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外人进入过遗迹?这怎么可能?”树灵满脸的不敢置信:“如果没有外人进来的话,这件骑士铠甲是怎么回事?难道,它是凭空出现的不成?”
面对树灵的疑惑,莱茵不仅没有驳斥,还点点头:“你说的没错,这件骑士铠甲还真是凭空出现的。”
骑士铠甲初现的地方,自然是莱茵最关注的位置,他用真相之眼在顶上廊道里反反复复的查看了很多遍,在时光的夹缝里,也寻找到了不少信息。而这些信息综合来看,可以判定出一个结论:骑士铠甲没有移动的痕迹,它就是在某时某刻凭空出现在原地的!并且出现之后就没有动弹过,直到前几天安格尔将它打包拆走。
听完莱茵的述说,树灵眉头皱了起来。他虽然没有询问莱茵从真相之眼中具体得到了什么信息,但他相信莱茵得出的结论。
既然骑士铠甲是凭空出现在廊道里的,那是不是意味着……
“莫非,骑士铠甲出现的地方,附近存在着那个隐藏的房间?”安格尔突然道。
安格尔的这番话,恰好也是树灵此时的想法。
不过,莱茵却是摇头否定道:“无法确定,因为我在骑士铠甲的附近没有找到任何异常之处,要说有隐藏房间或者隐藏通道,总归要有痕迹才对。可我找不到任何痕迹,哪怕是在时光之中,也没有。”
桑德斯沉吟道:“骑士铠甲凭空出现,肯定意味着某种空间术法,既然是空间术法,就不能将思维固守在一个点。”
“你有空幻之门,所以你该知道,空间术法是可以进行短途位移的,发现骑士铠甲的地方,有可能存在隐藏房间,但他的概率和遗迹中其他地方其实没有什么差别。”
也就是说,在存在空间位移的情况下,骑士铠甲如果真的是从隐藏通道里出来,那么他可以落到遗迹中的任何位置,而非固定在某个点。
安格尔也明白了桑德斯意思,他略微遗憾的道:“这样的话,那岂不是依旧没有任何线索。”
在安格尔沮丧的时候,莱茵这时又开口道:“除此之外,我倒是还发现了两个让我灵觉有些在意的地方,不过是不是线索,这就难说了。”
一般而言,能让巫师产生灵觉回馈,都带着某种先兆性。当然,也有可能是纯粹想多了。
不过,在安格尔和桑德斯都一无所得的情况下,莱茵无论得到任何消息,都值得去分析讨论。
“第一个让我在意的点,是门上的铜牌。”莱茵顿了顿,回过头看向书房的大门:“其实我觉得可能与骑士铠甲无关,甚至没有什么意义。但既然让我灵觉有感,或许也有什么意义。”
门上铜牌?
安格尔自然知道莱茵指的是什么,从廊道走过来,往下有三层。每一层里面的房间门上,都挂着一个铜牌。
安格尔初入遗迹时,最先注意到的就是这些铜牌。因为每一个铜牌上,都用潦草的花体字,各自写了一句话。
譬如,会客厅的铜牌下方写着虽然是用来会客的,但有资格让我来见的客人并不多。
又譬如,材料库的铜牌下方写着材料库建造的这么大,还不如扩建一下实验室。
因为这些铜牌上的话,具有非常鲜明的个性,既是在吐槽,也是在彰显主人某些方面的特质。所以,安格尔记得非常清楚。
只是,让他有些疑惑的是,这一系列的铜牌,并非是遗迹原主人安置的,而是第二任主人提扎尔罗给挂上去的。
而根据他们的推测,提扎尔罗应该与骑士铠甲无关才对。
“你也知道,铜牌上的字是提扎尔罗写的。这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树灵这时开口,向莱茵问出了安格尔心中的疑惑。
莱茵:“或许与骑士铠甲无关,但铜牌的确有些奇怪的地方。”
莱茵说到这时,停顿了一下,倒不是在营造语境与氛围,而是伸出手凭空一捻。
从肉眼看上去没有任何的动静,但在精神力的层面上,可以看到莱茵将一道细小的精神力化为了数道近乎微厘的丝线,这些丝线以极快的速度冲向了遗迹各处。
不到半秒的时间,精神力丝线便收了回来。同时收回来的,还有四个安置在门上的铜牌。
这四个铜牌分别代表了会客室、书房、材料库和实验室。每一个铜牌下面,都有相应的花体字。
莱茵将铜牌放在书桌上,示意他们再看一遍。
“这铜牌好像没有什么不对劲,讥讽吐槽的语气,以及暗地里彰显自我,和提扎尔罗的性格一模一样。”树灵看着这几个铜牌,光是那短短几句话,就让他仿佛看到了提扎尔罗用不屑的眼神,嘴里念叨傲娇的语气,拿着他最爱的锡金钢笔,在门上潦草书写。
“铜牌是提扎尔罗书写的没错,乍看之下的确没什么问题。但是,当我用真相之眼去查看时,在时光的缝隙中,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信息。”莱茵说到这时,将其中一个铜牌从四个铜牌中推了出来——
“这张铜牌书写的时间,和其他铜牌不一样,而且有明显修改的痕迹。”
其他所有的铜牌,几乎都是同一时间书写。这其实很正常,符合人类学的行为惯性。当人类决定做某件同质化的系列事情时,基本上都会选择在同一个时间,或者说相近的时间。
就像是给一栋楼的每个房间安置门牌号,从101开始,一直到901结束。这种同质化且做起来不困难的系列事情,大抵上是会在同一天做完这件事,就算是拖延,也不会拖延太久。
而提扎尔罗书写的铜牌也一样,既然开始写了,那大概是在同一天内写完。
事实也的确如此,其他三个铜牌都是在同一天书写的,唯有莱茵推出来的这个铜牌,书写的时间最晚,并且有涂改痕迹。
“行为逻辑的时间线不对吗?”树灵低声喃喃:“这的确有一些奇怪。”
众人将目光看向莱茵推出来的那张铜牌。
说来也巧,这张铜牌正是他们所处的这间书房的铜牌。
上面用提扎尔罗那张牙舞爪的花体字,写道:我不需要卧室,但我要一间无人能打扰到我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