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北河村的村民在村长慕老爷子的带领下,在有序恢复日常生活时,在这场暴雪后的第六天,北河村迎来了两拨划着滑雪板疾驰而来的人。
第一拨是北军村的人。
他们一大早就来了,带头的人是余老村长的儿子余衡。
他带着两个年轻的汉子脚踏滑板,手持滑雪棒,那两个年轻汉子的腰间系着绳子,绳子的另外一头拉着一辆能坐下一人的木头雪橇车。
他们三人是停在何大夫门口的雪地里的。
到了地方后,余衡赶紧从滑雪板上下来,直奔何大夫的家。
“余衡哥,小心点,你的脚下有深沟!”
余衡因为比较急,没有看清脚下挖的半人深的雪墙路,要不是后跟上来的那位年轻人提醒,他一下子就要栽下去。
余衡稳住心神后,再探头一看,就发现北河村家家相同的雪墙路。
“这北河村的人也太聪明了!”
余衡跳下去看了一眼后,忍不住夸赞道。
村里被雪封村后,挖一条这样的路,既不太耽误工夫,又方便村民之间有事情相互串门儿。
“何大夫、何大夫!”
因为有正事,余衡没有多想其他的,他几步走到何大夫的门前,伸手敲响了何大夫的门。
“来了,谁呀!”
在厅堂里和孙子何忍冬一起吃早饭的何大夫听到急促的敲门声,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正准备起身去开门。
“爷爷,您吃饭,我去开门!”
刚过了九岁生日的何忍冬懂事儿的将开门的活儿给抢了过来。
“何大夫,我们村有个老人凌晨起来在院子里摔倒受了伤,麻烦您去瞧瞧!”
余衡跟着何大夫的孙子何忍冬进了何家的厅堂,就焦急的向何大夫说明了来意。
何大夫医者仁心,一听余衡的话,就赶紧将摔伤大概需要用到的药装进自己的医药箱,余衡见状,也很是机灵的将医药箱接过来,挎在自己的肩上。
“忍冬,吃了早饭去你慕爷爷家玩儿一会儿,爷爷忙完了就回来接你!”
为了保暖,何大夫不像北河村村里的其他人,他在烧了火炕的室内穿了一套中厚的夹袄,现在要出门,他直接在外面穿了一身獭兔皮毛的衣裤。
这獭兔是这霍广县本地的一种兔子,这么冷的天气,在雪地里,也时常能看到它的影子。
这种皮毛的衣服比羊皮衣服可贵多了,
穿好獭兔皮毛的衣服,戴好围巾和帽子,就跟着余衡走出了房子。
何大夫虽然见多识广,但是生平也是第一次见人通过滑雪板在雪地上滑行,也是第一次坐在雪地滑行的人拉的雪橇车。
第二波踩着滑雪板来的人却是直接去慕家的。
这次一共来了九人,他们共拉了四辆大的雪橇车。
其中一辆雪橇车上面还坐了一位穿着狼皮衣服的宁大掌柜。
这不是他第一次到慕家,到了慕家的门前后,他下了雪橇车就直奔慕家大门。
因为何忍冬的到来,慕家一家子都从空间里出来了。
慕玖一见宁大掌柜站在她家的门前,她就忍不住跑到大门口,看何忍冬嘴里“踏着木板在雪上飞行”的装备。
这一眼,就让慕玖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不就是前世里的滑雪板嘛,而且每个脚踩滑雪板的人两只手里还各自握着一根滑雪杖。
少一世在大学时选修过国家古代即历史的慕玖也曾经看过史书,里面根据祖国西北地区的岩画显示,人类在使用滑雪板进行滑雪狩猎的活动至少可以追溯到一万两千年前。
早期的滑雪板主要由木材制成,长度适中,底部通常会覆盖动物毛皮以减少摩擦力和提高稳定性的同时,还能提供一定的保暖效果。
“宁大掌柜,我可以看看你们的滑雪板吗?”
慕玖前世在大西北工作时,可是去雪山学过滑雪的。
对于滑雪板,她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
宁大掌柜这次冒着严寒而来,确实是有急事找慕家的小姑娘,不过他看到面前的小姑娘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他也不忍心拒绝。
“当然可以,阿来!”
宁大掌柜很是爽快的同意了,然后回头对着最前面的那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喊了一声。
那位年轻人就将自己的滑板从脚上取下来,递到了慕玖的手里。
慕玖用手摸着用纯木头做的滑雪板,这外形与前一世她用的滑雪板差不多,只是前一世的滑板底部为了减少吸附力,做的几乎是磨砂的。
这个时代大概是没有这样的技术,这滑雪板的底部用的是一层毛皮将其包裹着。
“这是马的前腿外侧毛皮,铺上毛皮,在雪地滑行更稳定一些!”
那个叫阿来的年轻人见这位可爱的小姑娘用手轻轻的摸着滑雪板底部的毛皮,一副很是好奇的样子,他将遮挡着自己下半张脸的围巾往下扯了扯,笑着解释道。
“这不就是她前一世那个世界最古老的滑雪板吗?”
慕玖再将这最原始的手工滑雪板看了一遍,不得不佩服这些劳动人民的智慧。
慕玖将手里的滑雪板还给了阿来,她站起身来,看了一眼这个被冰雪完全覆盖了的世界,暗暗决定,等有机会,她也要弄一副这种滑雪板玩玩。
这次宁大掌柜来慕家,也在慕玖的意料之中,她将宁大掌柜和连同另外的八人请到了厅堂内。
许柔和慕元香见家里来了客人,忙将在炕灶上才烧开的热水拿了下来,泡上了慕玖从镇上买的茶叶,分别给这九人一一端上。
宁大掌柜接上了热茶,他一连喝了几口,等冻僵的手脚缓和过来后,他立马抬头一脸殷切的看着慕玖说道:“慕姑娘,这做麻辣火汤底的六样香料您这还有多少?卤料包也要,还有那咸鸭蛋,我们少东家也说了,您有多少我们明月楼就要多少!”
听了宁大掌柜的话,慕玖故作不知的问道:“都下了这么大的雪了,还有人去明月楼吃火锅和咸鸭蛋吗?”
在前一世,下雪可是和火锅最配。
寒冷的天气,吃一锅麻辣味的火锅,吃完浑身暖和舒畅。
特别是一些火锅发源地的地方,能一天三餐吃火锅。
不说其他的,就这麻辣火锅的味道,但凡是吃辣的人,没有一个能抵抗的了。
“慕姑娘,虽然下了大雪,但是天天到明月楼吃火锅的客人可是爆满,不仅北荒镇上的这家,我们东家的其他十几家酒楼都是如此!”
这火锅的魔力也太大了,特别是麻辣味的,有的食客不仅天天来,有时甚至一天在这吃两顿。
还有宴请亲朋好友的,还有家里有喜事在酒楼办宴席的,一个桌子不仅有麻辣味儿的火锅,还有清汤的菌菇火锅、鸡汤火锅、排骨火锅等。
酒楼里的食客爆满了,连带的各种卤味儿和咸鸭蛋也卖出去了不少。
“慕姑娘,实话跟您说,这些香料倒还罢了,这咸鸭蛋,除了我们酒楼用一些,我们东家还有另外的用处,所以这次你有多少,我都能吃得下!”
因为宁大掌柜将这卤味儿、火锅和咸鸭蛋引进明月楼,也给其他的酒楼带来了巨大的收益,不说他每月的工钱都涨了好几倍,就连如今在东家心中的地位也是与日俱增。
慕玖听了,也是心中一喜。
如今随着空间的土地剧增,每半个月这些香料、鸭蛋产量也是多的如同小山一般堆积在空间仓库里。
“宁大掌柜,这次您可来对了,我这就带你去存放这些东西的屋子去看看!”
慕玖也是担心宁大掌柜上门取货,所以已经提前将卤料包和一麻袋一麻袋的香料以及腌制好的咸鸭蛋都放在了东西厢房里。
卤料包和用大袋子装好的香料放到那间挨着慕玖房间的厢房里。
卤料包占了三分之一的空间,剩下的都是一袋一袋做火锅的香料。
咸鸭蛋则放在正对面的那间西厢房里。
慕玖推开门后,宁大掌柜看了两间装的满满的厢房,脸上浮现出了肉眼可见的开心。
“哎呀,这真是太好了,确实是太好了!”
宁大掌柜在来的路上还一直在担心,这冷的吐口气都能结冰的天气,这慕家到哪里去弄那些好东西。
没想到他们这次竟然幸运的没有跑空。
宁大掌柜不愧是生意场上的老人,只要对方能供得上货就行,他可没有傻到去打破烧锅问到底,问别人都大雪封村了,这些香料和做咸鸭蛋的鸭蛋是从哪里获取的?
他不是个蠢人,慕玖也正是因为宁大掌柜的识趣儿而选择继续将这几样东西供给他们酒楼。
这些东西这次存放到房间里时,慕玖已经让三位叔叔提前做好了记数,所以这次她只看宁大掌柜带来的人来点数和称重就行。
“大掌柜,这卤料包有五百包!”
两个人数完了几个袋子里的卤料包后,叫阿来的年轻人立马将数字给宁大掌柜报了一遍。
这院子里的雪虽然被铲了,但火炕的热气却到不了这里,院子里这么冷的天气,就连墨汁也是会被立马结冰的。
“大掌柜,这六样香料,每样有六麻袋,一共有九百斤!”
最后是数咸鸭蛋,宁大掌柜带来的八个人全部加入了数咸鸭蛋的行列。
他们俩对面西厢房里的咸鸭蛋一坛一坛的抱了出来。
每个人将自己报的坛数一汇总,一共有两百坛。
也就是一万枚!
“大掌柜,咸鸭蛋一共有五百坛!”
宁大掌柜作为大掌柜,不仅管理的能力很强,就连算数这一块儿,也是有一手心算的能力。
“卤料包半两银子一包,咸鸭蛋一坛三百文 ,香料每斤一两银子!”
宁大掌柜将这三样货物的价格重新报了一遍,然后一口气报了几个数字。
“咸鸭蛋五百坛共一百五十两银子,卤料包五百包共两百五十两银子,香料六百斤共六百两银子,加起来刚好是一千两银子!”
宁大掌柜报完了数字后,见面前被衣服包裹的圆滚滚的小女孩点了点头,于是就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叠银票。
他数出了十张一百两的银票,并开心的将这些银票递到慕玖的手里。
“慕姑娘,在年前我们肯定还会再来取一趟货,希望你们也能如今日这般早日准备,特别是那咸鸭蛋,五百坛的数量根本不够,希望能准备的更多一些!”
宁大掌柜特意指着放在院子里的咸鸭蛋坛子交代道。
慕玖听了宁大掌柜的话,脑海里立马想到了她第一次去明月楼时,明月楼想尽办法招待明月楼东家的好友,也就是韩小将军这件事。
她大概明白了这些咸鸭蛋被明月楼的东家送到哪里去了。
想到这个,慕玖也开心的不行,她正愁空间里的鸡蛋、鸭蛋和鹅蛋产量太多,用不完呢!
“这没问题,不过宁大掌柜,还要麻烦您今天再来取货时,帮我们去镇上多买一些做咸鸭蛋的烈酒和盐!”
慕玖将做咸鸭蛋需要镇上那家酒肆的西风醉特意给宁大掌柜说了。
“宁大掌柜,方便的话,还麻烦您给我们再捎五坛罗望春!”
这酒阿爷、二叔和大强叔都喜欢喝,而且这大冷天,喝点酒也能暖暖身子,所以慕玖特意交代他们买几坛,留着大家慢慢喝。
慕玖说完又从手中这叠银票里面,抽出了一张银票,伸手递给宁大掌柜。
没想到宁大掌柜拒绝了,他很是开心的说道:“这银钱到时候从下次货款里面扣就行!”
既然要大量买做咸鸭蛋的烈酒和盐,就证明下次要的咸鸭蛋有了着落,他下次取货的任务也能顺利的完成。
慕玖见状也不推辞。
这些东西,宁大掌柜带的四辆雪橇车一次也装不完。
他们和慕家的三位壮劳力先将卤料包和香料全部装上了雪橇车,然后又装了三十坛咸鸭蛋,这才将雪橇车全部装满。
装好了货,宁大掌柜也急着赶回酒楼,直接将毛茸茸的围脖和皮毛帽子戴好,出门坐上了雪橇车,就随着队伍急匆匆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