾咕噜咕噜两三口也将碗里的醒酒汤喝了个干净,这才答道:“醒酒汤,我在里面加了山楂还有一些安神的草药,喝完以后头就没那么疼了。”
花娘刚想说什么,门口突然传来一阵熙熙攘攘的吵闹声,乱七八糟的议论声中,隐约能辨识出有人在叫着陶绾的名字。
“快把陶绾叫出来啊!”
六子的脸色一变,丢下一句,“在屋里呆着,我出去看看。”
说完便快步走了出去。
陶绾和花娘对视了一眼,皆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一丝担心,思索片刻,还是急急地追了出去。
与此同时,陶家医馆门口。
“陶绾,陶大夫在吗?”
“你找陶大夫何事?”
六子从屋内走出,就见一个体态肥硕的妇人正站在医馆门口,大声朝屋内喊着,妇人衣着朴素,可是胳膊上却串了一大堆的金圈,看起来像极了勒在猪蹄上的菟丝子。
在妇人的身后,还站着三四个年龄较小的女子还有一群看热闹的邻里街坊,女子的手上捧着好些盒子,盒子上还用红丝带系了一个精致的蝴蝶结。
见到六子,妇人明显也吓了一跳,随即很快便反应过来,围着六子来来回回地跺着脚步,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
“你是谁?不是说陶家自打老陶死了以后就没男人了吗?怎么这会又跑出个男人来了……”
六子被她问得脸蹭的一下红了,憋了好半天,才来了一句,“我,我是这儿的家丁!是专门负责保护陶大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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