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呢?”矮个男人转向他们两人。
老玩家纷纷出面,新人的话语权重不大,他们只要给张彪施压就好。
对于张彪,喜欢走低级副本的玩家就是很容易欺软怕硬。
矮个男人见两人不配合,皱起眉。
“我们的态度很重要吗?”庄白慈似笑非笑,“不就因为信息差你们急了,我可没说支持你们。”
“你!”矮个男人起了脾气,他冷笑,“只过了一个副本的新人还真犊牛不怕虎,知不知道死神公会的厉害。”
老玩家对于信息公告的告示更敏感一些,他们日日夜夜待在娱乐区,只为了嗅探到一点变化。
易冰闻言,她黑色瞳孔抬起淡淡地看着矮个男人。
可能因为和庄白慈的谈话被打断,她的神情不算多好。
矮个男人被她这么一望,最后的话卡在喉间。
面前的女人穿着同样的麻衣病服,头发绑成简单的马尾,露出的脸庞雌雄莫辨,她只是抬头和对视,矮个男人就觉得自己脚下千斤顶。
那一刻,他感受自己面前站着巨大的狮子,对他无声的恐吓。
不对,他没有见过这个女人。
矮个男人思索最近突起的黑马玩家,依旧对不上号。
“怎么?结巴了?”
庄白慈并不知对方变化原因,依旧呛他。
“当我是空气?”张彪看了眼庄白慈,“我不知道他的死亡规则是什么,你们自己找吧。”
张彪压根不入庄白慈的套路,他说完便离开了。
“嚯。”庄白慈看着张彪往楼上去的背影,“原来智商还挺高。”
四位老玩家一看自己被耍了,脸色难看。
对方连平A都没出,他们把自己的底牌全部亮出来了。
这怎么也怪不了张彪,张彪从头到尾都没有明确说过,是他们先入为主。
只是骄傲的他们怎么能自己认错,最后不约而同将怨气撒在庄白慈身上。
这么喜欢搅浑水?那就搅自己的脑浆吧。
庄白慈笑眯眯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他们在恨你。”
“我故意的。”
这回易冰诧异转头。
“你有没有发现他们情绪不对劲吗?”庄白慈目光凝视着那个板着脸坐在椅子上的矮个男人。
“他们开始易怒了。”
易冰开口。
“昨天我一到医院我就有这种感觉,今天,所有玩家都开始有一些。”庄白慈语气极轻,“他们都没有感受到自己和别人的变化,不知道是不是副本带来的影响,如果这样,我们可能度不过七天。”
“七天,是死亡期限?”
庄白慈点头:“我们必须在七天之前逃离医院,并且,越早越好。”
“所以,这就是你的计划?”
易冰恍然大悟。
不料,庄白慈摇头了。
“我只是想副本不那么枯燥。”庄白慈扬起极具有反派标识的笑容。
甘时棠跟在张彪身后,他大气不敢出,生怕自己声响大了,就被点出去去试路,其他玩家看见了那个新人的下场,也同甘时棠一样不敢说话。
“你之前是认识庄白慈是吧。”
张彪回头看向甘时棠,冷不丁问道。
甘时棠下意识往后退一步,欲哭无泪回答:“是的。”
“我没想到他这么……”
“你应该还不知道你那玩伴的情况吧。”张彪伸手要去搂甘时棠的肩膀。
甘时棠瑟缩一下,还是没有逃过。
“你看他是不是身经百战的样子,其实他和你一样,还是新手,第一个副本就震惊了大部分的玩家。”
说到这里,张彪看到甘时棠那副怂样,眼中全是不带掩饰的嫌弃:“你比他差多了。”
甘时棠身形顿住,他低头,看不到神情。
张彪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神色疯狂:“你知不知道,他在观看者有多少的人气,多到连我的直播间都能频繁看到他的名字。”
“这是对我一个探险主播的挑衅。”
张彪整张脸阴沉下来,他蹲下来,握着甘时棠的肩膀,凑到耳边低语:“你只要帮我做一件事情,我承诺我有的你一样也不会少。”
“张彪肯定有问题。”
庄白慈望向张彪几人消失的楼梯转角口。
“他表现很平静。”易冰一下就懂了庄白慈的意思。
“对。”庄白慈勾着嘴角,“张彪的行为都很吸引人注意,我认为他更像是做给谁看的,在这里,他才是最怕死的玩家,不然怎么会开局就急着招募新玩家过来,还让新玩家去试错。”
“可今天,面对那个玩家的死亡,他惊讶但不恐慌。”
庄白慈回想起张彪听到甘时棠说这件事的神情。
“所以。”庄白慈晃着手中的棒棒糖,意气风发地扬起下巴,“跟着他,有糖吃。”
早上的大厅活动只有半小时。
一到时间,护士就赶人回宿舍,每个人都要坐在床位上,等着护士送来早餐药。
护士的人数有限,只能一间一间寝室来,庄白慈的寝室号比较靠后,等的时间也长久。
“太无聊了。”威廉在床上滚来滚去,“为什么还有吃药这种让人厌恶的事情。”
“安静点。”斯蒂夫仍旧板着脸,他说话的时候,都一板一眼,没有一丝鲜活的表情。“会吵到别人。”
“别人!”
威廉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刻从床上蹦起来:“昨天的对战场太刺激了,我也想试试,有没有人要玩!”
原本恹恹的病人Npc听后一同抬头,眼睛迸着亮光。
“来!”
“护士长总不让我们玩。”
“等下护士长看到了怎么办?”
大多数举手,身体坐的笔直,还有些直接站起来,兴奋地凑在威廉面前,如同课堂上的老师点名回答。
作为老师的威廉眼睛提溜一转,在一群想积极回答问题的学生中抽到了唯一没有举手的后排生。
“喂,向日葵。”威廉喊一声。
阿普坐在靠窗的床位上,乖巧晒着太阳,他很遵守护士的教导,哪怕阳光只照到他的下半身,他宁可自己难受,也没有挪动身体一分。
他听到对方的呼喊时,还呆了几秒才回头。
这时,威廉的拳头正好迎面打在了阿普的脸上。
鼻梁骨折的声音清脆。
“喔喔喔!”
周围的观众呐喊助威。
而威廉学着拳击手的动作,咧嘴笑让阿普起来。
阿普鼻血淌一地,也只是愣愣地爬到有阳光的地方。
“我要有太阳。”
“没有太阳我会死。”
阿普嘴中低声唠叨。
威廉和周围的病人大笑:“向日葵,你就算有太阳,也会失血而死的。”
庄白慈在旁边冷漠地看着一切。
这就是医院的目的吗?
病人大部分时间又被困在寝室内不能出去,不少情绪被压抑下来,而娱乐活动都是血腥暴力项目内容,给了病人一个发泄点。
但发泄的次数远远少于在寝室待着的次数,病人就会自主找机会开始宣泄。
庄白慈听着之前的对话内容。
护士长索菲不提倡这种行为,可医院处处细节都是引导病人往这条路上走。
最后以病人发病为由,带去治疗。
细思极恐。